第三百零一章 貴圈到底多亂
阿子說:“我履行約定放人。”
宮九歌好整以暇看她,等著她將含在嘴裏的話都一並說出來。
果然,阿子下一句便是:“但是——”
迎著宮九歌不悅的視線,阿子慢條斯理地說完接下來的話:“但是,我同意了,可不見得別人也同意呀!這畢竟不是我的地方,呀呀,真是太遺憾了。”
宮九歌試著翻譯她的話:“就是說,你拿錢但僅僅隻是不會阻攔我救人,最多是告訴我其餘人關押的位置,是這個意思吧?”
阿子打心底裏覺得這話有點問題,但是來回琢磨幾遍也想不出來哪裏不對。
見她點頭,宮九歌臉上露出一個笑:“那就好。”
阿子尚且沒反應過來她這個笑是什麽意思,就見宮九歌忽地靠近了那個牢籠,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猛地一腳下去。腿風破勢,劈開眼前的阻礙,強勢的壓迫感讓阿子差點站立不穩,隨著一聲猛地撞擊,阿子眼睜睜地看著那精鋼鑄成的牢籠凹陷下去了一個大坑。
宮九歌淡定地進去將人給拖出來,路過順便瞥了眼阿子:“其他人呢?”
阿子:……
宮九歌看了林蕭的情況,沒問題,應該就是單純的暈了。宮九歌上手將人叫醒,林蕭清醒的時候尚且來不及問眼前的情況,就聽見宮九歌追問阿子。
“怎麽?你是想反悔?”
阿子看了眼凹下去一大片的鐵籠,不自在地吞了吞口水:“那,那什麽……”
宮九歌:“什麽?”
阿子:“沒,我是說他們關押的地方都不一樣,你要先去找誰?”
宮九歌:“……是因為你們自個兒的地方都不大的緣由麽?為什麽要分開關?”
阿子解釋:“可能是因為找到他們的不是同一批人吧!”每個人都關在了自己的地盤上。
宮九歌:你們內部現在是有多不對付?
不對付歸不對付,但是這招成功膈應到了宮九歌。
阿子:“這麽跟你說吧,寅這邊就你手裏這個,另外的,辛手裏的人最多,大部分都在他手裏。哦,對了,說起來你還不知道吧,現在的神王閣基本都是辛在做主。”
宮九歌:漂亮。
阿子接著道:“其次就是卯手裏的了,是一個以女人為首的,帶著三十多個人的群體。”
女人為首?那該是音妺了!
宮九歌:“就這三批去向?”
阿子點頭:“差不多嘍。”
宮九歌:“辛知道林蕭在寅手裏嗎?”
阿子坦然:“不造啊!”
宮九歌:“是你不知道還是他不知道?”
阿子沒料想對方能抓住她話裏的漏洞,哼唧兩聲,才滿不情願地說:“他不知道吧,畢竟前幾天還打聽來著。”當然,現在情況如何,她可就不知道了哦嗬嗬。
宮九歌狐疑的視線打量她,阿子好不無辜。
宮九歌一臉的“錢不能白花”,追問道:“關押人的具體地點在哪?”
阿子撓撓頭:“你現在就要動手啊?”
宮九歌視線冷冷地瞥向她:“你不會不知道吧?”
阿子暴起:“怎麽可能!不過,我是說‘不過’啊,我的消息來源有一定的期限,如果他們出於什麽意外將人轉移的話,我可不負責啊!”
宮九歌忍了忍:“你先說地點。”
阿子說了幾個地方。
宮九歌心裏記下後,手指著地上堆放黃金的箱子:“你剛說消息來源有時限,並且不願意善後,對吧?那既然這樣,這些黃金也與時俱進,給你設個期限好了。”
阿子笑臉一垮:“過河拆橋?”
宮九歌客氣道:“不敢不敢,不像你還沒過呢,就提前做好收橋的準備了。”
二人爭鋒相對,旁邊林蕭身體尚未恢複,重重地咳了好幾聲。宮九歌移開視線,看向地上的林蕭。
“感覺怎麽樣?”
林蕭剛看清這是什麽地方,抬眼就撞到了宮九歌的視線裏。
“少主?!”
林蕭恍然,雖說他是想過宮族會來人,但他沒料到來的是宮九歌本人!
宮九歌適時解惑:“路過來看看你,先起來。”
神特麽路過來看看。
宮九歌說完這句後,視線重新移向阿子:“不然你先走?”
阿子的眼珠子還黏在這幾大箱黃金上,聽到宮九歌這麽說,她擦了擦嘴角,手指圈了一圈將地上幾大箱黃澄澄的物什都劃了進來:
“那這些,我就都先搬走了嘍。”
宮九歌做了個“紳士請”的姿勢:“請便。”
阿子心說我都搬的遠遠的,哪怕到時候你想收回也得看收不收的了了。
懷揣著這樣的小心思,阿子上了手。然而,等她剛上手,新的問題就來了。
她沒有空間,也沒有任何儲物的器物,這些東西,她要如何帶走?
宮九歌隻當沒看到,眼神都沒再往那邊瞟。
“其他人呢?你們沒在一起?”
林蕭該是聽到她剛剛與阿子的對話的,眼下她又問了出來,當麵質疑的不要太明顯。
林蕭下意識看了眼阿子,如實道:“我與他們走散了,與我一起的人本就不多,被抓之後也不知道他們在什麽地方。”
眼看阿子為了金子都不怕他們做的事不見光,招人進來幫忙搬了,宮九歌忙將人製住。
“別急,都是你的,放這兒沒人拿——等我們走了你再作妖!”
最後一句加重的語氣成功唬住了蠢蠢欲動的阿子。
等宮九歌和林蕭出去後,卻見眼睛都糊在金條上的阿子收起了那財迷模樣,望著宮九歌出去的方向,臉上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
宮九歌帶林蕭出了地牢,卻沒急著離開寅給她圈定的這處屋舍。
“少主,我們何時去救……”林蕭話未說完,就見宮九歌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宮九歌拉了屋子裏唯一一把木椅過來坐下,然後對林蕭說:“隨便坐。說說這幾個月都發生了什麽?”
林蕭打量四下實在沒個能坐的了,難得局促的站在原地,人在地牢呆了一段時間,精神氣略顯不足,身形也消瘦了不少。宮九歌到底於心不忍,不知在哪兒摸索搗鼓了好一會兒,翻出個坐墊來,遞給了他。
林蕭捏著手裏綿軟的墊子,忽略它這土的不能再土的綠布大紅花紋,其次便是宮九歌剛剛的舉止,分明是清楚這裏就隻有一把椅子,以及有個審美成迷的墊子啊!
不過衝宮九歌和阿子的談話她們明顯也不是陌生人,這不是林蕭該幹涉的事,宮九歌不說,他也就當不知道了。
林蕭事無巨細地將來了枉城後發生的事一一說了開來。
等說到音妺這部分,宮九歌看著像欲言又止,林蕭見她什麽都沒說,便沒有停下,直到說完他們出了暫時的避難所找人,結果被分批一網打盡。
“你說你是被單獨帶走的?”宮九歌終於問了林蕭敘述以來的第一個問題。
林蕭點頭:“那時我應該是被打暈了,醒來後地牢裏便隻有我一人。”
宮九歌隨口又問了句:“剛剛我見你也是暈著的,怎麽回事?”
林蕭搖頭,不確定地說:“我認為是他們日常送的飯菜有問題。”
宮九歌:“每天的都有問題?”
林蕭猶豫道:“感覺是。”
宮九歌用奇異的眼神看他,那神情分明是在說“那你還吃”?
林蕭明白她這眼神的含義,苦笑道:“開始是沒吃,但是他們每天隻送一頓飯,還不管飽。”
那些人是真不擔心他的死活。
宮九歌表示理解,坐在椅子上拍了拍坐在墊子上矮了她一截的林蕭的肩膀。
“還活著就行,仇咱會報的。”
林蕭自打生下來就沒這麽憋屈過,說對方無所圖吧,可人家明明是有備而來,還布下了天羅地網將他們一舉擒獲;但若是說有所圖,將他沒日沒夜地關在這裏,每天一餐,連個審訊問話的人都沒有,他想找個突破口都沒處下手。
“少主剛剛和那人談話,對方說的關押地點可信嗎?”林蕭問。
可信嗎?
宮九歌說:“這三個地方都有人是真的。”但是人未必都在。
林蕭聽她說的肯定,立刻坐直了身體。
“那我們何時救人?”
宮九歌想了想,給了他一個答案:“可能會晚一些。”
林蕭搭在腿上的手收緊,眉頭皺的很深。
“萬一……”
宮九歌說:“沒有萬一,就衝你毫發無損,他們的境遇也不會為難到哪裏去。”
這句全然是宮九歌在安撫他,別人的情況如何,宮九歌是真的不敢打包票。其一是因為其餘人的含金量不夠,再則就是抓著他們的人,寅沒動手,卯未必動手,但是辛未必不動手。
顯然,將實情說出來沒有任何好處。宮九歌讓林蕭先休息,她則去聯係了一個人。
阿子是這些個實驗品中一個無比神奇的存在,她早先是神王閣的主事之一,後來神王閣易主,她就瀟灑的更理直氣壯了。除了她的鹹魚是一大特色外,值得一提的便是她那神奇的援交技術。
無論是硬氣的甲,詭譎的辛,還是冷漠的卯,神秘的寅,這裏麵的每一個人都對阿子有著額外高的容忍度,或許是阿子活潑無腦的性格所致,亦或者是真有“人格魅力”這一虛無縹緲的神氣在這裝傻充愣的人身上加持,總之她就是很吃的開。
比如,在寅眼皮子地下將林蕭放走這件事,就沒能激起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