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 實力占座
尹青妍也沒料到這麽晚了還能遇見人,尤其,這人還帶著某種熟悉的感覺,打心底裏讓她不舒服。出於這份惡感,尹青妍緊了緊手裏的鞭子。
宮九歌不是很明白這些妹子們為什麽都喜歡用鞭子,音妺也是。
不過想起來這裏也不是她能肆意妄為的地方,尹青妍略有收斂,從宮九歌身邊經過,沒再多注意她一眼。
“敢問,”卻聽那人突然問了,“東七閣在哪個方向?”
尹青妍那詭異的熟悉感愈發的重了。
“我是不是見過你?”
宮九歌不知道是什麽讓對方產生了如此聯想,迎著夜裏微弱的光,她冷眼回視對方。
“不曾見過。”
尹青妍收回目光“哦”了一聲,然後開口嘲諷說“既然不認識,那我憑什麽告訴你?”
宮九歌誠然並不在意她的態度,加上這黑燈瞎火誰也看不清誰,這麽想著,她道了句
“雖之前不曾見過,但是看著今夜也算有緣的份上,”她語氣不急不緩,在這深夜裏聽了,還摻雜著幾分蠱惑的意味,“明日,可切記莫要暴露你身負靈田一事。”
“你什麽意思?”尹青妍一張清麗絕豔的臉忽然扭曲,聲音像蛇信子一般向麵前的人纏過去。
宮九歌伸手撣了撣衣袖,平靜道“隻是句忠告而已,尹小姐若是聽不得,轉頭忘了去便是。”
尹青妍聽著先前信誓旦旦說沒見過自己的人咬出自己的姓氏,登時對麵前的人有了幾分忌憚。
宮九歌“所以,現在方便指路了嗎?”
尹青妍垂下眼瞼,神色不可察。她抬起手,指了個方位。宮九歌道了聲謝,然後往對方所指的方向而去。
尹青妍不知道對方的目的,看起來隻是問路,但是,這麽晚了還在外麵亂晃,真的隻是為了問個路?還是說,對方明知她會路過此處?
誠然,宮九歌就真的隻是想問路罷了,不過眼下她回來了,這事兒也就被她拋到了腦後。
第二天,三長老想著少宗主定會起晚,不想照顧宗主的那位在耐心地敲了半柱香的門後,直接上腳將門破開。
三長老……
等著裏麵的人發脾氣的三長老還在想著怎麽善後,就見人被那位乖乖地拎了出來。
幕初筵“安排給人給她梳妝。”
宮九歌將亂發摁到腦後,遲來的起床氣在爆發邊緣“幕小柒,你……”
幕初筵從袖兜裏掏出一個散發著香氣的油紙包,打開放到了宮九歌麵前。一個個精巧的點心堅果晃到了三長老的眼。
“吃麽?”幕初筵那東西在她眼前晃了晃。
旁觀的人表示,看到少宗主那被點燃的火苗搖搖晃晃,然後,熄的徹徹底底。
宮九歌伸手想去拿,伸到一半想起來自己還沒洗漱,又將手收了回來。
幕初筵還在哄人“去洗漱,把你這身昨天的衣服給換了,行不?”
宮九歌遲疑地點了點頭。
幕初筵給了三長老個眼神,三長老立刻將帶來的侍婢推了出去。
真是神了!三長老咋舌,心裏更疑惑他們的關係了,咋看著,像養了個寵物似的,少宗主可不是客氣的人啊!
這邊哄完孩子,幕初筵便帶著收拾好的人要出發了。
“洛國這次的國宴,地點不在宮內,趕過去需要一些時間。”蘇止棘整理著袖腕,依然是坐著他的輪椅。
宮九歌問“地兒擱哪了?”
蘇止棘挑眉“你沒看邀貼?”
宮九歌看向幕初筵“你看了?”
幕初筵跟我有什麽關係。
“沒看也猜的到,”幕初筵手按著後頸,看向旭日升起的方向,“是在‘同輝台’吧?”
蘇止棘給了她一個眼神,其中含義不用品也看得出來。
宮九歌宛如學渣一般,抹了把臉問道“……那是什麽地方?”
幕初筵“一個高點兒的荒山,洛國在上麵修了個能住人的地兒,因為那處看日出不錯,就得了個這樣的名字。”
三長老在身後隨著,聽著他這簡單粗暴的解釋,整個人都驚呆了。
不過他說的沒錯,就是這麽個來曆,不過洛國不是因為看風景好,而是因為太陽升起的時候站在峰頂看的特別清楚(好像沒什麽不同),他們認為此峰矗立不倒,洛國便能與日月爭輝。
宮九歌從當中估摸出了別的意味。
“安排在這種地方,是想做什麽?”
蘇止棘言簡意賅“解決位置問題。”
如果隻是單純的洛國國宴,洛國作為東道主,自然有資格安排各勢力的先後,並非隻按實力。而眼下要借此公開鬼靈封印一事,國宴大肆邀約了大陸上的強者,在排場方麵自然小不得,於是便有了“同輝台”登場的機會。
座次按照登頂先後來安排,若實力突出,你擠開眾勢力占據榜首,也會引得他人稱讚。可以說,這是個出風頭的大好機會。
宮九歌“所以,有人昨晚就去蹲守麽?”
三長老……
幕初筵嗤笑“昨晚?怕是一個月前就有人在那兒了。”總有些人是機靈的。
宮九歌想著不太對“莫非洛國在時間上設了限製?”
蘇止棘點頭“上山的路怕是今早才會開放。”
宮九歌手指按著手腕上的玉鐲,指尖傳來冰冰涼涼的觸感。
“那豈不是早去的人更有優勢?”還有,你沒做準備是想低調到底麽?
“同輝台哪有那麽好登的,”蘇止棘溫潤的眉眼淡淡,“不過,之所以這麽早叫你起來,也是想你整個靠前些的位置。”
這麽,早?
宮九歌抬頭,看著烈日中天,陷入了深思。你剛剛說,山路什麽時候開放來著?
“是叫的早了些,”幕初筵也幽幽道,“少宗主現在回去睡一會兒,我們也拿的到頭名。”
宮九歌皮笑肉不笑地看著他“不好意思,我一人難飾二角。”
蘇止棘想起來怕是還有宮家那邊需要她出麵。
“唉,不說了,”宮九歌歎了口氣,“先走吧!”
果然如幕初筵所說,他們一行還未靠近,就看到同輝台的方向黑壓壓的一片,尤其是人為開辟出來的那條小道,更是擠滿了人。
宮九歌驚呼“螞蟻上樹?”
這形容無比貼切,遠遠看著過去,可不就是一大堆螞蟻爭先恐後麽!
擠在前麵的全是各勢力推出來“占位”的人,實力都排的上台麵,宮九歌像幕初筵拿了件寬大的鬥篷,便獨自跳下了馬車,往人流的方向而去了。
說真的,來參宴的人,這麽不緊不慢,還沒有任何安排的怕是屈指可數,就連幾個古族都安排了人手,忘書宗著實心大。
其實三長老之前是向蘇止棘提議過的,蘇止棘想都沒想便拒絕了,三長老便也就此作罷,想著封印一事到底埋沒不了忘書宗,安慰自個兒位置前後並不重要。
宮九歌下了馬車,四處張望,終於找到了宮族的人,鈴鈴也在其中,她擠開人群過去。
鈴鈴眼下正抱著一白,是宮九歌前幾天塞給她的,林蕭知道她的底細,幾人正聚在一起商議登頂一事,最後決定讓林蕭出麵。
本來安分的一白突然察覺到熟悉的氣息,身子掙紮著想要掙脫鈴鈴的懷抱。
“一白。”鈴鈴低喚了一聲,示意它安分一點。
一白在她手鬆的當兒,從她懷裏跳了下去,直奔後麵的宮九歌。鈴鈴還不待看清一白去了哪兒,就被一件鬥篷從頭罩到了腳。
宮九歌看了林蕭一眼,打了聲招呼。
“人我帶上去了。”
林蕭看著突然出現的人,還不等他問問清楚,就見眼前的人腳下騰空,瞬間躍出人群,少有人注意,陡峭的岩石上多了兩個人影。
宮九歌手攥著一根枯藤,另一隻手承載的鈴鈴的重量,鈴鈴此刻得以回神。
“主子。”她喚了一聲。
宮九歌腳下擬著兩個逆風的法陣,經剛剛試驗效果不是一般的好。
“抓緊了。”
鈴鈴靠著她近了,腳下也恍然輕飄飄的。
“是。”
宮九歌幾個借力便攀著陡壁的山岩超脫了羊腸小徑上擠著的人一半路程,她自然而然地在山路上停下,和鈴鈴往上方而去。
“主子,”鈴鈴問她,“屬下要一直如此扮相嗎?”
這個問題,宮九歌之前也想過。
“本來想著在山下換過來,不過我這個身份是非太多,隻得將此事再往後推上一推。”
鈴鈴心裏跟個明鏡似的,知道宮九歌是怕她應付不來為此受害。
二人一前一後登了頂,一白仍由鈴鈴照看。
等宮九歌到了場,發現上來的人還不少,東道主洛國先不說,縹緲城幾乎是全員到齊,幕國緊隨其後。
洛玄奕在上首看到宮九歌登頂,心中不免訝異,因為他今早是真的沒看到忘書宗的人候在山下。
這麽想著,他也就問了。
宮九歌“起晚了,來的遲了些,太子莫要見怪才是。”
她是第十三個上來的,鈴鈴代表宮家算是第十四個。前麵除了滿員的一城一國,剩下的人多少都取了巧。不過能在這種情況下取巧,也是實力的一種象征。她說這話,不知旁人聽了該道一句狂妄,還是其他什麽。
宮九歌在點綴著寶玉的寬大椅子上坐下,絲毫不畏旁人打量的目光。甚至偶爾對上赫無雙,她還能回以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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