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 惡心的瘋子
“我帶你們出去走走,”袖盈說,“從今天開始,你們便熟悉一下自己住的環境。”
聽她這番話,珞璜心裏跟明鏡似的,知道袖盈是打定主意要收養他們了。這麽一來,他便更是要表現出自己的優勢,來討得袖盈的歡心。袖盈一左一右引著孩子,口口聲聲說著“隨便走走”,但是細心一些便能發現,她走的方向分明是有目的性的。
袖盈一路上接收到不少視線,她餘光瞥了眼宮九歌,當真覺得自己撿到寶了。等走了一段路,袖盈在一處院落外停下,宮九歌注意到,這裏不管是風景也罷,建築風格也罷,比袖盈的住處高了幾個檔次不止,而袖盈的態度也證明了這一點。
隻見袖盈恭敬地對守門人說:“勞煩兩位小哥稟告一聲,袖盈求見萬護法。”
兩個守門人視若無睹,袖盈陪著笑又說了一遍。守門人想是嫌她煩人了,不耐的揮手。
“護法有要事處理,早就出去了。”
袖盈隱晦的從袖子裏取出一隻錢袋,遞了過去:“還要勞煩小哥進去看看護法回來沒有。”
她這般上道,二人倒是不好說什麽了,收了錢後,守門人將她放了進去。等又走了一段距離,袖盈突然停下來,對她帶的兩個孩子說:
“姐姐要見的人很厲害,在這裏能力也很大,你們若是能入他的眼,不僅能跟著他學習變強,這這裏的身份也會高很多。你們一定要好好表現。”
宮九歌興致缺缺,孰不知袖盈就滿意她的這點。珞璜則是手攥成拳,覺得決定自己人生的轉折點就在眼前,抓住了便是位居人上。袖盈這般叮囑一番後,看到二人的反應非常滿意。
宮九歌又隨袖盈走了一段路,看清楚前麵站了不少人後,她大大的眼睛眯了起來。站在前麵的人,每個人都或多或少,帶著一兩個孩子。
這是什麽意思?
袖盈用行動給宮九歌解了惑。她伸手攥住他們二人的手臂,擠著人群往前,明明地方敞亮的很,這些人偏偏都擠在了門口。宮九歌視線挪移,注意到這些人帶來的孩子,大多眼神麻木,有的孩子臉上甚至被塗脂抹粉,顯著一股與年紀不符的成熟。
袖盈到底厲害,很快便擠開人群到了最前麵。這個位置明顯搶眼,尤其她手裏帶著的孩子精致漂亮,愈發成為眾矢之的。
一個向來和袖盈不對付的女人冷笑一聲,挑釁說:“怎麽,上次那幾個護法看不上,這麽快就又弄來兩個?”
袖盈將宮九歌往前推了一把,讓她的那張標致的小臉暴露於人前,不需要任何辯駁便完勝。這麽一對比,女人帶著的那兩個不符合自己年齡濃妝豔抹的稚童完全拿不出手。
萬護法上次收下的兩個孩子便是出自她之手,想想當時袖盈醜惡的妒恨嘴臉。這才過了多久,竟然就讓她找到了新人?現在下不來台的反而是她自己。想到萬護法手裏最近多了不少資源,女人眼裏的好勝心幾乎溢出眼眶,她一定不能讓袖盈這個賤人得逞!
門被人從裏麵打開,外麵候著的人突然都安靜下來,並且自發排好隊伍。袖盈不出意料地站在了最前麵。
宮九歌掃了一眼,發現裏麵應該是某個人的臥房,這房間的占地麵積比尋常人臥房要大上不少,內部裝潢奢侈。一眼看進去,宮九歌隻看到了金銀堆砌的地板,寬大的屏風,還有造型怪異的桌椅。
為什麽說造型奇異?桌子的邊緣有個股狀的凹槽,像是方便人坐上去一般,那椅子的靠背則呈現著一種異樣的彎曲,宮九歌形容不來。加上她也不曾見過這風格的家具,一時半會兒沒想清楚那是做什麽用的。
其餘人噤若寒蟬,低眉順眼,宮九歌後知後覺低頭,卻在那一霎仿佛被什麽給盯上一般,她倒也不覺得害怕,隻是新奇。
門外候著的人靜靜地等著,宮九歌低頭數數,在她數到七十三的時候,忽然聽到房間裏有水聲,仔細聽就像是什麽東西在攪動一般。
這是在做什麽?
“啊——”房間裏忽然傳來一聲慘叫,接著這聲音就像被截住一般中途消失,接著便是一股濃鬱的血腥味,然後是男人的粗喘聲。
宮九歌這下知道屏風後是什麽景色了,她回頭打量了眼身後的孩子們。這些孩子不曾聞到血腥味,但他們聽到了慘叫聲,一張張小臉上茫然而惶恐。
“噗通”,輕微的聲響從屏風後麵傳入耳中。這種厚實的落地聲,應該是人摔下去了。宮九歌這樣想。
她沒有抬頭,但是她察覺身邊的袖盈在隱隱發抖,不多時,一雙沒穿鞋的腳映入眼簾。看這皮膚的鬆弛情況,宮九歌隱晦猜測此人的年齡。二十九以上,四十以下。
麵前的人忽然伸手,宮九歌身體的本能防禦排斥機製瞬間開到最大值。萬護法伸手,抓的卻不是宮九歌,而是旁邊勇於抬頭直視他的珞璜。
“我就喜歡這眼神。”他將珞璜抱起來,然後繞過屏風。
宮九歌聽到一絲細微的驚呼聲,極快地便被其主人給壓了下去。他看到了什麽?正在好奇的當兒,萬護法鬆開了珞璜,珞璜失去支撐,雙腿不受控製的脫力,站都站不起來了。
“喜歡哪個?”萬護法的聲音聽來竟然帶著幾分詭異的縱容。
珞璜臉色慘白,看到眼前的場景已然沒了任何想法,死亡的陰影籠罩著他。逃,快逃!腦內瘋狂叫囂,然而它的主人卻連站起來都費力。
“不,不,我……”
萬護法看著他失色的臉,從中汲取這等快感。
“怎麽,哪個都不喜歡?”
珞璜得了些氣力,掙開萬護法就要往外跑,等他軟著腿踉蹌到門口,萬護法輕飄飄的一句:“誰帶來的人?”
袖盈便立刻出手把人攔住。
“回護法,是袖盈帶來的。”
珞璜已經被嚇破了膽,他聲音中帶著不可抑製的顫抖,哀求道:“袖盈姐姐,你讓我出去,求你了袖盈姐姐!”
袖盈不為所動,反而將人抓的更緊。
“屬下沒將人馴好,是屬下的失職。”
“也罷,”萬護法從房間出來,再度伸出手,隻是這次,他的目標是宮九歌。
宮九歌被他帶到房間裏的屏風後,看清眼前的一幕,她算是明白了珞璜的反應為什麽這麽大。
整張大床幾乎被鮮血浸透,而鮮血的來源,床上的,地上的,兩個赤裸的孩子,一男一女。
女孩嘴裏源源不斷地溢出血,應該是被割去了舌頭,她的四肢有明顯的刀痕,生前應該是被挑斷了手筋腳筋,大腿根處是嚴重的撕裂,挫傷麵積極大,動手的人像是要將她整個撕開。女孩雙目圓睜,年幼的她承擔了極大的虐待,就這樣死在了這個肮髒的地方。
男孩麵朝下摔在地上,宮九歌隻能看到男孩的被撕裂的幾乎要將腸子掏出來,剛剛的喊聲應該是他發出來的,根據現場噴灑的鮮血痕跡來看,致命傷絕對是大動脈。旁邊有個托盤,雪白的襯布上呈放著兩枚眼珠,血跡未幹,它的主人是誰不言而喻。
宮九歌心裏忽然生出一種衝動,管他什麽任務,先將麵前的人狠狠地碎屍萬段!這股念頭瞬間便蓋過了她的理智。
“喜歡哪個?”萬護法的問題與剛才同出一轍。
宮九歌抬手一指:“這個。”她指的是萬護法的眼睛。
這個危險的動作做出後,宮九歌的理智回籠,隻是這理智似乎回的晚了些。萬護法被她的動作逗笑了。這孩子看到這場麵不僅不慌,還有心思和他開玩笑。沒錯,他權當這稚齡孩童是在開玩笑!萬護法想著這孩子難道是一些家族裏送來的?畢竟一般孩子可沒這心裏素質,倒是那些權貴為了討好他,會馴養些精致孩童獻上來。
萬護法幾乎是瞬間就動了心思。
“這兩個孩子都是你帶來的?”
袖盈聽他這麽問,就知道這次的事兒成了,匆忙點頭:“是,是屬下帶來的。”
萬護法顯然滿意非常,隨手拋出一把鑰匙給她。
“自己去挑兩件。”
袖盈恭敬地捧著鑰匙,激動的心情掩都掩飾不了。天啊!護法竟然直接將鑰匙給了她,這是何等的殊榮!別的送了孩子來的看著眼紅不已。珞璜要暈過去了,他一再懇求袖盈別將他送走,袖盈達到了目的,哪還願意給個好臉色,直接將人推進去,剛好落到萬護法懷裏,被他抱個正著。
袖盈說:“你不是和呂朝兄妹情深嗎?她留在這兒,你自然也是要跟著一起的。”
珞璜眼前一黑。
萬護法哈哈大笑,伸手要將宮九歌一並抱過來。宮九歌退了幾句,避開他的手。袖盈得了好處,懷揣著鑰匙離開了。其餘人見護法無意再選人,隻得悻悻離去。
珞璜深覺自己踏入了沼澤,四下無援。
不,不可以,他還要成為人上人,他不要就這樣難看的死去!
萬護法:“你們叫什麽名字?”
珞璜拚命想要自己冷靜下來,手用力掐著大腿:“我,我叫珞璜,她是呂,呂朝。”
萬護法見他這麽快便恢複,眼裏多了幾分趣味。他伸手將珞璜掐著大腿的手拿起來,放在唇間一吻。
“傻孩子,別掐疼自己。”
客觀來講,萬護法長的中規中矩,不出彩,也不醜陋,若不是見了剛才血腥而喪心病狂的一幕,怕是誰都想不到眼前的男人是個惡心的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