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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八章 專業自黑

  宮九歌非常冷靜地開口“我不是你爹。”


  小包子眼裏的淚水瞬間決堤,他一把抓住宮九歌拿著傘的手,哭著說“爹爹不要我了嗎?”


  宮九歌手一鬆,手裏拿著的傘落地。


  “沒有不要你。”她說。


  她不是善心發作,也不是可憐孩子失怙,而是,她被這孩子碰到的地方被瞬間麻痹,根本動彈不得!


  宮九歌退後幾步,將手撤回來,麻醉感逐漸褪去。


  小包子愣愣地看著她,然後伸出手臂,一副“求抱抱”地表情。


  宮九歌沒理他,往先前自己放屍骨的位置瞅了一眼,屍骨依舊放在那裏,白骨表麵散發著一層淺淺的光。


  小包子半天沒得到回應,扁扁嘴,眼裏含了一泡淚,“嗚哇”一聲嚎啕大哭。


  宮九歌不確定別人聽不聽得到這聲音,隻覺得魔音繞耳,想先讓他收聲。她找了一塊布,將自己裸露在外的皮膚隔離,做出個擁抱的動作。


  小包子這才止了哭聲,靠在她懷裏哽咽。小包子碰的到她,她卻碰不到小包子。終於等他冷靜了下來,宮九歌問


  “你是什麽?”


  小包子懵。


  宮九歌沒有照顧孩子的經驗,見他不明白,宮九歌話說的更明白了些“你不是人,你是什麽?靈體?還是鬼魂?”


  小包子一個字都沒能聽懂,睜大眼看著她。


  宮九歌又指了指旁邊的骨骸,問“這個是你的嗎?”


  小包子似懂非懂,嘴裏發出幾個稚嫩的音節“我,的。”


  宮九歌將骨骸抱起來,放到小包子麵前。小包子看了看和自己等高的骨架,又看了看宮九歌,眼睛裏寫滿了不解和疑惑。


  宮九歌既然是你的,那你倒是拿著走啊。


  小包子打了個哈欠,竟然打算就這樣躺在她懷裏睡覺,宮九歌動了一動,小包子竟然從她手臂穿了過去,就這樣摔到了地上。


  他被摔懵了,下一刻“嗚哇哇!”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小包子哭的聲嘶力竭。


  宮九歌被震得耳膜發疼,旁邊的瓷器上浮現裂紋,窗外的晦色突然有了片刻不寧,似有什麽凶狠的東西即將破籠而出。


  與此同時,睡眠中的原珂忽然睜開了眼,他往一個方向凝神望去。


  “陣源,找到了!”


  等到天亮之際,宮九歌看著懷裏有了實體的小包子,陷入深思。哭鬧了整整一個晚上,小包子靈魂體最後竟然誤打誤撞和那副骨骸融合在了一起。


  生怕再惹哭這小祖宗,宮九歌這個動作維持了一整晚,手臂都僵硬了。她一晚上沒睡,將這小祖宗哄好後就在思考他的來曆。


  很明顯,這孩子不是人,是她夢裏得到的一副骨骸,靈體怕也是隨骨骸而來。那麽,這幅骨骸也是地下這堆屍骨之一?他的不同之處又是什麽?

  阿塔和阿夏醒來時,也看到了這個孩子。


  這二人微妙的看了眼宮九歌,心說這才一個晚上沒見,這孩子是打哪兒來的?

  宮九歌理由張嘴就來,她說“是我之前帶過來的,隻是這孩子沒爹,我也不想別人知道,就瞞了下來。”


  阿塔琢磨她這話的意思“這是你的孩子?”


  宮九歌臉一點都不紅的點頭。


  阿塔又問“這孩子的爹,他已經不在了?”


  宮九歌心說這句是真的,點頭。


  阿塔表情怪異“你平日裏都不把他帶在身邊嗎?”


  宮九歌冷笑,理直氣壯地回她“讓人知道了我有個拖累,這不是自貶身價?”


  論自黑,宮九歌一向是專業的。


  阿塔和阿夏對視一眼,都在彼此的眼神裏看到了鄙夷之色。


  “走吧,”宮九歌抱著孩子,說,“既然你們看到了,那也就不藏下去了。”


  一白不知道為什麽自己不過是睡了個覺,起來就發現往常的位置被個不明生物給占了,它亮起爪子,毫不猶豫地朝這個搶了它位置的小怪物麵門而去。


  索性宮九歌手疾眼快,一把將一白拎了起來。


  “別鬧。”輕輕兩個字,卻絲毫沒有怪罪一白的意思。


  阿夏到底年輕氣盛,忍不住說“你就算再怎麽喜歡這隻畜生,也不能看著它傷了你的孩子啊!”


  宮九歌一副無可救藥的模樣“這不是沒傷到?”況且傷不傷的了還不一定。


  二人對宮九歌僅有的好感已經被這三言兩句磨幹淨了,再加上昨晚她們沒睡好,那窄小的環境現在想起來都是噩夢。她們把這些都算到了宮九歌頭上。


  再看不慣也要忍著,這對姐妹花互相安慰。


  直到到了吃飯的地方,宮九歌看了菜單,頗為吝嗇的點了兩道最便宜的菜,主食則是冷硬的雜麵窩窩頭。


  枉城缺水,菜蔬一類極其罕見,葷肉反而平常。油膩且難以下咽的早餐將阿夏的理智壓得粉碎。


  阿塔也不讚同地說“姑娘,我們怎麽吃倒是無所謂,但是給孩子早上吃這些是不是不太好?”她指著對方臂彎裏的孩子。


  “他不吃。”宮九歌隻說了這麽一句,就將麵前的一道肉菜都劃給了一白。一白兩口便解決完了一大塊肉。


  阿塔阿夏連油膩冷硬的早餐也沒了,阿夏強忍掀桌的。


  “阿塔,我去趟茅房。”她連看宮九歌一眼的想法都沒了。


  這個理由,便是阿塔也不好阻攔,隻能先讓她出去。等了好一會兒都不見人回來,阿塔和宮九歌說了一聲,也出去了。


  宮九歌將手裏的窩窩頭也一並給了一白。她懷裏抱著沒有生命波動卻像個活人的小包子,單手托著下巴,看著那對姐妹花出去的方向,她唇角頗為愉悅地上揚。


  “陣源的波動,是有人找到了陣源!”原珂麵露喜色,迫不及待地將這一消息告訴麵前的人。


  鬥篷男子倒是冷靜的很“隻是確定了方位就讓你這麽高興?”


  原珂聞言,陰惻惻地笑了“那當然了,你可知道那方位所指是哪?”


  鬥篷男人聽他話裏有音,某個猜想浮現。


  原珂的答案沒讓對方失望“就是宮銘當年的住處!”


  鬥篷男人問“當年你們掘地三尺也沒找到的東西,這就自己出來了?”


  原珂“你怕是不知道,宮銘的女兒這幾天就住在那間破院裏。也難怪,向他這種做事留一手的人,怎麽會不留下些線索。”


  鬥篷男人“既然找到了陣源,那就把東西取回來,隻是這次,別再打草驚蛇。”


  宮九歌等了好一會兒也不見人回來,知道她這次是把人刺激狠了,索性直接抱著孩子和一白離開。


  她的模樣吸引人,手裏的東西則更讓人注意。


  小包子外麵裹著素色的棉布,乖乖地窩在她懷裏,一白吃飽了,也不打算在找這小東西的事,那比雪還要亮上幾分的皮毛散發著光澤。


  “閨女,你那隻貓賣不賣啊!”路邊有個屠夫磨著刀,笑嗬嗬地問說。


  一白瞬間炸毛,直到宮九歌回絕對方方才乖順下來。


  屠夫頗為遺憾地歎了口氣,收回視線,隨口感慨了句“可惜了這皮子。”


  宮九歌失笑,伸手揉了揉一白的耳朵,說“聽到了?再胡來就賣了你。”


  一白還沒來得及委屈撒嬌,小包子忽然將臉露出來“賣了。”然後又飛快地把自己縮了回去。


  一白很想亮爪子。


  她住的地方偏,快到自己的住處時已經看不到路人了。


  宮九歌推開院門,鼻尖忽然鑽入一股血腥味,往常的經驗讓她幾乎是瞬間就判斷出來。傷勢不重,受傷時間兩刻鍾間,人數控製在兩人以內。


  當她徹底推開門時,對上了一雙堅毅的眼睛。宮九歌很喜歡這樣的眼神,這種仿佛任何困勢都不能壓彎脊背的堅毅眼神。


  “你是誰?”她沒感覺到宮九歌的殺氣,沒有貿然動手。


  宮九歌回了自己家,裏麵有個受傷的陌生人,問她是誰。這一幕很有意思!

  陌生人性別女,身高一米六出頭,年紀不過雙十,皮膚相對細膩,不是做粗活的,頭發淩亂,能看得出之前是漂亮的高髻,衣服靚麗但是材質普通,再加上對方身上嗆鼻的脂粉味道,不難猜測其身份。


  “我是這間屋子的主人。”宮九歌說。


  女子額角有處流血的傷,血液混合著汗水流到她眼睛裏,看不清麵前人的模樣。


  “主人?這兒已經有別人住進來了?”她語氣質疑,明顯是不相信。


  她這句話說的很有深意,宮九歌問她“你認識之前住在這兒的人?”


  女子抹了把臉,總算可以清楚視物了,她正要作答,卻猝不及防地看到了來人的容貌。


  “宮銘!”她睜大了眼,下意識地將這個名字叫出了口。


  宮九歌笑了笑“看來是認識了。”


  女子這廂也明白了,問說“你是宮銘的後人?”她這話有些多餘,但她還是問出來了,無非是為了那一點念想。


  宮九歌直言“若是沒猜錯,你說的人是我父親。”


  女子死死地盯著她的臉,想從她身上找到一點希冀,一個可以否認這句話的希冀。


  宮九歌心說她爹真是惹了不少桃花啊!不過,好像有什麽地方不太對。


  等等,她很快察覺了異常,這姑娘看著才多大?怕是她爹失去下落前,她還是個牙牙學語的小孩吧!

  “你是誰?”宮九歌看著眼前身姿纖細的女子,回想她剛剛那個眼神,一個答案就要脫口而出。


  “你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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