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青悠的人就在這個時候出現了,“皇後娘娘懿旨到,趙妃與研妃無視宮規在禦花園大打出手,丟盡皇家臉麵,讓皇家蒙羞,故趙妃和研妃禁足三月,抄寫佛經一百遍,責令半月完成,如出現偷工代抄者,打入冷宮,永不赦免!”
皇後本來就具有統領後宮的職責,尤其是姬青悠有阮浩澤暗中的支持,更是無人敢試其鋒芒。
姬青悠等著傳旨的宮女回來,才恍然覺得自己也做了一回最為不齒的狐假虎威之人。
不過在這繁華世界,要想生存,不去借勢是不可能的,能夠借到一些勢也算是本事吧!
一直以來都獨自扛著的姬青悠突然有些明悟,佛家大能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不也借了萬千信仰之力?
隻是與此同時佛家也用他們的大神通,回報給了他的信民,可謂是雙贏。
而她一介凡人借勢自己的丈夫,有何不可?
一直以來的孤傲,隨著這寫體悟,散去了許多。
跪在蒲葦之上,姬青悠看著微笑慈悲的觀音,偶有所得,心中的桎梏鬆動了一絲。
‘隻要不沉溺於這種捷徑之中,保持本心,就不會在這繁華的世界之中變得無所顧忌,理所當然!’姬青悠心中沉思,更加謹慎起來。
別的女人回味嫁給一個強勢的丈夫而覺得一步登天,卻不知道要付出相應的代價才能與之比肩,否則注定了一生隻能淪為男人的應聲蟲,活得毫無尊嚴。
自古以來,女人之所以是弱者,成為男人的陪襯,應該就和女人的心態有關。
而所謂的門當戶對,更是直觀的稱述了這種婚姻的本質,隻有習性相同,成長環境相同,甚至所謂的教育,性格處在有交接點的男女的婚姻才會穩固,否則就會鬧出很多的矛盾,甚至分道揚鑣,反目成仇也不在少數。
姬青悠想著這些混亂的東西,而禦花園的爭鬥隨著她這個皇後的強勢介入,也漸漸的控製組局麵,沒有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研妃竟然懷有皇嗣,你們這些狗奴才還不趕緊的,若是皇嗣出了岔子,你們這些人都別想有好結局,都等著給小皇子陪葬吧!”
來人不愧是出自皇後的鳳翔宮,經過短暫的驚慌之後,瞬間冷靜下來,已經能夠按部就班的照顧病人了。
“快,將研妃抬回宮中,怎麽還在這裏,地上多涼,傷了妍妃娘娘的身子,你們這些人擔得起麽?也不知道怎麽就選了你們這些蠢笨的,竟然還混到了妍妃娘娘的貼身宮女,這事過後,全部回去好好的調教調教,再出來,免得丟人現眼!”
宮女一邊讓人將她抬回皇宮,一邊數落這些宮女太監的不盡心,更是三言兩語的就將研妃好不容易拉起來的人全部的剔除了,等到這些宮女被調教之後,還能不能回到研妃的身邊,已經是未知數,而且就算回去,研妃也未必敢放心的用。
幾句話,將本就疼得死去活來的研妃更是氣得一口血嘔了上來,強烈的自尊讓她緊咬牙關,不允許在她認為的敵人麵前丟臉。
隻是,嘴角的血腥味怎麽也抑製不住,化為實質的恨意更是狠狠的盯著鳳翔宮的宮女。
能夠進得了鳳翔宮的宮女,又豈是她一個眼神就能嚇住的?
看見她恨得咬牙切齒的眼神,宮女更是指桑罵槐的道:“明明是狼卻要扮成狗,就算是扮也扮得像一點兒,還沒有喂飽,狗不安分想要反噬主人,偏偏要扮演成楚楚可憐,柔弱可欺的哈巴狗,讓人覺得她是弱者,卻不知道狼就是狼,無論怎麽掩飾也改變不了吃人的本性,何況還是一隻白眼狼,想扮演哈巴狗,也要看看有沒有那份滔天的福氣!”
宮女在一邊指桑罵槐,更是讓後宮的人捂嘴看著研妃偷笑,那些老人早就看不慣這位不將她們放在眼裏的研妃了,有人替她們出手教訓,何樂而不為?
這也怪不得這些宮女太監,一方麵孫心妍進宮日子尚短,又隻顧著獻媚爭寵,哪裏知道經營人脈,於是出事之後竟然沒有一個人幫忙,都傻傻的待在一旁。
現在被宮女這樣一指責,更是不知所措。
而趙妃與之相反,進宮時間長不說,又有承郡王多年的經營,豈是一個研妃可以相比的,於是情勢急速反轉,讓她孤立無援。
研妃被送回宮中,姍姍來遲的禦醫也摸著汗水進了心妍宮,一番診斷之後,才摸著山羊胡子,一臉難看的道:“研妃娘娘的病情算是穩住了,動了胎氣,不過情況還算尚好,隻要臥床靜養就可以了。”
這個太醫師宮裏最為正直的太醫,醫術倒是精明,可惜不會經營導致一直都是一個普通的禦醫,卻給了他的身份很好的隱藏起來。
“這……這真是太好了!”這個時候,研妃的貼身侍女也清醒過來,知道這件事牽扯著自己性命,無論如何這個孩子必須保下來。
“太醫,娘娘身子金貴,您定要穩妥一些啊!”說著不著痕跡的遞給太醫一個荷包,裏麵放有五百兩銀票,算是答謝他的救命之恩,也是為了防止他被別人收買,“太醫應該知道這個孩子對皇上而言是何等的重要,還請太醫定要全力以赴。”
說著,宮女給他行了一個禮,才跟著去太醫院取藥材。
研妃和趙妃在禦花園打鬧,差點兒流產的事情,更是鬧得滿京城沸沸揚揚,皇宮作為京城的中心自然受到萬民的矚目,一時間這個新鮮出爐的研妃更是吸引了大量人的眼球。
“又是一個妃子懷了龍嗣,看來我們乾元是越來越強大了。”百姓對此除了看好戲,聽故事之外,更多的是為擁有這樣的皇家感到榮幸。
德政殿裏,李宏澈和江楓正一邊看折子,一邊聊天,順便聊聊後宮的八卦,三人說開之後,又恢複到從前的暢所欲言,沒有因為身份的改變而生疏起來。
“又是一個妃子懷孕,皇上真是龍虎精神!”江楓正一臉戲謔,明顯的看好戲,“就是不知道嫂子會怎樣想呢?”
“不過是個妃子,這算什麽,還不知道能不能生下來呢!”阮浩澤絲毫沒有要當父親的喜悅,反而有推波助瀾的傾向,理智冷酷得讓人害怕,若是讓研妃知道不知道還會不會後悔昔日義無反顧的進宮。
答案尤未可知!
李宏澈自從知道另外兩個皇子也是出自皇後的肚子時候,就知道很多事情都不能看表麵,這次恐怕也不如表麵上看起來簡單。
甚至有可能這兩個孩子根本不是阮浩澤的,看他一絲出手保護的傾向都沒有,兩人更是肯定心中的猜測。
沒有一個父親,對自己的血脈沒有感情,就算是高高在上,冷酷無情的帝王也一樣。
而現在阮浩澤不為所動,答案不言而喻。
“哼!”阮浩澤的眼角狠厲的眯起,不過是個賤種他如何會讓他安全的生下來,那不是給自己的兒子找麻煩嗎?
若是生下來,如何安排,讓那個替身心中的欲望無限的膨脹,直到有一天變得不可壓抑?
阮浩澤對於替身深陷後宮女人的深淵,沉迷得幾乎有些忘乎所以,有些不滿,現在後宮夜夜寵幸秀女的傳言就是他給弄出來的,敗壞的還是他的名聲,而且有時候在床笫之間,替身還會口不擇言的說出些許的秘辛,有時候,阮浩澤有些想要將這個替身給毀滅。
何況,這批秀女都被下了絕孕藥,倒是這個消息被爆出來,趙妃這個罪魁禍首絕對不會有好結果。
這也算是,歪打正著了!
倒是讓阮浩澤心中的殺意,消失了一些。
而承郡王這個發泄桶,這個時候正是給這些家族泄憤的好時機,趙妃也起到了該有的作用,隻希望心機深沉的趙雯玲不要太快的沉溺下去才是。
這般想著,阮浩澤的心情才算是好了許多,半靠在龍椅上,眼神高深莫測的旋轉著拇指上的白玉扳指,到時候他隻用坐在龍椅上看這些臣子爭鬥,就可以穩坐江山了。
所以說後宮其實就是一個小朝堂,這也是曆代皇帝用後宮控製朝堂的原因,不過是借力打力,保存實力而已。
“來人,小柱子,代替朕給研妃送一些珍貴的首飾和藥材去,朕記得朕的私庫裏還有一支八百年的老山參一塊兒給研妃送去!”
“對了,朕記得還有一株三尺的紅珊瑚,一起給研妃送去,就說朕說的好好的保重龍胎,等生下皇子,朕定然封她為正二品的德妃。”臨出門的時候,阮浩澤又加大了籌碼。
僅一瞬間,阮浩澤就將各種賞賜說了出來,讓小柱子這個外人聽得咂舌,這又是野山參,又是紅珊瑚,連那些賞賜都多得可以繞半個皇宮了。
何況還有一個生下皇子就有百尺竿頭更進一步的承諾,這個誘惑不可謂不大!
雖然不是貴妃,但是也是一般的妃嬪無法比擬的,更不是她現在這個庶二品的研妃比得上的,甚至在稱號上還要比淑妃高上一點兒。
“皇上,為何?”小柱子的話還未說完,就被阮浩澤的氣勢壓得喘不過氣來。
“還不快去!難道你也要抗旨不尊?”如天上的雷聲,將他驚醒,才屁滾尿流的跑了出去。
“皇上好計策,欲要取之必先予之。”李宏澈幽幽的道,顯然將他這一招捧殺看得清清楚楚。
“隻是可惜了那個孩子!”突然李宏澈輕聲的道,顯然對於自己兄弟弑殺親子的行為不是很讚成,隻是希望心中的那個猜測成真。
阮浩澤將他們的反應看在眼裏,不過卻沒有解釋,他不會告訴他們那個孩子根本就不是他的種,即使是親如兄弟,有些事他也不會說出口,何況這件事可是關係到皇家和天下安危,由不得他亂來,隻是隱晦的猜測又與他何幹?
毒殺親子,很多帝王都做過這樣的事情,天下的百姓未必能夠猜測到真相!。
“犧牲一個人,總比犧牲一群人來得好受吧,要知道我們在戰場上可是成片成片的殺人的!”這個孩子朕不會親自下手,不過能不能生下來還要看他自己的造化。
阮浩澤淩厲的眼神眯起,顯然一切都在他的算計之中。
而研妃懷孕卻在後宮掀起了軒然大波,即使是在姬青悠的強權之下,也難免的損失了不少的瓷器玉器。
“賤人,竟然這麽的幸運就懷孕了,簡直就是走了狗屎運。”趙妃聽到消息怎麽也熄滅不了心中的怒火。
“娘娘,你先不要生氣,現在研妃不過是剛剛懷孕,坐胎還不算穩,有的是時間處理。”魏嬤嬤眼色瀲灩出嗜血的狠意,許久聲音才從九天之上傳來,“何況那些妃嬪又豈會看著研妃生下龍嗣,看著她一步登天,再不濟上麵還有皇後娘娘,你以為皇後娘娘能夠看著威脅她兒子地位的人生下來?”
魏嬤嬤不愧是宮裏的老人,三言兩語的將皇宮裏的形勢分析得十分透徹,連這些人的心理都看得比別人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