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青悠帶著阮浩澤一行,兜兜轉轉,走過了官家定居的主城,又繞過了富人環繞的區域,來到了小康之家定居的地方,任誰也不會想到價值千金的胰子居然是在這樣不引人注意的地方生產的。
這裏貧富交錯,有很多廉價的勞動力,加上有些小康之家,馬車經過也不算打眼。
“娘親,你怎麽帶我們來這兒了?”默大爺看著越走越偏僻,臉都皺到了一塊兒了,絲毫不知道自己一絲衝動給他的母親帶去了多少麻煩,姬青悠不忍打擊愛子自然沒說,而阮浩澤則因為嚐盡好處巴不得多遇見幾次這樣的場景。
‘還沒過夠這種野人生活啊?居然上趕著找虐。’絲毫不知道自己闖禍的默大爺還有心情抱怨嫌棄。
姬青悠心中那個恨啊!
老娘被你害的割地賠款,到現在還渾身疼,而且以後的日子都要因為你被壓榨,竟然還洋洋得意,姬青悠恨不得上前在他的白白胖胖的臉上咬一口。
想到這兒,姬青悠罕見的斂了笑意,指著他的腦子笑罵道:“一天到晚就知道玩!也不想著多讀點兒書,沉澱一下自己。不定性!”
姬青悠也不是真的罵他,隻是想用這種方式讓阮浩澤知道他不過是個孩子,東一榔頭西一棒槌的胡鬧,她可不認為經過她的有償獻身之後,阮浩澤就不會多想!
於是,采用這種方式幫他改善在阮浩澤心中的不安分形象。
“走吧,這小子就是個不安分的!”阮浩澤像是知道她心中的想法一樣,一語道破她的目的,不給她反駁的時機,拉著她進入三進的院子。
跨過大門的門檻,走進去才發現裏麵和外麵是兩個世界,隻見本就不算很差的院子,現在正放著一個個鐵質的大桶,很多人在裏麵忙而不亂的勞作著,看來這就是胰子的製作現場了。
一個個工人做著自己的事情,一旦做完自己的事情,就會交給下一個人,雖然很雜亂,但是並沒有亂走的人。
“快點兒,就等著倒模子了,這個月我們的需求翻了一番,再不快點兒就完不成了。”這時候一個熟悉的男人聲音傳來。
“老爺,可是我們的油不夠了,現在油可是金貴的東西,我們根本買不到。”
姬青悠聽到王椿蒙的聲音,激動的心情隨著另一個聲音的傳來,差點兒嚇停,油,油,這不是自己從虎口奪下來的食物麽?
怎麽一緊張竟然將這件事忘記了呢?
姬青悠心裏緊張得要死,祈禱著阮浩澤千萬別往心裏去,不然今天是真的沒有活路了。
今天肯定沒看過黃曆,不然為什麽姬如默撞到了老虎的嘴裏,自己這個陽奉陰違的人又早不被拆穿晚不被拆穿,偏偏在這個關鍵時刻被他撞破呢?
小心的掀起眼皮,偷偷的瞄了一眼對方,發現男人沒有什麽表情,才小心的舒了一口氣,卻不知道男人見他這幅小心翼翼的樣子更是誠心的想要逗逗她。
“油?什麽油?”男人眉頭擰成一片,不用猜就知道很疑惑,或許等一會兒知道事情的真相,就會變成一片燎原的怒火。
男人一馬當先的走進去,姬青悠想要阻止都來不及,默大爺見她表情難看,也知道肯定做壞事被抓包了,幸災樂禍的教育,“娘親,你還是乖乖的才好,別教壞了小弟弟或者小妹妹。”
被自己兒子教育,姬青悠臉色更加不好了,咬牙切齒的道:“臭小子,要不是因為你做事不小心,被人抓了把柄,老娘用得著自曝其短嗎?你這個沒良心的。”
“關我什麽事?我可沒做壞事?”姬如默十分不滿的反駁,而前方聽著他們母子“自相殘殺”的阮浩澤,卻露出得逞的笑意,就不怕你這個臭小子能夠躲過孤王的算計,看你還敢不敢一天到晚的纏著你娘親。
“你這個臭小子是不是去了城隍廟?是不是收服了那些乞丐,還讓他們替你發展情報?”姬青悠扭頭小心的看了一眼阮浩澤的背影咬牙切齒的道。
“啊?”默大爺摸著腦袋,迷糊的道:“娘親,莫非你有千裏眼,竟然這麽快就知道了!本來還想給你一個驚喜的,竟然這麽快就被你知道了!”
我的傻兒子喂!
問題的關鍵不是娘親知道了,而是你那個腹黑的爹也知道了,而且還因為這讓娘割地賠款。
姬青悠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氣,一把揪住他的耳朵,“你這個臭小子,哪裏是你娘親有什麽千裏眼順風耳,而是你爹知道了。”
恨鐵不成鋼,姬青悠不僅沒有教育到兒子,反而被氣得差點兒吐血。
“爹知道就知道啊!反正我也沒幹壞事。”姬如默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反駁。
‘你這個孩子什麽都不懂,以為皇權鬥爭真的是這樣簡單嗎?你最大的敵人不是別人,就是來自於你的爹啊!’姬青悠無奈,但是卻不知道怎樣教育他,畢竟他也隻有五歲,正是崇拜父親的時候,這個時候告訴他這些反而有些殘忍。
“好了,這件事到此為止。”姬青悠臉色蒼白的轉身離開,眼裏有著濃鬱的擔憂。
阮浩澤將她們的對話聽在耳裏,卻不知道怎樣安她的心,是說永遠不會懷疑自己的兒子麽?這些都是姬如默要經曆的東西,就算他不動手,以後姬如默的兒子未必不會弑父,姬如默的弟弟們未必不會將他拉下馬,這些都是他作為繼承者必須要保持的警惕,他無法幫他。
“王老爺,別來無恙。”阮浩澤突然冷聲的向王椿蒙問道。
王椿蒙正和屬下商量怎樣趕出這批胰子,可是現在原料不足,就是有通天的本事也是無用,竟然被人打斷了,不用轉身他也忘不了聲音的主人是誰?
“王……王……王爺?”王椿蒙轉身錯愕,攝政王怎麽會出現在這兒的,而且這個地方這樣隱秘,攝政王怎麽會發現的?難道對方一直在暗中調查自己?
“王爺,你怎麽會來此地方的?”王椿蒙臉色蒼白,雖然心中極力想要保持冷靜,但是額頭上竟然瞬間分泌出黃豆大小的汗珠,實在是攝政王的狠厲深入人心。
“孤王難道不能來?”阮浩澤眼神瞟過那些工人手中的東西,轉身走向了內院正堂,並且一掀袍子坐在了上首。
“孤王就說那麽多的植物油,為何還不夠天下百姓的使用,原來就成了這些價值連城的胰子啊?”阮浩澤一邊兒漫不經心的刮了刮茶沫子,一邊兒嚇得王椿蒙不敢吱聲。
姬青悠進門就見他們一個坐在上首,一個跪在地上的樣子,出言將他們打斷,“王爺誤會小舅了,那些植物油不是來自於市場,而是每次榨油的時候扣下來的,隻是上報的榨油率減低了一點兒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