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耳邊傳來女人小聲呼吸聲,和她人一樣,連打呼嚕都有些秀氣。
聽著她的呼嚕聲,阮浩澤沒有一絲的厭倦,反而覺得幸福,能讓一個女人放下心防的睡在男人的身邊,那個男人定然在女人的心中占據著不小的地位。
隻是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有些遺憾。
“這次放過你,下一次一定不放過你。”男人幼稚的要挾著,至於怎麽不放過沒說。
認命的將她的外套脫去,給她換上輕鬆的睡衣,才有空去看連夜送來的公文,這些是李宏澈挑選過的,都是一些重要而他卻無法決策的事情,若是所有的東西都需要他來決策,就是累死他也無法完成。
燭火在黑夜中跳躍,映襯著女人隱約的呼嚕聲,以及男人翻閱紙張的沙沙聲音,更加襯托出夜晚的靜謐。
偶爾看看女人是不是又不老實的踢翻了被子,阮浩澤覺得心裏滿滿的,這樣的幸福是他做夢也不敢想的。
最後一份密折翻閱,阮浩澤想起今日假王汪氏的算計,這是在讓姬青悠疏遠自己呢!
折子上寫著這些年王家在江南所作所為,巡鹽禦史本來就是賺錢的官位,可是王家居然還是不安分,雖然這裏麵不包括全部王家人,不過巡鹽禦史這個位置,王家是不能繼續當了。
把玩著手中的折子,阮浩澤思考著怎樣處理王家的事情,既不讓姬青悠難堪,又可以給百姓一個交代。
“哎!麻煩。”阮浩澤一把扔掉折子,將姬青悠打醒,捏著她的鼻子,同時捂住她的嘴巴,很快她就從夢中醒來。
“你發生麽瘋?”姬青悠扔給他一個枕頭,一轉身抱著被子繼續呼呼大睡。
男人輕而易舉的抓住了枕頭,看著她裸露出來的後背眸色深沉,“快起來用宵夜,忘記自己的胃病了,虧你還是醫仙呢?”
姬青悠很想做一個棉花蟲,那樣就可以一直的待在棉花裏冬眠了,埋在枕頭裏,她的聲音不是很清晰,“不想吃,不想吃。”
“快點起來。”男人迅速的將她裹成繭子的被子拉開,才把裏麵蟬蛹一般的她剝出來。
“快點兒吃了,我還有事情和你商量。”
姬青悠一翻身坐起來,迷糊的看著他,“商量什麽?我這還有什麽是你惦記的東西?”
“你還是先起床再說。”阮浩澤轉身將她的衣服丟給她,臉上全是不耐,剛剛的柔情似乎隻是幻覺。
隨意的吃著飯,姬青悠心裏七上不下的,全是對阮浩澤所說的事情的猜測,到底是什麽事讓他這樣緘默,不肯透露一點兒。
“到底是什麽事,你別說還惦記著我的東西啊!”姬青悠見他擱碗,也迅速的將碗中的飯巴拉完,放下,不錯眼的盯著他。
“你自己看吧!”阮浩澤遞給她一份折子,上麵寫著大紅色的“密”字,讓姬青悠有瞬間的遲疑。
一秒鍾之後,姬青悠還是在他的鼓勵眼神下,打開了它,隻一瞬間就蒼白了臉色。
“你想怎麽處理?”姬青悠平靜了心中失望,才問道。
“阮浩澤,你是不是隻是對我的人才這樣殘忍,如果有一天你的人犯了錯,你是不是也是這樣一究到底!”
姬青悠突然扭頭,問道,隻是話裏的懷疑讓阮浩澤眼中一痛。
他從來沒有想過她會問出這樣一句話,一直以為她是最了解他的人,可是這一刻他失望了,“你以為孤王是公器私用,在排除異己?”
他眼裏的失望,痛苦,讓姬青悠心驚,不過不後悔。
“如果你的人犯了錯,你也能夠一如既往的秉公執法,那麽王家的人你想怎樣就怎樣,就算你殺了那些人,我定然也不會求一句情。”
畢竟沒有誰是不犯錯誤的,一個國家的人也是參差不齊,定然會有壞湯的老鼠屎,如果他能夠做到平等的對待,她無話可說。
“你不會以為我想要的隻是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吧!”他眼裏有太多的失望,孤寂,一直以為他和她因為生活的環境相似,會有極高的共鳴,沒想到卻是奢望了。
“我怎樣想,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怎樣想,你應該知道這個位置意味著什麽!”
許多人隻看到帝王的殺伐果斷,權勢滔天,卻忽略了背後的責任和孤獨。
眼看他起朱樓,眼看他樓塌了。
王家因為一個麗妃而躋身上層,而也是因為姬青悠而漸漸的消亡,其實這些都不是根本的原因,歸根結底還是王家自己的腐朽。
“快,快,這邊!這邊!”
士兵一隊隊的占據了王家,而此時王老太太還正在院子裏聽戲,外孫女兒嫁給了權傾朝野的攝政王,王家百年榮華是保住了,還有什麽愁心的呢!
咿咿呀呀的戲劇,讓士兵的跑步聲不那麽明顯,等王家女眷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大膽,你們到底是誰的部下,小心老生讓側妃娘娘將你們全部殺了。”
姬青悠跟著阮浩澤走進王家,看到這些抄家的人肆無忌憚的樣子有些不虞,可是卻沒有多說什麽。
隻是高高聳起的眉頭顯示著她對這些執法者的不滿,“王爺覺得這樣的士兵如何?”
“有些暴力了,不過是不可避免的,畢竟每個家族都有自己的保護勢力,他們若是一群綿陽隻能被那些財狼滅殺。”
“放心,隻要無辜的王家人,定然不會受到不公平的待遇的。”看著自己的親人在眼前鋃鐺入獄,任何人都會不好受,阮浩澤除了給她這個承諾,不知道怎樣安慰她。
他是個沒有親人的人,所以即使心裏渴望,但是早已習慣了所有感情的內斂,不行於色,無法給予她借鑒。
“隨便吧!”王家對於她已經成了一塊無法言說的傷疤,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雞肋,想要重用但是卻又不敢信任,想要放棄,卻又發現身邊真的沒有一個可堪大用的幫手。
“王椿蒙就不錯,不過他的大哥有些圓滑,但還是可以進一步了,隻是王家在這個位置上已經有些力不從心了,所以必須清理了。”
他真的不想一個人去麵對宮牆的孤寂,所以才會對姬青悠百般的縱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