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上次的情緒激動不同,這一次冷靜下裏,阮浩澤才發現許多不對勁的地方。
那些阻攔姬青悠的人都是在驚訝中毒倒的,除了屋子裏那個是被毒得七竅流血,其餘的人都是中了一種全身無力的軟筋散,中了這種毒藥連抬起指頭的力氣都沒有,更加別說自殺了!
“這是在給自己留下尋找的罪證呢!這個女人的心智、計謀、手段樣樣不差,幸好生成了女人,否則肯定是個棘手的對手。”
阮浩澤小心的抹了一把地板上的灰,這裏曾經有一個人死於地上的毒藥,經過吳老的驗證,是江湖上聞名遐邇的軟筋散,比最為厲害的十香軟筋散都還要厲害,不過據說這藥在一百多年前已經消失了,怎麽會出現在王府的呢?
被子還是和以往一般鋪放在床上,除了落下了一層薄灰外沒有任何改變。
“原來是這樣!”阮浩澤看著被砍得不成樣子的被子,那裏麵還有另外一床被子,事發的時候,姬青悠定時發現了刺客,所以提前躲了起來。
“哼!”了一聲,阮浩澤心中憤恨不已,將手中的被子扔到地上,“居然敢在王府刺殺孤的人,看來不給你們一點兒顏色看,你們不知道馬王爺長了三隻眼。”
看著被子的慘狀,阮浩澤即使再看一次也無法抑製自己的怒火,要是姬青悠沒有武功,沒有提前做準備,不死也會殘廢,更加別說還懷著孩子了?
這就能夠解釋為什麽所有的人中的都是軟筋散,而屋裏這個人卻中的見血封喉的劇毒,七竅流血而死了,估計她也是被這個人的殺氣氣到了才會下手這麽狠。
“還是太心軟了,你應該每個人都下劇毒的。”阮浩澤環視她生活了幾個月的屋子,發現窗台上的那株番茄,親手將其帶走,扭頭見到那個顯現的藥箱,頓了一會兒才吩咐道:“將這個藥箱給孤王帶到池墨軒去!”
姬青悠一路飛奔至皇莊的外圍,沒有進入其中,反而錯過向著那個長滿杜鵑的懸崖,那裏有她最為需要的東西,失憶之前她不知道這個東西的用處,此時尋回記憶自然不會錯過這個好東西了。
站在懸崖邊,姬青悠懷念起幾次經過這裏的情景,第一次隻為這些杜鵑花而來,那一次在這裏發現了龍蛇,差點兒被它趕下懸崖,是木頭及時趕到,將它殺了並且全部的進入了自己的肚裏。
那個時候,隻以為是一種蛇肉,兩個姑娘不過是害怕不敢吃,如今記憶複蘇才知道,不過是木頭故意不吃留給自己的而已。
龍蛇,一種天材地寶,生長在龍脈的地方,是武林人夢寐以求的增長修為的東西,沒想到木頭居然會毫不動心的給了自己。
“木頭,你在哪裏?還好嗎?”姬青悠看著深不見底的懸崖無限的感慨著。
第二次來這裏,是在木頭生命垂危的時候,在這裏躲避,另外在這裏尋找救命的良藥,也是在這裏我親手喂你吃下了失憶的藥物。
如今,第三次來這裏,卻隻有我一人,不過,幸好還有我的兒子,我不在孤獨,這個世界於我而言不再是一個外來人,因為我已經有了根。
淚水不知道何時模糊了她的雙眼,但是姬青悠的嘴角始終帶著微笑,未來無論有多少坎坷,都需要她自己去走,別人最多隻是幫助一下而已。
縱身一躍,姬青悠義無反顧的向著下麵跳去,順著上一次的路線,姬青悠熟門熟路的來到崖底,而她背上的孩子除了半路吃了一回奶,再沒有鬧過動靜。
“寶寶,這裏以後就是我們的家了,”姬青悠滿足的看了一下這個世外桃源的地方,任誰也不會想到她會住到這樣鳥不拉屎的地方,沒有人會相信一個公主能夠在這樣的地方生存。
姬青悠推開那扇草編的門扉,本以為會見到一個灰塵遍布的世界,卻沒想到出現在眼前的是幹幹淨淨整整潔潔的桌椅,連廚房都光可鑒人。
“這……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姬青悠顧不得放下自己的兒子,四處環視了一轉,發現真的和走時一模一樣。
突然,門吱呀一聲從外麵打開了,四目相對,別後重逢,各自經曆著不為人知的故事,“木頭?”淚水就那樣的靜靜的流了下來,衝刷著白皙的臉蛋,“你怎麽會在這裏的?”
驚喜過後,姬青悠更多的卻是驚訝,記得上一次在這裏是自己親手喂他吃下的失憶藥,雖然因為害怕藥效太厲害讓他全部忘記了沒有下多少藥,但是也不至於這麽快就恢複了啊?
“你還知道回來?”木頭有瞬間的高興,瞬間又恢複了鎮靜,埋怨道:“你不是很能嗎?竟然敢給我下藥。”
他傲嬌的一扭頭,讓姬青悠覺得這一瞬間的他拋卻了冷漠,變得更加的接地氣了。
“木頭,我恢複記憶了,我記得你了,你看,這是我的兒子,他叫姬如默,好聽麽?”這個孩子不僅是阮浩澤的孩子,還是木頭放了很多關注的期盼。
“給我看……”看,話未說完,木頭的手就僵硬了,他不敢去接住這個孩子,他長得太像那個男人,隻要見過他的人都會將兩人聯係到一起。
他怎麽也沒有想到這個孩子會是阮浩澤的孩子,他瞬間不知道該怎麽自處,好在他還知道這孩子還有一半是姬青悠的血脈,沒有將孩子扔了出去,“這孩子長得那麽像阮浩澤,你……是不是……”是不是早就知道孩子是他的種?笑話,哪個母親能不知道自己孩子是誰的?
木頭隱在麵具之下的臉,閃過苦澀的酸意,為什麽這世界所有我看上的東西你都要和我爭?
“木頭,你怎麽了?”姬青悠打斷他的胡思亂想,“我也不知道為什麽這孩子長得這麽像阮浩澤,那一晚我在宮外的蒙雨河上,想要見識一下畫舫的豪華,沒想到那裏麵的熏香居然有媚*藥的成分,一時不察中了藥,等我醒來一切都已經為時已晚。”
這件事情,姬青悠從來沒有向任何人說過,這是她心底最為難堪的秘密,別說是木頭懷疑,就連她自己第一眼看到孩子的時候也被嚇到了。
這也就可以解釋為什麽阮浩澤對自己的態度這麽奇怪了,不是他多麽的仁慈大度,而是他從始至終都知道這個孩子是他的孩子,才會這般的縱容自己。
眼睛微閉,將那些往事全部的掩埋在心底,包括那段不為世人所知的感情,他們注定有緣無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