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八、尷尬的旅行
倪繽兒坐在顯眼的位置,她戴著一副墨鏡,看到他們進來,招了招手。
“唉呀,言,都怪你,害得我昨晚都沒睡好,你看,黑眼圈都出來了。”倪繽拉開墨鏡,雅靈注意到,她畫著濃妝的眼周圍仍可以看到清晰的黑色。冷莫言向來是一個精力充沛的男人,他可以一夜激情到天亮,看來,昨夜他們並沒有太多的休息。
這樣的想法讓她心裏異常難受,見冷莫言坐下,她也一聲不吭地選了個離兩人稍遠的位置坐下。
“人家昨天陪你玩了大半天的衝浪,骨頭都鬆了,你要負責給我按摩。”倪繽兒的嘴巴噘得高高的,很有點撒嬌的樣子。
“在這裏嗎?OK,脫衣吧,我不習慣服務的對像穿衣服。”冷莫言抿抿嘴,說得十分露骨。
“你,哼!反正逃不掉的!”倪繽兒嘻嘻笑著,把頭轉向手邊的早餐。
她今天又換了一套綠色的短裙,頭發兩邊紮起,一邊一把,青春活力,稚氣未減。角色多變,她怎麽打扮都那麽好看,搶眼。
早餐依舊無味,雅靈無法在兩人在場的時候盡情攝食,沒有味口的她隻是簡單地吃了些東西,就停下了筷子。
“今天去哪裏?”倪繽兒邊吃邊問,眼睛盯著冷莫言,似乎他就是她口中的美味。
“你說呢?”冷莫言的臉轉向雅靈,問她。
“我?隨便吧。”雅靈對這場旅行本就沒有抱太大的希望,去哪對她來說並不是那麽重要。
“我們去爬山吧。”冷莫言打量著雅靈的裝束,最後決定。
“太壞了,明明知道我不喜歡爬山的。”倪繽兒大聲反抗,冷莫言在她耳邊親昵地低喃幾句。
“嗯,好吧,我接受你的挑戰,一定把以前輸給你的都贏回來。”倪繽兒陰下的小臉轉眼變晴,她開心地拍著冷莫言的肩,兩人差點笑到一處。
早餐過後,油輪已經到來,三個人很快上了船,油輪如離弦的箭般衝向前方。
今天冷莫言和倪繽兒都沒有去開船,他們在船上置了一把遮陽傘,放了些飲料,悠閑地坐在下麵,欣賞海麵風光。
雅靈為了避免尷尬,拿著一瓶飲料遠遠地站著,有一口沒一口地喝著。背後的歡聲笑語不斷地傳入耳膜,她真想找一樣東西把耳朵牢牢塞住。
努力忽視掉後麵的兩個人,全部注意力都投向無邊的大海。海麵寬闊無邊,用她的胸膛接受著來來往往的船隻,將它們裹在自己的懷中,如一位慈祥的母親……
雅靈不由得想起許多學到過的,有關海的詩。她最喜歡的是那一首《麵朝大海,春暖花開》。從明天起做個幸福的人,喂馬劈柴周遊世界;從明天起關心糧食和蔬菜。我有一所房子,麵朝大海春暖花開……
她也想擁有這樣一所房子,在春暖花開的時候,伴著自己的愛人,靜靜地欣賞海邊的風景,一起相互依偎,直到終老……
那樣的願望是美好的,同時也是遙不可及的,雅靈握握拳頭,她始終覺得自己的拳頭太過細小,握不住眼前的幸福。
如果那天,她勇敢地遞上了大衣,向他道歉,那麽今天,自己和冷莫言的感情是否就會有所改觀?
不過,現在她已沒有了信心,因為倪繽兒的回歸,帶給冷莫言太大的改變。她甚至相信,隻有倪繽兒才可以溫暖他冰凍的內心,所以,他們才是一對。
冷莫言一度把她當成倪繽兒的替身,她可以憤怒的,可不知怎麽的,她怎麽也憤怒不起來,每次火氣升過後,麵對漫漫孤獨的夜,她又會不自覺地原諒他。
矍雅靈,你是怎麽?
當前方出現一座小山時,雅靈知道,他們的目的地就快到了。
“馬上就到了。”想要提醒兩個人,回過頭來,遮陽傘下一個人也沒有,桌上留下喝過的空飲料瓶,有一個掉到地上,孤獨地呆在那兒。
他們去哪裏了?四處張望,她並沒有看到兩人的影子。算了吧,搖搖頭,她決定先回房去取點東西。就在她經過走廊,馬上到達自己的房間的時候,一抹鮮豔的身影一閃而過。是倪繽兒嗎?
她繼續尋找,很快在某個角落看到了擁著倪繽兒的冷莫言,他背對著她,看不清表情,隻是,他的手緊緊地置於倪繽兒的腰部。倪繽兒將頭置於冷莫言的頸下,紅唇在他的頸上吻著,向她投來一抹得逞的笑!
雖然知道兩人早已發生了親密關係,當親眼見到時,雅靈的心還是咯噔地往下一沉,一股悶痛感漫延開來。
倪繽兒的背很快頂住了她的房門,不知道是她還是冷莫言,正急切地打開房門。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不用猜也知道。
走吧,矍雅靈!努力拉回腳步,雅靈頭也不回地往房裏鑽。
她的胸部急劇地起伏著,剛剛的那一幕印在腦海,怎麽抹都抹不淨。冷莫言急切的腳步,摟在纖細腰部的大手,倪繽兒幸福的笑,紅色的吻著冷莫言頸部的唇,這一切都在諷刺她般,甩也甩不掉。
還未理清思緒,門口已經響起了敲門聲,倪繽兒在門外叫。“雅靈,到了,快點。”
要出去嗎?雅靈突然沒有勇氣麵對他們,夾在兩人中間,太過尷尬,她不想如芒在背般地度日子。可是,能不去嗎?敲門聲再度傳來,這次是服務人員的聲音。“太太,總裁請您快點。”
“哦,好的。”她虛弱地應聲,對著鏡子整理一下狼狽的麵容,深吸一口氣,直到確定自己可以麵對一切的時候,打開門走了出去。
“相思山,還記得吧。”倪繽兒和冷莫言站在船下,對著小山指手劃腳。
“當然記得,這還是你給取的名呢。”冷莫言打量著小山,回頭和她交談。
雅靈默默地走到兩個人的旁邊。“雅靈,你不知道吧,有一年,就我們兩個人開船出來,後來竟然迷路了,正當我們不知所措的時候,看到了這坐山。山上還有一座廟,到裏麵許願,很靈的。”
雅靈點點頭,對山上的情況並不感興趣。
“你不用參加我們的比賽,就拿這個吧。”倪繽兒把手上提著的一個袋子塞到她手裏,那裏麵沉沉的,除了裝了衣物外,底部還有兩個圓圓的東西,有點沉。雅靈還來不及反應,兩人已經朝山上跑去。
“我不會輸給你的,等著吧。”倪繽兒的聲音傳來,她還可以聽到冷莫言應付的開心的笑。
雅靈吃力地往山上走,兩腿的酸痛感越來越厲害,才走幾步,她就已氣喘籲籲。不得不躬著腰,把東西置於兩膝,喘著氣,想要短暫地休息一下。
“這麽快就累了,山頂還遠著呢。”一個年輕男子停在身邊,輕聲道。他戴著墨鏡,遮住了大半張臉,剪著好看的短碎發,張揚地散開在頭上,流露出不羈的性格。尖削的下巴線條優美,陰柔中帶著女性的嫵媚。若不是十足男性化的語氣,雅靈還真要為他的性別下一翻苦功。
“哦,謝謝。”她確實好累,一運動才發現,酸痛的不僅僅是雙腿,背部,肩背,都如快要散架般。從小到大,沒少幹粗活,從來沒有這樣的感覺,看來是退化了。雅靈不好意思地將東西遞到男子手上,他的手修長白皙,在手腕處紋了一個字,隻露出半截,看不真切。
“來吧,我拉你走。”迅速將東西掛在他的背包上,再次伸出手來。
“這個,不用了。”她始終無法接受陌生人的牽手,縮縮,把手放在背後。
“路還很長,你這麽柔弱,沒有人幫助,根本到不了山頂的。”
雅靈抬頭望望山路,階梯從眼前延伸,一直朝上,根本看不到盡頭。腳下離海不遠,還可以感受到海風的清涼,她離開起點根本就沒有多遠。
男子說得對,如果不尋找幫助,她沒有可能登上山頂。慢慢地將手遞過去,男子很快地握住了她柔軟無骨的小手。“你的手還真小。”他笑道,露出潔白整齊的牙齒。
是的,男子的手並不大,不過,卻輕而易舉地將她的手包裹住,密不透風。雅靈不好意思地點點頭,感受到男子的手傳來的溫度。
“我們走吧。”在男子的牽引下,她大步地朝著山頂攀爬。山不過陡了些,山路也不過曲折一些,其實並不是特別的高,大概經過半個多小時的努力,他們順利地到達山頂。
山頂如倪繽兒所說,一座特別宏大的寺廟矗立在那裏,幾乎占據了整個山頂。寺廟裏煙霧飄渺,看來,來這裏燒香拜佛的人真不少。
“雅靈,過來。”倪繽兒以喚狗的手勢彎動著靈活的手指,叫她過去。
“那些就是你的朋友?”男子撇撇嘴,從鼻子裏哼哼幾聲,呼出不屑。他看到了倪繽兒旁邊的冷莫言,挑戰性地與之對視片刻,轉而將東西交還給雅靈。“我也到了,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