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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白狼的故事

  “靈兒,我有事必須馬上走。”說完這句,隻聽得急切的關門聲,雅靈拉開被單時,已經沒有了冷莫言的影子。


  又去看他的白狼去了?這幾日,他也一直陪著它吧,看來,還是白狼在他心中的份量重些。


  “怎麽了,又不高興了?”柳嫂輕輕地走進來,她也看到了冷莫言離去的身影。


  “沒……”找個舒服的位置,她怏怏地躺下,撅著的小嘴說明了一切。


  “總裁,他有急事……”


  “是啊,白狼比我還重要!”搶過話頭,她酸酸地說。


  柳嫂明白了什麽似的笑笑,坐到她的身邊。“雅靈,這頭白狼可不是普通的龐物,它是我和言的救命恩人。”這是柳嫂第一次在她麵前直呼冷莫言的名字。


  “我以前因為一些事和他流浪到了北部的山林中。”刻意省略掉原由,知情的雅靈不由得對她更加敬畏起來。


  “我們在那裏的第一個晚上就遇到了獅子,本以為必死無疑,是這匹白狼救了我們。它引來了一群狼,趕走了獅子。”


  “它這群狼的首領,隻要一下命令,我們就可以被它的群體吃掉,可是它卻帶著狼群離去。在森林裏,我們沒有求生的辦法,隻能挖些野菜野草和摘些野果子度日,不僅挨餓還擔驚受怕。”柳嫂陷入深深的回憶當中,她深蹙的眉頭表達著對此事的永生難忘。


  “我們試著尋找走出森林的方法,可是,茫茫大山,根本沒有出路可巡。我們在行進的過程中,總感覺有什麽動物跟著,心裏非常害怕。那時,言才五歲,他本是一個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闊綽公子,哪裏吃得了這個苦,疲累害怕中,他生病了,燒得好厲害。我急得哭起來。”


  “我以為他一定沒救了,白狼再次出現,他一步步地走近我們,言已經陷入昏迷,我也很累,根本無法帶著他逃命。我想,它救過我們一次,就讓它吃了我們吧,也算報恩了,我閉上眼,把言擋在身後,希望它先吃我,那樣就可以不要因為看到言被吃掉而難過、傷心了。”說到這裏,她哽噎起來,雅靈也隨著故事的深入提起了心眼,雖然知道他們沒死,依舊為他們的安危擔憂,心裏禱告著,一定要讓他們少受點苦才好。


  “等了好久,白狼隻停在我身邊,什麽也不做。我睜開眼,看到它竟然把奶頭伸到言的嘴裏,喂他吃起奶來。我隻能跪下來,向它道謝。知道它對我們沒有惡意,我索性在那裏安定下來,白狼每天都會來給言喂一次奶,有了較好的營養,言很快退了燒,並慢慢恢複。”


  “有一次,我看到了它的幼崽,恐怖的是,它們竟然被狼群一口一口地吃掉!那是一場慘烈的狼與狼之間的戰爭,為了保護我們,它和兒狼群打了起來。那麽多的狼,把它和它的孩子們圍在中間,它用盡全身的力氣去和他們鬥爭,結果隻能眼睜睜地看著狼群叼著小狼的屍體離去!如果不是他的努力,死的可能就是我們!為了我和言,它失去了最愛的孩子!”


  “這一切並沒有結束,言的身體恢複後,我們又開始了出路的探尋。在這其間,它繼續喂言奶水,以保證他的營養,並帶著我們一起去捕食兔子等小動物。在這個過程中,我們就像是親人一樣,相互照顧著。言和它培養了很好的關係,甚至開始對它依賴起來,而它,待言就像自己的兒子!”


  哦,這是個什麽樣的故事,太神奇了。雅靈隻能用這個詞來形容,她一邊為冷莫言他們受到的苦難感到糾心,又為有白狼這樣的好夥伴而感到開心。


  “如果不是親身經曆,我根本無法相信這是真的。有一天,我們終於找到了大路,轉眼就要分開,白狼流下了眼淚,言也哭著不肯離去。可我們不知道是,那天有一群人剛剛放生了數隻獅子,這些獅子聞到了生肉味,跟隨而來,擋住了我們的去路。我們被這群經過野外特訓的獅子團團圍住,根本沒有逃生的可能。白狼突然號叫起來,它擋在我們麵前,和獅群搏鬥起來。”慘烈的場麵,就算過了二十幾年,仍如昨日發生,柳嫂的身體害怕地顫抖著。


  “那場戰鬥好慘!白狼為了我們,被獅子們群攻,我緊緊地拉住言的身體往林外退,因為不遠的地方就是公路,到了寬敞的地方,獅子就不敢過來了。我們眼睜睜地看著,幾頭獅子拉開了它的皮肉,咬住了它的大腿……”


  “哦,不要講了!”雅靈實在聽不下去,她終於可以理解,冷莫言為什麽那麽在乎白狼了。


  柳嫂並沒有停止,她的表情好悲傷,眼淚已經流了下來,接下來的話幾乎是哭訴。“尋找我們的人及時趕到,他們用槍逼退了獅群,可當我們趕去看白狼時,它的肚子已經被撕開,一條腿差點被拉斷。”


  “言抱著它,大哭起來,一定要來人連白狼一起救走才肯離開。”


  “後來呢?”雖然害怕,她還是忍不住關心後麵的事。


  “本以為白狼救不活了,也真是個奇跡,它竟然在威羽少的父親,威嚴的救治下活了過來,隻是,留下了殘疾,根本無法適應森林的生活。言就把它留在了身邊,好好地照顧著它。”


  “二十多年了,白狼老了,卻又恢複了嗜血的性格,隻要聞到血腥味,它就會狼性大發。”


  哦,明白了,那天她曾不小心摔傷了腳。


  “白狼現在怎麽樣了?”她好想和冷莫言一起去陪陪它,那天冷莫言用槍擊中了它,她看到槍洞裏流出好多血,堵也堵不住,但願能治好。


  陰冷的天,絲絲寒風打在常青鬆的樹尖上,搖曳著天然的冷氣,微小的雨點打在身上,麻麻點點,傳遞著深冬的蕭條。周邊的常青鬆剛栽沒有多久,一排排排到盡頭,那裏,有一座新起的墳墓。


  高高立起的墓牌上孤獨地刻著幾個字,顯示著死者的身份。麵墳而坐的,是一個穿著黑色襯衫的年輕人。在深冬的天氣中,顯得單薄而落漠。可以看到他好看的側臉,隻是,此時流瀉的全是悲傷。


  他靜靜地坐在那個地方,已經好幾個小時。


  雅靈站在百十步開外,同樣靜靜地,看著他,也已經好幾個小時。她穿著白色的皮草大衣,卻仍被寒冷的風刮紅了臉。她沒有帶雨具,細小的雨點不斷累積,她的發上流落串串水珠。


  那墳前坐著的是冷莫言,而墳裏埋著的,則是白狼——他的救命恩人,勝過母親的恩人!

  她沒有膽量走近,強烈的愧疚感阻止了她前行的腳步。如果那天,她不去那個地方,或者小心一點不摔跤,都不會引出白狼,那麽這一切也就不會發生。隻是,這一切都變成了如果,那一槍打中了它身上最重要的大動脈,流血過多,回天乏術,白狼已經變成一具冰冷的屍體永久地躺在了這片屬於人的土地上。


  那墓高大而豪華,足足七八米的直徑圍成一個巨大的足有人高的大墓,周邊用最好的花綱石鑲嵌。周圍一圈都是新種的青鬆,圍繞著整個墓地,足足占了一畝地。


  這是這裏最豪華的墓地,冷莫言花了數百萬在這片高等墓區買下了這個位置最好的墓位,進行了最高檔的裝修,給了白狼人類最好的享受。隻是,這都不足以彌補他親手殺死恩人的愧疚。


  冷莫言孤獨的背景彌漫著無盡的哀傷,雅靈多想走上去,擁抱他,給他以安慰。可是,她不敢,她真的不知道如何麵對他。誤會他,責罵他,把他的好意當成壞心,這一切足以讓他恨自己一生,而,白狼的死更可以讓她死上千百次。


  遠遠的,似乎傳來冷莫言的咳嗽聲,他感冒了嗎?穿得那樣單薄,會不會得病?雅靈焦急地走前幾步,再次停下。百步的距離不算遠,可他們的心呢?是否隻有這百步之遙?她不敢想,此刻,他最不想見的就是她吧。畢竟,她還是第一次看到他如此悲傷失落。


  “身體才好點,又淋雨,小心著涼。”一把大傘遮住頭頂,阻斷了風雨。回頭看去,柳嫂慈祥的麵龐出現在眼前。


  點點頭,她的喉嚨梗得慌,甚至連句“謝謝”都說不出來。


  “去吧,把衣服送過去,安慰安慰他。”一件大衣遞到她的手上,那是冷莫言的衣服。柳嫂用頭指指冷莫言的方向。


  遲疑地接過衣服,雅靈看到了柳嫂眼裏的支持與鼓勵。真的可以去嗎?緊緊抱著衣服,那裏有著來自冷莫言的特有的味道,她很喜歡這種味道,抱著那衣服,就如抱著他的身體。


  “去呀。”柳嫂輕輕催促。


  雅靈抱著衣服朝前走去。加油吧,矍雅靈,去跟他說聲對不起,去把他抱在懷裏盡情地安慰,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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