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 再給屬下一個懺悔的機會吧!
喬清隻是個助理,設計這行也不過才入了門,自然是不夠格來指教蘇然的。
而蘇然也不需要對方能提出什麽建設性的意見。
一來,她隻是想借由他人的眼光,來客觀的評價一下自己的作品;二來是,為了表示自己對小助理的信任,表達“我把你看作自己人”這麽個意思。
然而,喬清並不能理解這兩層意思,體會到的,就隻有恐慌而已。
哪怕還沒有做出什麽實質性的,有損蘇然利益的壞事,但她剛剛確實是想那麽做沒有錯。
心虛、惶恐、愧疚等一係列的情緒,複雜的堆在小助理的心口,堵的她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就如 “墨菲定律:你越害怕什麽,就越會發生什麽” 所預言的一樣,此時此刻的喬清,就是害怕碰到總監的設計稿,而蘇然又讓自己給她提點意見,非要讓她看,這可怎麽好?
“我、我突然想起來,上次我們部門幾個同事出差的差旅費報銷單還在我這。財務部的人催了好幾次了,不能再拖下去了,我得先給他們送過去!”
說完,就像草原裏矯健的兔子一般,咻的一聲,就跑的沒了影。
待小蘇同學回過身來,辦公室裏哪還有人在?
蘇然無奈的笑笑,笑過以後,忽然察覺到了不對勁,又說不出具體是哪不對。
她看了看設計稿,又看了眼小助理消失的方向,不禁陷入了沉思。
而喬清這邊,在跑出辦公室後,她自己都不明白為什麽剛才要那樣做,落荒而逃的模樣跟不打自招沒什麽兩樣。
也是怪自個的心理素質不行,剛才的行為,根本就沒有經過自己的大腦,腿腳也不受控製,身體遵從不怎麽靈光的大腦的指示,下意識的就逃走了。
現在可好了,要怎麽收場呢?
由於小助理的不對勁,作為一個關愛下屬的上司,蘇然頻頻注意喬清的位置,但是工位上一空就是半天,也不知道人到底上哪去了。
而她手頭的事情也是多的忙不過來,加上小助理的蒸發,許多瑣事都不得不親自動手,越發增加了她的工作難度。
饒是如此,小蘇也沒想著要把消極怠工的小助理給揪回來。
想著對方的精神狀態不太好,許是有什麽難言之隱也說不定。
誰家還沒有個事呢?於是乎,蘇然就善解人意的沒有去追究。
她的不追究,並沒有消除喬清的愧疚心。
小喬一曠工就是一整天,一整天都不見人影,實則,她是獨自躲去了沒人的地方哭泣、懺悔。
但是她的懺悔與祈禱並沒有起什麽作用:眼見著一天的時間就要到了,夏若是個急性子,電話一個一個的轟炸了過去,使得小喬清的神經,崩的越發緊了,隨時都有崩壞的可能性。
時間在蘇然的緊作中,流逝得飛快,眼看著已經到了下班時間了。
蘇然落下最後一筆,來不及去看,便腳尖一瞪,椅子往後滑了好幾米。
女人毫無形象的伸了個懶腰,歪歪的趴在椅子上看著窗外的火紅夕陽,看著夕陽一寸一寸的沒入地平線的另一端,她的心情,也變得格外平靜。
由於她的工作效率實在是高,設計稿已經初步完成,如今隻剩下了一些潤色工作,所以眼下才能放空一切,安心的欣賞一下眼前的美景。
奈何天不遂人願,總有這樣那樣的意外來攪亂這難得的平靜。
一陣細碎難以辨認的聲音,隱隱約約的傳到蘇然的耳中,聽著像是什麽東西在叫。
女人一時懶得理會,繼續發呆。
但過了一會,那聲音漸漸的清晰起來了,她側著耳朵聽了好一會,那“嗚嗚”的聽起來像是哭聲。
聲音不大,細細碎碎的,卻很有穿透力,一陣一陣的聽著讓人發慌。
有人在哭?
是誰?誰會在這裏哭?
蘇然小小的腦門上寫了一個大大的問號,她又仔細聽了一會,覺得那聲音好像就是自己辦公室外發出來的。
猶豫了一會,她終究還是沒抵抗過好奇心,打算起去看看究竟。
沒想到的是,門一打開,就看到現在一身狼狽的喬清。
小助理的臉好似被泥漿水洗過,頭發也亂亂散散的,此刻正翹著屁,股,趴在自己的辦公桌上,也不知道是在幹什麽。
“喬清?”蘇然往前走了兩步,眨了眨眼,眼中滿是疑惑,“你這是,跟人打架了?”
若是打架,怎麽看小喬同學都是打輸了的那個。
喬清是沒忍住哭,眼淚鼻涕糊了一臉,沒辦法了,才回來找紙巾。
沒想到蘇然沒走,竟然又被撞了個正著,天底下還有比她更倒黴的人嗎?
她的屁股撅著,趴在桌上,手使勁的去夠遠處的抽紙,好不容易抓著一張了,可看眼下這情形——
得,還擦什麽眼淚?直接切腹自盡算了。
“還哭?”瞧著小丫頭的兩行眼淚不停的掉,鼻涕眼淚都糊在一起了,實在難看的很,蘇然也是看不下去了,“先把眼淚收一收,這叫別人看見了要笑話你的。然後再跟姐姐說說,是在哪、從誰那受了委屈了。”
“說出來,你惹不起的人,交給我。姐姐我去替你把場子找回來。”
這是在公司,若是小喬受了什麽委屈,大概是和其他同事發生的矛盾。
而蘇然知道,公司有許多人還是看不慣自己的。
小助理又是跟忠肝義膽的,保不齊因為維護上司的尊嚴去同別人吵了一架,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聽女人這麽說,喬清是再也忍不住了,管什麽夏若,管什麽威脅,她才不要背叛對自己恩重如山的總監!
“老大,我是真的憋不住了!”小助理哇的一下大哭了出來,“我好難過好害怕啊!我不知道怎麽辦了,你要原諒我,拜托你原諒我吧!”
這架勢,像是有大事發生啊!
還沒等蘇然開口,喬清就一把抱住了她,越哭越大聲,不一會兒,就把她的肩頭打濕了一片,場麵豈止是“慘烈”兩個字可以形容的?
“好了好了,不哭了啊,你這是發生什麽事了,你願意說給我聽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