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三章 世家聯合？
次日，晉陽城內，乃至因為晉陽城中客棧的爆滿，在周邊縣城暫時居住的大大小小的世家子以及特意趕來吊唁王師的讀書人。
盡皆得知了雀仙侯和九皇子等人已經到了太原郡，並且在昨天下午也去王家吊唁了一番。
這個舉動，讓不少的世家主事人心中鬆了一口氣，雖然都猜測著他們來這有其他的目的。
但能給出這樣一個善意的信號，說明就不是沒有商量的餘地了，或者說，朝廷也沒有那麽大的決心，把世家給徹底抹除。
這說明什麽？
說明剩下的，就是兩方談判，多方通力合作，在朝廷這次變革中，為自己等人獲取一些好處。
前不久，儒家獨大的最後一次進士考試也結束了，剩下的最後一次殿試。
規模較小，時間也快，雖然是科舉的最後一個流程，也是最重要的一場考試。
但相較於他們世家來說，卻已經可以算是結束了。
接下來，下半年改革後的百家科舉，以及軒紙的不斷普及，識字率逐漸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或許在第一年，第二年，第三年看不出什麽大的變化，但等五年，十年後。
下一代長成，那個時候，就是寒門子和世家子相差不大的大時代了，那個時候，他們世家的優勢消弭。
世家的子弟數量相較於龐大的寒門來說，更是如滄海一粟，即使世家子的教育資源再雄厚。
未來朝堂和地方上的官員，逐漸都會被寒門所占據。
而世家掌握不了在官場上的主動，反被寒門所壓製，又如何能被稱為是世家？
但在此刻，所有雪亮的眼睛都看出了這股大勢，不可逆轉，有細心揣摩者，更是會驚恐的發現，這一切，都是源於軒紙的出現。
唯有紙張廉價，百姓人人買的起，才會推動這場變革，使得寒門和世家的差距，逐漸變小。
而這，又是此刻看似隱於幕後，什麽都不管的楊軒一手推動的，雀仙侯楊軒看似什麽都不管。
但他又主導了這整件的事情！
這樣的心機深沉，無不讓看出了這一點的人心下膽寒，震顫無比，世間怎麽會有這樣的妖孽？
一謀接著一謀，就像是溫水煮青蛙般，最後熱水滾燙時，青蛙即使反應了過來，卻再也跳不出那個鍋了。
大勢不可逆改，所以眾人都把目光看向了自身的利益，即使未來世家的優勢消弭。
現在隻要為家族爭取到足夠的利益，家族延綿不斷，官者無數，照樣能不是世家，也能勝似世家。
所以在第二天，便有著三三倆倆的世家主事人開始私聚在一起談論著如何謀取利益。
他們也是知道，一家之力，是抵抗不了朝廷的，所以不斷聯合誌同道合之友。
雖然這個聯盟脆弱，但也把勢搞了起來，讓人不得不去正視他們。
世家之中，又分大小，小世家拉中等世家，中等世家聯合大世家，大世家之間，又有著互相的聯合，達成一定的戰略同盟。
一時間，不僅是河南道的世家，凡是前來吊唁王通的世家子，都被牽連了進來。
在這太原郡，形成一個個大大小小的團體，每日私會無數，大談朝廷大政。
當然，有聯合準備以勢壓人的，自然也有見改革洪流不可更改，主動靠過來的。
晉陽行宮，一單獨書房內。
“殿下，我韓家必定以您馬首是瞻，您說幹嘛，我韓家上下，必定都是舉雙手讚成的！”
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胖子諂媚的說著。
身子彎曲，低眉順眼，讓人看著，便知這樣的奴才是最好用的。
“韓家主，說話可要小心點，不是以我馬首是瞻，是以朝廷，陛下的旨意，徹頭徹尾的貫徹實行！”
李治端坐在上麵，眼眸漆黑，提點道。
“是是，是我老韓說錯話了，是唯朝廷和陛下的旨意奉公實行，當然，殿下您的旨意，自然也是重中之重的。”
中年胖子急忙自責的改口道，最後又光明正大的諂笑著拍了一個馬匹。
眼前的少年貴人，說不定下一刻就是太子的人，未來就是皇帝，對於他韓家來說，無論怎麽壓低姿態來覲見都可以！
這次循著這個機會單獨覲見，說不定就是韓家未來的大機緣了，他韓家多少也算是一個郡的郡望。
但相較於五姓七家，卻又是相差太多，跟著其它世家亂搞，還不如在此刻雪中送炭，讓這為位貴人看到自己的忠心和誠意。
以後的富貴和官運，說不定就是在此刻打下基礎的了。
隻是有些可惜，這次沒有見到傳說中的雀仙侯，不然有這位侯爺跟著點頭，他心中也能更落實一點。
李治滿意的點了點頭：“嗯，那你就下去吧，韓家的態度，本宮已然知道了，到時候若是有什麽差遣，韓家主可莫要推辭的就好！”
“是是，嘿嘿，殿下有令，韓家必定任為驅趕！”
中年胖子一喜，笑得臉上的肉都夾在了一起，急忙又是行了一禮，最後才躬身的退下去。
兩人都是明白人，差遣是什麽？
朝廷有著差遣，不就是想讓你做事，讓你當官嗎？
這也是一種變相的許諾。
韓胖子得到這樣的話語，豈能不高興？所以在退下後遇到其他幾家悄悄來覲見的世家子臉上都是掩不住笑容。
“哎，老韓，沒想到你也過來了，還是在我前麵，好你個小子，這種事情都沒跟我通個氣，真是我看錯你了。”
“老韓。你笑什麽呢？殿下和侯爺可是和你說了什麽？”
“對啊，說了什麽，趕緊和我們說說，到時候必定不會少了謝意的。”
正在一座涼亭處等著的眾人一見到他，當即七嘴八舌的問了起來。
本以為自己才是第一波趕到晉陽行宮的人，但隻有進到這裏麵，才發現來的人可是真不少。
一些甚至在外麵鬧得聲響挺大的世家主事人也都在，這讓不少人看著暗呼幸好來了。
不然在外麵還想著他們人多以勢壓人，讓朝廷許諾好處，到時候被當了踏腳石也不知道！
“嘿嘿，不可說，不可說。”
韓胖子笑眯眯的道。
心情舒暢的當即走過涼亭，在一個小太監的帶領下，往著後門離去。
“下一個，田猛！”
幾乎同時，有著一個老太監過來，喊著三水郡大族田家主事人的名字。
人群中的田猛聽到自己名字一喜，朝著眾人拱手道：“諸位賢兄，小弟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