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九章 大將出身的王瓊
傍晚,王家盛情想要留下眾人吃飯,但李治和楊軒盡皆拒絕,不說吃食如何。
單是那種壓抑的氣氛,卻也是讓人感覺不舒服。
見此,王瓊也沒有強求,笑嗬嗬的把眾人送到了門口,最後說著:“侯爺,那七本書因為是原稿,字跡潦草,所以還望侯爺莫要見怪,不過最多三天,就會有新印刷出來的,到時候老朽必定親自讓人給你送去!”
“當然,還有殿下,和秦將軍,你們若是想要,老朽亦當會一起準備好!”
對於下午最後一下看書,別人不明所以,王瓊卻是隱隱有著猜測,恐怕其中另有原因。
不過對於這事,也是正好,若是眼前這幾人表露出喜歡這七本書的傾向,對於以後書籍流傳天下,卻是有著大好處。
尤其是其中的李治,以後說不定眼看著就是皇帝,上行下效,楚王好細腰,後宮多餓死!
這樣的道理,他不會不懂。
若真有著一番際遇,這七本書最後名傳天下,普及全國,使得王家不說達倒孔孟的程度。
有著先賢鎮宅,以後即使有著禍事,這個名聲,就是最後的救命稻草!
李治和秦懷玉兩人看了一眼楊軒,都是一同的點了點頭,這是小事,沒必要推辭。
不過到底認不認真看,或者會不會幫忙推銷,就要看那書合不合三人胃口了。
王瓊見他們都要就已經很高興了,也不會再說什麽無禮的要求,目送著幾人離開。
等得人影漸漸消逝在眼簾,再也看不到時,才最終回轉身來,往裏麵走去。
旁邊一直恭敬跟著的王勃,也不出聲,無聲的跟著。
這時,迎麵正好看到王樹友走過來。
王瓊突然吩咐道:“子安,你先去同父兄一起守靈吧,若是感到累,回去休息也可,莫要累壞了身子!”
子安,是王勃的字。
“好的!”
王勃恭敬的應了一聲,準備往前麵的靈堂走去。
在人倫孝道上麵,就沒有累不累這一說,雖然大爺爺憐愛,但王勃還是恪守著人孫的禮儀。
王瓊看著,欣慰的點點頭。
在王家的第三代中,他最看重的就是這個堂孫,天資斐然,有著靈性。
不過看重是一回事,能不能成長起來又是一回事。
小時甚佳,大時了了的事情不知道有多少,所以在平時待遇上,他並沒有給出多少優待。
該是如何,便是如何,甚至比起王家的其他子弟,更加嚴格些!
“叔爺爺!”
王勃路過王樹友時,恭敬的喊了聲。
“嗯!”
王樹友沉聲的應了一下,便徑直走了過去。
王勃對此似是平常,身子微側,讓叔爺爺王樹友先走,等他走過去後,自己才繼續往靈堂方向而去!
“大兄!”
王樹友敬重的拱手道。
“嗯,老六,你是找我有什麽事嗎?”
王瓊含笑的問著道。
雖然是笑臉,但王樹友卻一點也不敢放肆,仍是恭敬的說著:“嗯,對於下午之事,六弟有著一些不明白!”
王樹友排行老六,現在這一代,王通死了後,就剩下三人了,除了他們兩個,還有另外一個,是個病秧子,整天也隻能躺在床上。
所以甚少出來。
對於這個大兄,王樹友是既敬又怕,當年王家苦難時,就是眼前笑吟吟的大兄施展鐵血手段,清理內外,重振了王家。
在年輕時,別說是家中的小一輩,或者普通族人,就是他這個親六弟犯了錯,也是動不動就請家法。
那板子打的,可是真的不手下留情,皮開肉綻還是小,甚至昏闕過去,也是毫不手軟。
該打多少板子,就是多少板子。
雖然等得他們這一代長大,有了後人後,都漸漸收斂,主要以訓話為主,但那個時候的心理陰影卻是永遠的烙在了心裏。
小一代的年輕,沒經過那個時期還好點,但他這一代以及下一代的,卻是沒人敢在這大兄(大伯父)麵前放肆。
恭敬的恪守著禮儀。
王瓊聽著,眉頭微皺,不過眨眼間便又鬆開了,溫聲說著:“嗯,去書房吧!”
王家的書房,有很多個,但唯一特別的,卻就是最大,也是最空曠的王瓊的書房。
別人的書房,多是書籍筆墨,有著情調的,更會擺放幾盆植物,增添一抹景致。
而王瓊的書房,說是書房,還不如說是他的倉庫,牆壁上擺滿了大大小小的收藏品。
有單獨的盔頭,也有破裂的鎧甲,或者斷刀,斷劍,磨得鈍了的長槊,生鏽的長槍。
這些東西,有是他的,也有是別人的,這個別人,又分兩種,一種是袍澤的,另一種,便是敵人的。
看著和藹慈祥,一直笑眯眯的白發蒼蒼的老頭,誰能想到,他當初還是個征戰無數的將軍?
不過時代太過久遠,現今讓人記著的,就隻有王家真正當家人的這一個身份。
“說說吧,有什麽不明白的。”
王瓊進到這裏麵,就像是變了個人一樣,人雖然還是那個人,衣服還是穿著那衣服。
但不知不覺間,卻像是突然散有了一股淩厲的氣勢,烈氣十足。
他坐在書房內唯一的一張椅子裏麵,手上摸著一塊不是當朝的將軍印,沉聲的說著。
在以前,這間書房內,是有著很多把椅子的,供那時王家族老等人論事,但等到大兄王瓊掌權後,就逐漸開始減少。
凡是被他認為不合格的,皆被撤出了椅子,最後,隻剩下了兩把,但就在大半個月前,二兄王通逝世後,就隻剩下這最後一張椅子了。
王樹友對於大兄坐著,而自己站著,沒有任何異議,多年的威壓,以及自己和對方的表現出來的差距。
這在他看來,是正常的。
“大兄,下午迎接時您的態度,會不會.……”
剩下的話,王樹友沒有說出來,但他相信,大兄必定知道自己指的是什麽。
堂堂王家的當家人,何須以低姿態的向別人行禮?
即使對方是當朝的王侯,也不足以當得起此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