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 以死衛道，以死明誌！
楊軒淡然的看著孔穎達，等著他回答，如果不是有著一番名頭，又是孔姓，他豈會浪費時間在這裏和對方嘰嘰歪歪！
而至於他這一問，雖然看似簡單，相信任何一個百姓家，無論是大人還是孩子！
都能一口氣說出五穀是哪五穀，甚至連五穀的的區別口味，都能說個一清二楚！
但像現在典型四肢不清，五穀不分的儒家來說，卻是比登天還難1
嗬，連五穀都分不清，還敢言知民生？
而聽到楊軒此問的人，國子監學子一塊，都先是一喜，五穀這麽簡單的問題！
他們怎麽會不知道呢？
但隨後一想，除了麥，稷，還有什麽來著？
想了一會兒，一直都沒想出來，頓時臉色一變，顯出一臉懵逼之狀！
怎麽可能會不知道呢？
他們每天吃的主食中，不就屬於五穀嗎？
但他們這等人，因為有著各種厚待，卻是每日吃的都是小麥和稷！
甚至有些家境優越者，更是偶爾能到雀仙樓中吃一頓，這時，問到五穀時，都是愣了！
不說沒吃過，就是吃過，五穀其中大多都極為相似，再加上他們都是潛心治學之人！
君子遠庖廚，他們自然也不屑特意去問有其中什麽不同！
所以，此刻都是臉現難色，但他們沒有灰心，因為還有他們的領頭人！
人生旅途中的指示明燈！
孔大儒！
孔大儒是大儒，又是朝廷高官，知民生，肯定是知道五穀是哪五穀的！
哼，問這樣一道‘簡單’的題目，不是找死嗎？
而至於另外一些，不屬國子監的讀書人，大多也是目泛難色，讀書人！
不論對錯，都是一值堅信著君子遠庖廚，現在突然遇到這種題目，一時間都是想不出五穀是哪五穀了！
當然，也並不是每個讀書人都是如此，一些家境貧寒的，卻是眼前一亮！
心中瞬間就給出了五穀的答案！
他們雖說是讀書人，但獲得功名前在特定季節還是得出外勞作，幹著田中的活！
不然一大家子，憑何能撫養？
既是讀書人，就算是孔子座下，儒家學子，但在此時，這些家境貧寒者卻是麵色不變！
冷眼看著這一切！
不說此刻環境，是雀仙侯和孔大儒的舞台，他們突然插話，或許能得一時聲名！
但最後結果，恐怕不容樂觀！
就是對於科舉改革！
他們可也有著自己的想法！
雖然科舉改革，科舉中既定的大部分儒家書籍會刪減，而他們苦讀多年！
也意味著大多化為無勞之功！
但同樣的，隻要是人，就有著私心，何況是他們這些經曆了生活苦難的貧寒子弟！
寒門難出貴子！
這是自魏晉時期，就開始流傳的一句話，雖然現在有了科舉製，給他們廣大寒門一線希望！
但各種考場默規，人情往來，相較於同一個名次，他們寒門，必須付出相較於權貴子弟，十倍，百倍的努力！
而這科舉改革，似乎就是打破這一腐朽規矩的利器，而且，軒紙雖然還沒正式流通！
但消息靈通者，卻都是有了風聲，軒紙廉價，紙麵整潔，而且，朝廷似乎有意傳播百家書籍！
這一切的一切，都證明著朝廷，有意打破世家對書籍知識的壟斷！
雖然這些看似和此番情況毫無關係！
但他們可沒忘記，出來的新紙，叫軒紙，楊軒的軒！
是以，即使知道的人，也是默不作聲！
而廣大的老百姓，聽到這麽兩個大官，有文化的讀書人，論道！
論的竟然是五穀是什麽？
連他們都知道的問題，還需要進行討論嗎？
是他們太天真，還是說這世界，已經變了啊？
那些文雅華麗的詩詞不再受歡迎，而是把他們每日在田間辛苦勞作的吃食放在了這麽重要的場合問答！
不太合適吧？
廣大的老百姓都是聽得一愣一愣的，本來就是來看熱鬧的，現在看到這熱鬧！
頓時以前對於這些官老爺的認知直接推翻，原來當官做事也不是太難啊！
也是每日說著田間的那些吃食！
隻是他們是耕種那些吃食，而那些當官的老爺，卻是莫名的說！
更輕鬆一些罷了！
隨後，數萬人，都是望著人群中心的孔穎達，當世大儒，等著他的回答！
少部分人，心中苦澀，暗暗叫苦，但還是期盼的看著孔穎達，對方是大儒，而他們隻是讀書人！
連進士都算不上，肯定是比不上他的，孔大儒肯定是知道的！
而大部分人，或者冷笑，或者一頭霧水，不知道孔大儒在那籌措什麽呢！
趕緊答完就算了啊！
害的這裏堵著路，他們想要回家都不行！
孔穎達對於外界的各種眼光，視而不見，眼神有些渙散，神情有些茫然！
此刻心中，卻是在進行著內心最深處的拷問！
“五穀，五穀到底是什麽？除了麥，稷，麻，還有什麽，還有什麽？”
“不對，不對，我是大儒，我是當世大儒，孔聖人後裔，怎麽會連這麽淺顯的民生都不知道呢？”
“我一定能想出來的，一定能想出來的……”
由於視線問題，或許旁人看不到孔穎達此時的狀態，口中在不斷的喃喃自語！
似若瘋狂！
但麵對麵站著的楊軒，卻是看的一清二楚，不過他沒在意，結果已然注定！
至於最後如何，不過是身外事，已是雲淡風輕了，反而看到孔穎達這副模樣！
楊軒暗中搖頭，他連儒家傳承的真本事都沒顯現出來，隻是簡單平常的一問！
就把這‘大儒’搞的欲若瘋狂，大儒，嗬！
“啊！”
“不會的，我怎麽連五穀都不知道！”
“不會的！”
孔穎達受不了心中煩悶，忍不住朝天大叫一聲，心中的想法，也不禁大聲的喊了出來！
而旁邊聽到的眾人，聞言大驚，都是浮現不可思議之色，但是下一幕！
卻是讓他們徹底震撼！
“啊，先祖聖人，孔家的列祖列祖啊，我孔穎達自愧你們啊，今日得知儒家之危！”
“子孫自作主張前來論道，想要挽回頹勢，但子孫無能啊！”
孔穎達突然跪在地上，向天上哀嚎不斷，聞者傷心，見者流淚，凡是見到此幕者！
無論敵我，心中都不禁湧起一股淡淡傷感！
孔穎達最後望向楊軒，眼中帶著無限的瘋狂，嘶聲道：“楊軒，今日敗於你，隻是我孔穎達，不是儒家，儒學乃天地正道，這世間，就當以禮治國！”
“儒家，當永世昌盛！”
隨後，向著在場所有人，用著無盡力氣嘶聲喊出這最後的宣言，癲狂的站起身來！
一頭朝著楊軒身側的大石獅子撞去！
“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