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6章 涼拌
宋念念整個人身子一震。
她本身是極度怕槍的,可在席水瑤中槍,小阿阮倒地那一瞬,還是向席水瑤撲了過去,捂著她的眼睛把她護在身下。
宋安辰聽到槍聲,回過頭來大叫一聲媽咪。離的遠,他隻看到倒在地上的三個人影。
難以言喻的恐懼和怒意襲上心頭,讓他自保鏢的懷裏掏出槍來,對準站在山坡上的喬時修就是一槍。
齊詩怕喬時修傷到他,挺身就要往宋安辰身前擋。林特助一把拉住她,先於一步橫在了宋安辰身前。
宋安辰那一槍打偏,自喬時修肩膀擦過。喬時修回手又把槍指向宋安辰,扣動板機卻沒有打出子彈。馬上,又舉起有子彈的槍,指向宋安辰。
千鈞一發之際,席沫北大喊一聲‘安辰,小心’,從後麵把喬時修撲到在地,砸落了他手中的槍。
喬時修沒有給席沫北說更多話的機會,眼見著保鏢們就要上來,他拿起槍托狠狠砸了席沫北後腦上砸。席沫北受痛一躲,他掙脫禁錮,爬起身來就往觀景台上跑。
撿起席沫北已經完的股份轉讓協議,喬時修鑽進宋念念開來的跑車中,碾過宋慈的屍體,衝著工程小路飛馳而去。
宋安辰推開擋在眼前的林特助,舉起槍來就往那輛紅色跑車上打。叮叮嗒嗒幾聲,紅色跑車的玻璃‘啪’的一下炸裂。
喬時修看著身後燃著一身怒氣的少年,一擺車尾,消失在眾人麵前。
宋安辰一槍子彈都打出去隻打破了玻璃,氣的扔了槍,怒道,“追!”
在他的指揮下,保鏢馬上分成三路,一路奔跑著,以人力去追趕那輛紅色跑車,一路坐著纜車下山,去山腳下攔截,另一路則緊緊保護在席沫北一家人身邊。
片刻,直升飛機自天空劃過,發出‘噠噠噠’震鳴,緊緊跟在那輛跑車後麵,隨時向地麵的人報告位置。
宋安辰幾步跑到宋念念身邊,看到她沒事,死的是小阿阮,席水瑤肩上雖然中了槍,可人意識還是清醒的,放下心來。幾個跨步,又跑到了山坡上。
此時林特助已經把跌到在地的席沫北扶了起來,此時,他的腹部才展現在大家麵前。他手捂在那裏,已經被滲出的血染紅。
在小阿阮跑下來時,喬時修開的那一槍就是打向席沫北的。也多虧小阿阮選擇在那個時間逃跑,否則喬時修再補上一槍,席沫北已經完了。
這個如王的男人,便是中槍了,也惦記著自己的妻兒。額上已經冒出冷汗,氣息也已經不穩,在看到宋安辰無事後,卻依舊先問出一句,“安辰,你媽咪……”
宋安辰搖頭,“媽咪沒事,爹地,你怎麽樣?”
“沒事,死不了。”就算現在死了,也無憾了。親眼看著兒子把事情處理的井井有條,他很驕傲。
宋安辰盯著席沫北腹上的血,心底出奇的憤怒,“你的槍呢,你不是一直帶著槍嗎?”怎麽關鍵時候槍沒了,讓別人在他身上中槍子。
席沫北笑了,對兒子勾勾手指,“你過來。”
宋安辰靠近,他伸手在宋安辰後腰中一掏,把那支他貼身用的銀色小手槍拿了出來,“就知道你這小子不會安靜被我關著。以前覺得你年紀還小,不應該玩這東西……可意外總比準備來的快,以後我給你配一把。我以為,你早就發現了。”
席沫北倒吸一口涼氣,抬手揉了下宋安辰的腦袋,“原來天才也有傻的時候。”
這一揉,把宋安辰眼睛揉紅了。
他上前一步,靠在了席沫北肩膀上。
雖然,他已經回到席家了,也已經管這個男人叫了幾年的爹地,可他打心裏依舊是不認同的。而且時不時的與這個人做對,還頻頻在他後麵對公司做手腳。
其實他仗著的,無非是這個男人對自己的疼愛與寬容。
在這一刻,宋安辰心中對席沫北的心結徹底解開了。
那場短暫的槍戰中,宋念念整個人都是蒙的。心急之下去救席水瑤,憑的是那份為人母的本能。此時齊詩把不停流淚的席水瑤抱過去,她終於緩過知覺,要上去看自己的夫,自己的子。
席沫北看到了,用力捏了兩下宋安辰的脖子,“不要讓媽咪上來,上麵不好看。”
感覺到宋安辰要偏頭,他阻止,“都說了不好看,小孩子也別看。”
宋安辰還是看到了。
觀景台上血流了一地,宋慈的臉在車碾壓過後已經模糊的不成樣子。
雖然,宋念念一次次說自己把這個女人當陌路人,可這種血腥的場景——女人還是算了吧。
宋安辰站起身來,除了眼圈微紅已經再看不出什麽。
在他的安排下,席沫北和席水瑤很快被送下山,送進醫院的急救室。
席沫北的看著流的血多,其實並不重。子彈從他腹部劃過,並沒有傷急內髒。席水瑤的卻有些麻煩,子彈卡在骨縫裏,角度十分刁鑽。如果取彈不慎,很容易造成二次傷害。
還好,席家有足夠的金錢和權勢,在全球最好的外科醫生的主刀下,那枚子彈成功取出。
隨著席水瑤出了手術室,喬時修的消息也傳了回來。
跟丟了。
林特助站在宋安辰身邊,比站在席沫北身邊還要拘謹,膽寒幾分,“……三指峰太險,樹又高又密,直升飛機落不了太低。坐纜車下來的人開車上去迎,最後隻找到一輛掉在懸崖下的空車。我們的人下去看了,車裏有血,喬時修不見了。”
宋安辰身上的氣息越來越寒,等到林特助說完,他抬頭冷冰冰看過去,“所以,你要告訴我的是,半百的人,天上地下的追都讓喬時修從眼皮子低下溜走了?”
林特助啞言,頭垂的更低。
聽著是不可思議,可事實就是這樣。
宋安辰閉上眼,好一會兒,才將要噴出的怒氣壓下來。最後,冷著聲音吐出一句話,“搜山,我就不信,他能長翅膀飛了。”
一聲令下,十數架直升飛機平地而起,開著探照燈在三指峰來回穿梭。與此同時,調用來的將軍也向山中進發,攀山躍岩,不放過每一寸土地。
當席沫北過了疲憊勁兒醒過來,迎接他的是宋念念的抱怨。
她洗去了臉上的妝,露出左臉那塊疤。把席沫北扶著坐起來,擰著眉心出聲。
“你管管你兒子,大半夜闖軍區司令的家裏去調軍隊。這也就是姓個席字,換另一個人早被斃了。”
席沫北聽後不氣反笑,“不錯,是我的種,比我年少時狂。”
“什麽好事。”瞪了席沫北一眼,宋念念又為兒子辯解了一句,“不過也是,喬時修拿走了你簽字股份轉讓文件……安辰是怕後患無窮。沫北,如果找不回來,怎麽辦?”
席沫北深吸兩口氣,把眼閉上了,“涼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