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你沒的選

  林特助在說出這句話時，聲音裏帶著細微的激動。


  半年了，半年的時間了。念念小姐終於知道了他家少爺的真實身份。不管別人眼中她是如何的，可在他，這個自小在席家長大的孩子的眼中，她是擔得起席家主母這個身份的。


  眼下，兩人身份坦誠，少爺這樣擔心她她也看在眼中，隻要少爺回去，兩個人再稍微溝通一下，那就是大團圓！


  然而，他等了半天，席沫北竟然沒動。


  席沫北踱步到起居室，坐到了沙發上。抽出一根煙點著放在唇間，輕聲道，“不回。”


  “嗯？”林特助不明白了，“少爺，為什麽。”


  聽到宋念念出事，他扔下一大群高管在視頻另一邊自生自滅來救人。現在人救完了，他不回去安慰，想幹什麽。


  席沫北垂眸，眼底依舊是化不去的霧氣，“等她明白。”


  “明白什麽。”


  “明白，我是誰，她是誰。”


  林特助摸摸鼻子，雖然不懂，卻不再深問了。轉而，低聲道，“……梁小姐在醫院醒了，要見您。醫生說她重度驚嚇……”


  在場的保鏢什麽場麵都見過，隻是苦了梁如意和慕瑤。慕瑤的眼睛還能睜著，梁如意直接嚇暈了過去。


  席沫北彈煙灰的動作頓了下，轉而，直接將煙碾滅，起身，“去醫院。”


  宋念念洗了個熱水澡，在房間裏等席沫北等了一夜。


  最後，等來的不是席沫北，而是齊詩。


  目光一碰，齊詩低下頭去，對宋念念輕聲道，“念念小……太太，是少爺讓我回來跟隨太太。”


  宋念念笑出聲來，回頭看向窗外沒有說話。本來就七零八落的認知，在這一刹那再一次被重重衝擊。曾經千回百轉想不通搞不明白的事，在此時全都化為一句：原來是這樣啊。


  隻是她掩飾好，眼眸一垂，遮住了所有風風雨雨。


  齊詩很是盡責，走到宋念念身邊，如以前一樣，拿出平板，報務一切事宜。


  “太太，家庭醫生已經給慕小姐檢查過。她受了驚嚇，並不嚴重。您看，需要心理醫生介入治療嗎？”


  “要。”


  “上官先生從昨天夜裏就一直在想辦法找尋您和慕小姐的下落，現在，他已經知道知道你們在席宅。此時就在外麵等著，您看，要見他嗎？”


  “滾。”


  “太太，小少爺和小小姐已經去上課。既然太太現在已經回到席家，其實可以讓小少爺和小小姐在家中上課，隻要安排好老師的授講時間，是不會有什麽問題的。”


  “不急。”


  “太太，祝經紀昨天淩晨打過您的電話。早上又打了一遍，您看……”


  宋念念向後伸出手。


  很快，她昨天夜裏在混亂中遺失的手機回到了掌心。她拿到眼前一看，祝政的電話正好撥打進來。


  齊詩很有眼色的退下，“太太，我會讓傭人把早餐送進來。”


  門輕輕關上，宋念念將電話接起來。


  馬上，祝政無比擔心的聲音傳到耳中，“……念念，怎麽回事，你在哪裏？我一直沒有找到小念念……”


  宋念念抬手輕捏眉心，“祝哥，慕瑤在我這裏。你小點聲，我有點累。”


  祝政，“……發生什麽事了，念念，你慢慢說。”


  他跟宋念念這麽久，知道，她叫他祝哥一定是發生了了不得的大事。


  宋念念沉默片刻，然後自嘲一笑，把席沫北是席太子的事說了。


  她本以為祝政會驚訝，會不可思議，會大喊出聲甚至跳起來。


  可沒有，在短暫的沉默後，她聽到祝政說，“……哦，你知道啦。”


  宋念念嘴角的笑沒了，祝政還在說什麽，可她卻沒有興趣再聽。揚起手來一甩，手機劃出一道拋物線，砸的一下砸在陽台玻璃上。


  再落到地上，黑屏。


  進來送早餐的傭人一看，慘白著臉色退下。


  宋念念揚起雙手，捂在臉上，靠在搖椅上微微搖動。


  搖著搖著，她神思沉了。說沒睡，她已經失去思考的能力。說睡了，感官卻依舊敏銳。


  席沫北開門進來，一眼就看到了躺在陽台搖椅上的宋念念。


  他雙手抄兜，踱步過去，在她身邊站定。


  宋念念身上隻穿了一件浴袍，此時她仰躺，從微敞開的領口可以清晰的看到她的鎖骨和飽滿的半圓。再往下，是一雙纖細嫩白的長腿。


  最後，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腳上。


  因為沒有穿鞋子在酒店裏跑上跑下，她粉嫩的腳背略有擦傷。右腳的外側還有一處劃傷，雖然已經處理過不再出血，那道傷口卻依舊在。


  席沫北移動兩步，坐在藤椅上微微彎下腰杆，用手指摩挲那處傷口。


  本已握在掌心裏的玉足一縮，他手中空了。


  一抬頭，看到宋念念正睜開眼睛看自己。那目光沒有昨天那女人的絕望，卻有那女人眼中的陌生和他最不想看到的疏離。


  不想看到這種神情，他伸手捉住宋念念的腳祼，拉向自己。


  宋念念猛的抓住搖椅扶手，眼睜睜看著自己和椅子一起落到了席沫北身前。下一秒，席沫北的唇覆了上來，準確的奪走她的呼吸。


  兩人吻的很深，卻不帶一絲情愫。


  停下來，席沫北望向宋念念，出聲，“想明白了嗎？”


  宋念念，“如果我想不明白呢。”


  席沫北，“你以為你有的選。”


  宋念念雙手緊握，“我，憑什麽不能選。”


  席沫北突然就笑了，他伸手抹上宋念念的側臉，揉、捏她的耳珠，“席太太，證領了，孩子生了，如今你所取得的一切成就都是我給的。你說，你有的選？”


  宋念念維持了一夜的理智在此時再次崩潰，她眸中掀起狂風，落起暴雨，“席沫北，你騙我！我說過，我……”


  “你不想和席家扯上任何關係。晚了！從你出現在我麵前那一刻就晚了！”席沫北握著肩膀將人提到自己眼前，一字一字吐出，“你看清楚，我是你簽了字的合法丈夫！兩個孩子早就知道我是誰也接受了我！”


  宋念念停止掙紮，眼中空洞，最後一道防線轟然崩塌。


  她閉上眼靜了好一會，身子軟下，頭輕輕抵在席沫北懷裏。


  “我愛你。”她輕聲道，“席沫北，我好愛好愛你。”


  席沫北繃緊的後背鬆緩下來，輕吻她發頂，“我知道。”


  “可你為什麽，要毀掉我的一切……”


  “你說什麽？”


  等不到回答，席沫北低頭看懷裏的人。這才發現，她臉色緋紅，整個人都透著不正常。


  抬手一摸額頭，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