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誰攔我誰死

  隻要宋念念肯見梁合泰，梁如意給予一切讓步。


  時間？你來定。見多久？你來定。我不在場？沒問題。


  委曲求全到宋念念覺得和她交流的這個人不是梁如意，或是梁如意不知道在什麽時候死了，裏麵裝著另一個她不認識的靈魂。


  略考慮後，宋念念把時間定在了周六的下午。


  到了那天，讓李阿姨在家帶兩個孩子，她去了醫院。


  宋念念和祝政一進樓，張恒的電話就打到林特助的手機裏了。


  林特助交代，“一定要看顧好念念小姐。”


  張恒，“那是自然，我不會讓少夫人有事的……三哥，你和先生回華國啦？”


  林特助，“不應該你打聽的事不要亂打聽。”


  張恒切了聲，“三哥，看在我是你拐了八百道彎的表親份上，就不能讓我為我服務的女主人打探一點男主人的一點點，一丟丟行蹤？”


  林特助，“當然不行！”


  張恒切了聲，掛了電話，“死板。”


  愁，因為席沫北消失半月了無音訊，祝政已經十天沒好好同他說過話了。本來態度都對他有所鬆動了的，一下子回到解放，呸，回到冰封世紀前，連手都不讓他拉了。


  正想著辦法，手機叮咚響了一聲。他一瞄，笑了。


  梁合泰住在醫院頂樓的豪華病房，因為梁如意事先打過招呼，所以宋念念進去暢通無阻。


  看著躺在病床上，身上裹著紗布，插滿儀器的梁合泰，若說心中一點波瀾沒有是假的。


  走近床前，宋念念雙手抱肩，冷哼一聲。想說幾句陰損話，什麽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他今天的一切都是咎由自取什麽的，卻都咽下去了。


  最後，隻吐出一句，“過去的事，都算了吧。”


  時間不能抹平傷痛，隻能淡化傷痛。所以到了最後的最後，不是原諒，而是算了。


  祝政輕歎一聲，對宋念念道，“念念，你還是太善良了。”


  宋念念在床前的椅子上坐下，緩聲道，“其實，如果不和梁如意比，他對我還是不錯的。雖然沒能娶宋女士，可在金錢和培養上沒少半分。小時候我和宋女士相依為命，吃最差的喝最差的，連身上的衣服都是鄰裏給的。他每回來一次，就會留下許多錢，給我買許多好看的衣服。”


  祝政不解，“他每次都給你買許多衣服，你，為什麽還要穿舊的。”


  宋念念自嘲一笑，“因為，宋女士都拿去送人了。她說，隻有我穿的破破爛爛，才會讓梁先生多回來幾次，多憐憫我們幾分。”


  她小時候，竟然對這種做法深以為然！


  祝政聽的張大嘴，這天底下，竟然還有這種媽媽！


  “算了。”宋念念再一次道，“就這樣吧。”


  梁合泰都已經是半死之人了，她還記掛那些往事做什麽。隻要梁如意別再耍花樣，她什麽都不計較了，好好過自己的小日子。


  起身要走，後麵傳來輕響，“念念……”


  宋念念回過頭去，不確定自己是真的聽到了，還是幻覺。


  看了好一會兒，沒有發現任何異常，她又要走。剛要邁步，又傳來輕叫。


  宋念念回到床邊，附身看梁合泰，“你在叫我？”


  梁合泰嘴上帶著氧氣罩，看不清嘴唇動沒動。可她卻實實在在的聽到一聲，“念念……對不起……”


  宋念念心底微震，生痛，“你，醒了？”


  一連問了兩句，沒有得到回應。可被她壓在掌心下的手指，卻微微動了一下。


  “祝哥，叫醫生。”


  醫生馬上進來，對梁合泰進行會診。結果讓人欣喜，他對宋念念道，“宋小姐，梁先生的確是在恢複中。”


  宋念念，“他，眼睛還閉著，就可以說話了？”


  醫生推推眼鏡，“真的聽到說話了？我持保留意見，可他的確是在好轉。”


  宋念念看著病床上的梁合泰，聲音幹巴巴的道，“那，那就請醫生多費心。”


  探視時間到，宋念念臉色略白的和祝政離開了。


  幾分鍾後，醫護人員離開，梁如意走進空蕩蕩的病房，坐到宋念念剛剛坐下的椅子上。她摘下墨鏡，看著病床上的老人輕笑，“爸爸，我讓念念姐來看你了，你開心不開心？你不是一直在和她求救嗎，你怎麽不求她呢，再跪下來求她啊。”


  “哦，你成植物人了，你辦不到。”她一伸手，從梁合泰枕邊拿出一個小小的揚聲器，拿在指尖把、玩，“你說，我要是現在撤了你的氧氣，然後說是她做的，她還能不能翻身？”


  梁合泰一動不動，如同死人。


  “我怎麽會呢，如果我想那樣，就不費心讓你和她‘說話’了。”梁如意笑的得意，“我就是要讓她對你有感情。對你有感情了，不就是對我有感情了？到那時，隻要她一死，我就以姨母的身份接手她兩個孩子的監護權。爸爸，隻一個席水瑤我嫁不進席家，三個，我肯定能嫁進去了，對吧。”


  久久得不到回音，她起身，對梁合泰磨牙道，“老東西，我不會認命！誰攔我誰死，像你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