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37
“你到底想幹什麽?”
駱晴晴再也忍無可忍,歇斯底裏地吼道:“為什麽我一直沒發現出來你還有表演的天賦呢?你還想繼續裝下去嗎?你有什麽資格來質問我?你自己做的那些背叛感情的事你怎麽不說?”
她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順著臉頰滾落下來。
夜已經漸漸深了,小區裏早已沒了行人,她哽咽的聲音在空曠的樓層之間來回飄蕩。
Augus錯愕地放開了她的胳膊,看著她瘦小的肩頭不停地顫抖著,心如刀絞,卻久久不知道如何安慰。
他不怕她罵他,責怪他,他最怕的就是她哭。
以前是,現在也是。每當她在他麵前傷心的落淚時,他就會手足無措地焦急起來,不懂安慰,不懂勸說,隻是默默地守在她身邊,陪著她。
他一步步挪到她麵前,緊緊地擁住了她。
駱晴晴條件反射般地想掙脫他的懷抱,卻被另一股強大的力量拉到了一旁。她還沒弄清楚是怎麽回事,就聽得“咚”得一聲,Augus被人狠狠地甩了一拳。
“畜生!剛一回國就想動我方宇翔的女人嗎?打錯主意了吧!”
駱晴晴詫異地看著突然冒出來的方宇翔,嚇得立刻停止了抽泣。黑暗裏,兩個魁梧的男人冷冷地僵持著,雖然看不清彼此的神情,火藥味卻濃得嗆到了她。
“幾年不見,你的脾氣還這樣火爆嗎?”Augus沒有還手,抹了抹唇角的血跡,淡淡地笑道:“嗬嗬,我以為方家大少爺真的像傳聞中說的那樣,已經相當成熟懂事了呢!原來,還是當年那個遇事衝動一無是處的敗家子啊!”
“Augus!”方宇翔忿忿地打斷他的話,咬牙切齒地怒吼道:“不要以為有方芳,我就不敢動你!你掠奪方氏的任何東西都可以,但是想要搶我的女人,勸你趁早死了這份心!”
“你的女人?”Augus很不屑地從鼻子裏發出一聲冷哼。
方宇翔沒有理會他的挑釁,脫下外套,披在駱晴晴的身上,強行拉著她往前走去。她微微僵了僵,咬咬牙頭也不回地跟隨上了他的腳步。
“嘭——”
望著兩人離去的背影越來越模糊,Augus揮起拳頭狠狠地砸在了路燈的燈杆上,一點點鬆開手指,指尖在燈杆上劃出一道道刺耳的聲音,從喉嚨裏發出來的聲音卻憤怒陰沉:“方宇翔,總有一天,我不僅要拿回屬於我的東西,奪回我的女人,我還會讓你們整個方氏去給逝去的人陪葬!”
“放開我吧!早就看不見了,還用得著演戲嗎?”到了樓下,駱晴晴掙脫開方宇翔,把他的外套脫下來遞給了他,諾諾地說:“我不知道你和他之間是什麽關係,但我不想成為你們兩個人爭權奪利的戰利品。”
“戰利品?”方宇翔接過外套,又不容分說的批在了她身上,輕蔑地邪魅一笑:“你覺得他有資格跟我搶嗎?說好聽點,是方芳的相好,說委婉點,就是一小白臉,難聽點吧,就是方家的一條狗。”
“我沒興趣聽這些跟我沒有關係的事。”駱晴晴心裏早已經亂成了一團麻,她不是不願意聽到方宇翔對Augus的詆毀和嘲諷,她隻是沒有力氣再去想他們之間越來越混亂的局麵。
現在的駱晴晴隻明確一點:她現在是賣給了方宇翔的床伴,即使跟Augus之間沒有曾經的傷害和背叛,如今她也沒有資格再做任何選擇。
“那好,我就說點跟你有關係的事。”方宇翔一改往日冷冽霸道的語氣,溫潤的語調像是在柔軟的絲綿裏過濾了一般溫柔:“你收拾收拾行李吧,我明天把你接到我那去住!至於工作,你喜歡幹就繼續幹,覺得無聊的話,就不幹了。”
“不可以!”駱晴晴毫不猶豫地反對:“你說過的,不需要我做你的全職女人,我也不想被人戳著脊梁骨罵我是一個被包養的女人!”
“別忘了,合同是你自己簽的,我可沒拿刀架你脖子上。”方宇翔依然保持著微笑:“再說了,你以為你那些朋友都是白癡嗎?你以為就憑你的本事能掩飾得了你被我占有的事實?”
“你——”她的心被他飽含著侮辱的話狠狠地紮了一下,氣得她胸脯不斷上下起伏:“你明明知道我是被你逼的,你這樣說難道就可以忽略了你那齷齪的手段嗎?”
“齷齪?”男人的嘴角泛起一抹玩味的笑意:“那好,看來你是習慣了我的齷齪手段,那不如我繼續齷齪下去,一直到你願意搬出這裏為止。”
“你想做什麽?”她承認她心裏還是湧起了一絲害怕,下意思地後退了兩步。
雖然這個男人無所不用其極的惡劣手段她見識過,但以後還會飽受什麽樣的折磨,她永遠都想不出。
“怕了?”方宇翔靠近她。
“你答應過我的,我隻要順從了你,你就不會再傷害我朋友的,希望你信守承諾。”她極力控製著心裏慢慢升騰起來的恐懼。
“你說的朋友不就是那個同性戀和那個偽娘麽!目前來看,他們還沒有值得我去利用或者傷害的價值!”方宇翔挑著眉很不屑地說。
“你不準侮辱我的朋友!”她厲聲喝斥道。
“喲,你這是在維護你的朋友,還是維護這些亂七八糟的性取向啊?”方宇翔冷哼一聲。
“我在懷疑你壓根沒讀過書!”
“說下去。”方宇翔饒有興趣地等待著她的下文。
“最基本的,在幼兒園就應該學到的,最最起碼的對他人的尊重,你都沒有學會!”
駱晴晴忿忿地說完,脫下他的外套,往他懷裏一扔,轉身就朝樓梯走去。
“既然我心情這麽好地跟你商量你不領情,以後就別哭著來求我。”方宇翔揚起脖子,衝著她的背影,冷笑著甩過去一句話。
駱晴晴正在上樓梯的步伐微微滯了滯,咬咬牙跑上了樓。
“真正的遊戲要開始了,真希望你的肩膀能承受起後麵的狂風暴雨!”方宇翔看著樓梯間的燈一層層地被駱晴晴噔噔噔的腳步聲踩亮,勾勾嘴角,轉身走向了濃濃的夜色裏。
剛把鑰匙插進鎖眼裏,她一拍腦門恍然大悟道:“完了,折騰了一晚上,居然忘記去接子萱了!”
她迅速拔掉鑰匙,邊掏手機邊下樓。都12點多了,子萱恐怕早在嘉銘那睡著了。可是,如果她一睜開眼看到媽咪不在身邊,一定會難過的。
剛拿出手機,就看到一條未讀短信,打開來一看,竟然是嘉銘發過來的:親愛的,子萱寶貝玩累了,我先讓她睡我這裏了,明早你來接她上學吧。
駱晴晴停下腳步,緩緩地舒了一口氣,稍做考慮,還是決定換件衣服去嘉銘的美容店裏,明天直接去學校上課。
轉過身正想邁上台階,突然一個黑影從腳下竄過去,嚇得她腳下沒站穩,整個人咕嚕咕嚕狠狠地摔了下去。
“啊——”隨著一聲驚嚇的尖叫,樓梯間剛剛熄滅的聲控燈又逐層亮了起來。
剛走了沒幾步的方宇翔皺了皺眉,停下了腳步:好像是她的聲音?轉身望去,看著她住的五樓還未亮起燈,邊罵了一句“糟糕”邊疾步往樓道裏跑去。
————————
駱晴晴醒來的時候,窗外的天空剛剛泛起了魚肚白,而室內觸目所及的白色更讓她不由自主地皺緊了秀眉:白色的四壁,白色的床褥被單,還有頭頂刺眼的白熾燈管。
掛著點滴的手指微微動了動,想撐著身子坐起來,卻扯動渾身散了架般的酸疼,她這才發現自己的右腿被高高地牽引住了,而且纏著一層層的繃帶。再往下看,右手也同樣被固定住了。還好,左半身都還能勉強活動。
摔倒前的片段像幻燈片般從她腦子裏過了一遍:好像是一隻貓突然出現,嚇得她從樓梯上摔下來了。
頭有點痛,緩緩抬起掛著點滴的左手想揉一揉太陽穴,這才發現額頭上也纏著繃帶。再往周圍望去,咖色的木質地板,真皮沙發,有屏風有桌椅,還有電腦電視,床卻隻有一個。
這是醫院嗎?奢華的程度可以跟高級酒店的總統套房媲美。
天呐,昨天的日子跟自己的八字犯衝嗎?竟然諸事不宜!被那個惡魔莫名其妙的討好,原來隻是讓她演一出新歡遇舊愛的絕情戲而已。後來遇到了淩浩,先是被他冷嘲熱諷,又被他扯掉了睡衣的扣子。再後來,那個壞男人突然出現打了淩浩,強行把她拽到了樓下。
駱晴晴正在努力地回憶著,依稀聽到一道深沉的聲音正在門口跟醫生對話,不用豎起耳朵也聽出來了,說話的正是方宇翔那個惡魔。難怪這個病房這麽高級,原來是那個資本家安排的。
難道,昨晚摔下來後是被他送到醫院來的?
“放心吧,方先生,經過我們的緊急手術,她身上的傷已經沒有大礙了,但是骨折的腿可能要靜養一些日子。”
“那,頭部呢?”
“她的頭部受到了撞擊,目前還有微量積血,這個隨著後期的治療會慢慢恢複正常的。在這期間,不要讓她去用力思考太多就好,否則可能會帶來短暫性的創傷失憶。”
“失憶?”
“是的,不過這個幾率不大。但是病人身體比較弱,還有點營養不良,藥物方麵我們的營養針會跟上的,最重要的是讓她保持愉悅的心情。”
“行,辛苦你們了。”
“方先生客氣了,這是我們的職責。等她醒來後,身體上如有不適請及時通知我們。”
直到聽到淩亂的腳步聲漸行漸遠,門“吱呀”一聲響了。駱晴晴慌忙擺好姿勢,閉上眼睛,恢複到了醒來時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