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3 阿兵哥
鮑登和格拉斯頓子爵最大的不同是,鮑登是殖民地土生土長的「土著」,道格拉斯子爵則是英國派駐在殖民地的官員,所以有些事,羅克和鮑登的立場一致,面對格拉斯頓子爵就有有所保留。
倆人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很快就商定合作細節。
南部非洲將會向加拿大派出一個裝甲旅,協助加拿大部隊防守,同時對加拿大部隊進行訓練。
加拿大承擔駐軍軍費的同時,花費3500萬蘭特分批從南部非洲購買各種武器裝備,其中包括最少100架最新式戰鬥機和偵察機。
鮑登同時承諾,會堅決支持南部非洲爭取應有的航空母艦份額。
不僅僅是從英國爭取,同時也會協助南部非洲從海軍會議中爭取。
沒錯,南部非洲雖然是英聯邦的一部分,不過羅克還是會儘力為南部非洲爭取利益,以南部非洲在世界大戰期間做出的貢獻,南部非洲也有資格提出自己的訴求。
英國在這方面想必也是支持的,如果南部非洲能爭取到額外的海軍力量,那麼對於大英帝國來說也是一個有效補充。
還是那句話,如果下一次世界大戰爆發,那麼南部非洲同樣是有預設立場的,這對於大英帝國來說是好事,至少南部非洲,能幫助大英帝國維護在印度洋和南亞地區的利益。
送走了鮑登,羅克也沒忘記讓費奇聯繫胡佛和阿爾貝·薩勞,以及義大利的卡洛·山澤,接下來這段時間羅克有的忙,要達到自己的目的,羅克需要說服更多人,得到更多的支持。
阿爾貝·薩勞是法國殖民部部長,卡洛·山澤則是義大利王國參議員,倆人分別是法國代表團團長,以及義大利代表團團長。
就在羅克馬不停蹄會見各國代表的時候,「約翰內斯堡」號重型巡洋艦一直停靠在紐約港。
「約翰內斯堡」號重型巡洋艦的標準乘員為503人,其中超過百分之六十是華裔。
美國現在還處於《排華法案》期間,為了避免不必要的糾紛,巴頓對「約翰內斯堡」號重巡的船員進行嚴格管理,尤其是華裔官兵,除非有特殊需求,否則不準上岸。
畢竟都是些血氣方剛的小夥子,這個禁令沒有實施太長時間就名存實亡,不可能把這些精力旺盛的年輕人都留在船上,他們中的很多人都是第一次來到紐約,一直把人關在船上也不是個事。
「你們幾個傢伙過分了,憑什麼你們都穿便裝,而我就必須穿軍裝?」上士朱順心情很不爽,他和幾名英裔官兵一起到紐約市內找點樂子,沒想到其他人都是穿便裝,而朱順就必須穿軍裝。
別誤會,只是喝酒而已。
南部非洲對於軍紀的規定很嚴格,喝點酒還能說得過去,畢竟是英國的國粹,其他方面的樂子想都別想,一旦發現直接開除,沒有絲毫情面可講。
南部非洲海軍來到紐約是出國執勤,對於紀律的要求更嚴格,「約翰內斯堡」重巡的軍官可以在艦上的酒吧喝點,士兵就只能上岸。
「朱,我們是在保護你,你知道的,美國的華裔正在遭受嚴重的歧視——」軍士長亨利·懷特一本正經,南部非洲海軍的軍裝脫胎於英國皇家海軍,對於美國人來說還是有點威懾力的。
英國的一切,在美國都受到追捧,別管是商品還是傳統,甚至英國的人渣,在美國都高人一等。
這真不是吹牛,這個時代的英國人在美國,大概就跟21世紀的美國人在日本差不多,美國的國內生產總值雖然已經超過英國,但是美國人的思想,貌似跟不上美國發展的速度。
「那又怎麼樣?誰敢冒犯我,我就掏槍打爛他的頭——」朱順表情猙獰,美國的《排華法案》,對所有華人都是嚴重傷害。
有關《排華法案》的前世今生,參見另一本書《富甲天下》——
好吧,這個廣告其實沒用,《富甲天下》已經404,只能去站外看盜版。
這裡就不再詳細介紹《排華法案》了,免得被人罵,反正,這個時代的美國華人,地位就和非洲人差不多。
那也比21世紀強得多,21世紀的美國,華人處於鄙視鏈的最低端,非洲人貌似是歧視華人最嚴重的。
對,非洲人就是這樣,他們所反對的「種族歧視」,只是反對自己被歧視,一旦有機會,他們歧視其他人是最起勁的。
「朱——」上士詹姆斯剛剛開口。
「別特么叫我朱,你可以叫我朱麗葉——」朱順馬上糾正,這個姓其實很吃虧,這幫傢伙其實漢語都不錯,他們知道「朱」在漢語里的諧音是什麼,但是樂此不彼。
朱麗葉是朱順的英文名。
「哈,朱,你為什麼叫這個名字,難道你不知道《羅密歐的朱麗葉》是悲劇嗎?」亨利·懷特哈哈大笑,莎士比亞寫出來《羅密歐和朱麗葉》之後,英國人取名叫「朱麗葉」,大概就就跟華人取名叫潘金蓮一樣荒唐。
啊,這個比喻不恰當,應該是祝英台。
「居然還是個女人的名字,你這個蠢貨——哇哈哈哈哈——」其他幾個人馬上哈哈大笑,引得路人頻頻側目。
「滾,老子想叫什麼就叫什麼,管著著嗎?」朱順臉黑的跟鍋底一樣,他是成年以後移民南部非洲,給朱順取名字的傢伙估計有點惡趣味,所以就給朱順取了「朱麗葉」這個名字,等朱順知道之後再想去改已經晚了。
一群人嘻嘻哈哈來到碼頭旁邊的一個小酒館,酒保看到朱順的時候有一剎那失神,再看朱順的制服就一臉的恍然大悟。
最近的紐約,出現了很多華裔生面孔,他們都是英國代表團成員,酒保的消息一向都靈通得很。
朱順要了一杯啤酒,把帽子摘下來放在手邊的吧台上,一頭黑頭髮在吧台昏暗的燈光下居然異常顯眼。
「兄弟,附近有沒有什麼好玩的?」亨利·懷特隨手在吧台上放了二十美分。
酒保笑容滿面,輕輕把一杯威士忌放在亨利·懷特手邊,然後不動聲色把錢拿走:「出門往右500米是美麗街,那裡應該有你們想要的樂子——如果不夠,再往前一條街上有一家大富豪酒店,酒店裡應有盡有,你們想要的樂子應該都有。」
酒保見怪不怪,現在的紐約,各國代表團群英薈萃,英國、法國、義大利,在加上參加九國會議的荷蘭、葡萄牙、比利時,南部非洲艦隊對於軍紀要求嚴格,其他國家就形同虛設。
不能要求這些士兵都待在船上,華盛頓會議前後要開幾個月,不讓士兵們上岸找樂子,他們就會在船上找樂子——
咦,這句話貌似有點污。
「你想多了兄弟,我只是想買一些紐約的土特產,你們的商店裡,有印第安人的頭皮出售嗎?」亨利·懷特不懷好意,當著酒保的面直接打臉。
印第安人的頭皮,這是歐洲流傳的美國的一個梗,用來表示美國人的忘恩負義。
當初「五月花」號抵達美國,船上的歐洲人因為不習慣美國的生活環境,幾乎死傷殆盡。
這時候美國的印第安人給了歐洲人巨大的幫助,不僅幫助他們對抗病魔,而且教會他們其他生活技能,讓這些歐洲人在美國安家落戶。
好景不長,隨著歐洲人越來越多,和本地印第安人的糾紛也越來越多,終於有一天,歐洲人和印第安人之間爆發戰爭,美國政府於是斥重金就收購印第安人的頭皮,對印第安人實行種族滅絕。
酒保明顯也知道這段歷史,所以擦拭杯子的手頓了頓,很勉強的笑一下並沒有回應。
嗯,歐洲人不喜歡美國人,美國人也同樣不喜歡這些舊大陸人。
「哈哈哈哈,你這個混蛋,總是這麼無聊——」朱順笑罵一句,起身去上廁所。
「小心點,朱——」
「打不過了就回來叫人,我們會給你加油的——」
「不要放過那些傢伙。」喬治·懷特一幫人煽風點火,這段時間華人單獨出現在紐約,和當地人發生衝突的概率很高。
不過今天朱順穿著南部非洲海軍的制服,敢找事的人應該沒多少。
沒多少不代表沒有。
朱順剛走到廁所門前,就被兩個光著膀子穿背心剃光頭的傢伙攔住。
「夥計,你的衣服真帥——」有好的也不是沒有。
「偷的吧!」不友好的人更多。
「你特么閉嘴,我今天不想跟人打架。」朱順不客氣,美國除了人口跟南部非洲相比優勢巨大,其他方面的優勢並不大。
「阿偶——我們的阿兵哥生氣了——」有人陰陽怪氣。
朱順的手就搭在衛生間的把手上,回過頭來看陰陽怪氣的傢伙,眼神異常危險。
陰陽怪氣的傢伙喝得有點多,看向朱順的眼神有點飄忽,不自覺的還打了個酒嗝。
朱順冷笑,推門而入。
門口的幾個傢伙對視一眼,其中一個傢伙鼓足勇氣跟著朱順推門而入。
唉,其實很多時候真的是不作死就不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