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6 屠夫輩出
世界大戰爆發后,戰爭部一共簽發了大約一百五十份戰地採訪許可,用於媒體對前線的報道。
這個時代的媒體,立場不夠清晰,很多報道戰爭的戰地記者,本身就有德國血統,所以報紙上出現的某些報道,對於英國其實是很不利的。
即便所有的媒體都不誇大,不偏頗,如實報道世界大戰,對英國其實也很不利,想想世界大戰進行到現在已經死了多少人,如果媒體據實報道,那麼英國人還敢不敢參軍,英國國內的那些和平主義者會鬧上天,佛倫齊的姐姐就是和平主義者。
考慮到世界大戰的需求,戰爭部不再頒發新的戰地採訪許可,已經頒發的證件也在逐漸收回,只有幾家立場堅定,報道完全符合戰爭部要求的媒體還擁有戰地報道權。
馬丁手下抓到的這兩個記者,都是拍到了什麼還有待核實,單從日記來說,如果報道出去,會對南內聯軍產生極大影響。
就算現在不報道,考慮到英國人的德性,只要有點文字能力的,都樂於寫一些《回憶錄》之類的東西變現,這對於南內聯軍同樣是個巨大的威脅。
「他們人呢?」馬丁有點頭疼,手下還是不會辦事。
「我們在抓捕他們的時候遭到了反抗,他們攜帶有武器,在抓捕中意外死亡——」副官的回答讓馬丁很滿意。
「真是胡鬧,怎麼能這樣!」馬丁拍案而起,臉上的表情絕不是生氣,而是差不多要哈哈大笑那種。
「呃,不對,他們是遭到了反抗軍襲擊,我們趕到的時候,反抗軍已經逃走,並且搶走了他們隨身攜帶的東西。」副官還是很聰明的,這就對了嘛。
「馬上出動憲兵隊,將襲擊地點周圍十英里之內的所有的奧斯曼人都關進集中營。」馬丁合上手中的日記,扔回到那一堆物品里。
副官馬上把東西全部收拾好帶走,怎麼處理就不需要再請示馬丁了。
也不對,以後再有這種事,估計都不會彙報到馬丁這裡,世界大戰期間,遇難的英國人不知道有多少,有些不知死活的英國人貿然闖入戰地,發生意外的幾率高的很。
羅克都不知道大馬士革發生了什麼,他現在在巴黎,參加約瑟夫·加利埃尼的葬禮。
約瑟夫·加利埃尼可能是法軍最優秀的將領,馬恩河戰役期間,擔任巴黎城防司令的約瑟夫·加利埃尼發揮了巨大作用,雖然贏得馬恩河戰役的大部分榮譽都屬於霞飛,但是約瑟夫·加利埃尼功不可沒。
擔任戰爭部長后,為了保證法國繼續戰鬥,約瑟夫·加利埃尼拖著病體夜以繼日的工作,終於累到在工作崗位上,去年冬天,約瑟夫·加利埃尼接受了第一次手術。
手術進行的相當成功,約瑟夫·加利埃尼又回到工作崗位上,這時候德國發動了凡爾登戰役,霞飛在戰前將凡爾登的部隊和大炮調到索姆河,準備發起索姆河戰役,因此導致凡爾登力量空虛,法軍傷亡慘重,內閣認為霞飛必須為此負責,約瑟夫·加利埃尼再次保護了霞飛,霞飛是法國的英雄,約瑟夫·加利埃尼主張把霞飛調回巴黎擔任陸軍總司令,但是只負責後方軍需管理,和現在英國的基欽納差不多。
但是這個建議遭到了霞飛的激烈反對,霞飛認為約瑟夫·加利埃尼是對他的針對,不顧約瑟夫·加利埃尼的身體尚未完全恢復,經常和約瑟夫·加利埃尼發生爭吵。
約瑟夫·加利埃尼的秘書回憶,霞飛經常在約瑟夫·加利埃尼的辦公室里拍桌子。
二月底,約瑟夫·加利埃尼的病情惡化,醫生告訴約瑟夫·加利埃尼,他需要在第二次手術前休息六個月調養身體,以便能以更好的身體狀態面對手術。
約瑟夫·加利埃尼拒絕了醫生的建議,凡爾登激戰正酣,法國面臨生死邊緣,約瑟夫·加利埃尼根本沒有時間休息。
醫生的建議是正確的,約瑟夫·加利埃尼根本沒能等到第二次手術就病重離世,羅克很尊重約瑟夫·加利埃尼,主動從塞普勒斯來到巴黎,參加約瑟夫·加利埃尼的葬禮。
在巴黎,羅克對於索姆河戰役的了解也越來越多。
最開始霞飛只準備派出45個師參戰,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45個師已經不足以完成霞飛的設想,於是參戰兵力增加到60個師,這樣一來在法國的英法聯軍力量不足,就需要地中海遠征軍的配合。
羅克知道,和凡爾登戰役一樣,索姆河戰役又是另一個殘酷的絞肉機,另一個時空英法聯軍在索姆河戰役中傷亡超過62萬人,傷亡數字堪稱戰爭史有史以來之最,其中英國遠征軍傷亡42萬人,法軍傷亡20萬人,德軍傷亡63萬。
索姆河戰役期間,法軍主力部隊被吸引在凡爾登,所以是英國遠征軍作為主力,結果英國在五個月內傷亡42萬人,從此元氣大傷。
既然知道索姆河戰役的結果,羅克就有足夠的理由反對發起索姆河戰役,所以羅克的態度就很堅決,以小亞細亞半島的戰鬥尚未徹底停止為由,拒絕調派地中海遠征軍部隊參戰。
但是霞飛發起索姆河戰役的理由同樣充分,法軍在凡爾登傷亡慘重,迫切需要減輕壓力,俄羅斯帝國在維爾紐斯附近的納拉奇湖向德軍發動進攻,尼古拉二世眼高手低,用人方面也出現問題,負責指揮部隊進攻的將軍是68歲的老將軍庫洛帕特金,他在日俄戰爭期間擔任戰爭大臣,指揮俄羅斯部隊在遠東和日軍決戰,因為俄軍慘敗被解職。
世界大戰爆發后,庫洛帕特金重回軍隊,擔任北部集團軍總司令,他的準備並不充分,進攻只持續了一個星期,俄羅斯部隊取得了一定進展,但是進攻不得不停止。
在短短一個星期內,俄羅斯帝國被凍死的士兵達到1.2萬人,很難想象這是在俄羅斯帝國發生的事,寒冷的天氣一向是俄羅斯的「第五縱隊」,現在卻成了德國的幫凶。
俄羅斯帝國的攻勢失敗,霞飛還是只能從自身解決問題,約瑟夫·加利埃尼擔任戰爭部長的時候,前線部隊的後勤非常順利,霞飛要部隊有部隊,要給養有給養,協約國正在扭轉戰爭爆發以來處於的劣勢。
加利埃尼還活著的時候,霞飛感受不到加利埃尼帶來的便利,現在加利埃尼死了,霞飛開始意識到加利埃尼的存在有多重要。
可惜已經晚了,法國內閣此前已經多次討論要不要撤換霞飛,以前很多次都是加利埃尼的堅決支持,霞飛才能留任,現在霞飛失去了護身符,通過加利埃尼,所有人都知道霞飛是個生性涼薄的人,下一次再有人提議更換法軍總司令,不會再有人為霞飛說話了。
加利埃尼的葬禮前後,羅克一直住在巴黎,作為奧斯曼帝國的征服者,想拜訪羅克的人如同過江之鯽,但不是每個人都有機會,保羅·科克爾和路易·博塔是羅克家中的常客,路易·博塔是代表南部非洲聯邦政府參加約瑟夫·加利埃尼的葬禮。
「有時候我們不得不承認,運氣對於一個國家來說實在是很重要,咱們的遲鈍將軍又逃過一劫,前線的官兵一定很失望。」路易·博塔的身體有些發福,他在聯邦政府一直處於邊緣狀態,心寬自然體胖。
路易·博塔說的是霞飛,就在五天前,德軍在墨茲河西岸發起進攻,一度突破法軍防線,法軍部隊在機關槍的逼迫下拚命堵住了缺口。
第二天,霞飛卻給貝當下達了一個命令,要求貝當「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發動一次勇猛、強大的反擊」。
貝當還沒有組織起反擊,德軍的進攻再次襲來,這一次德軍在步兵進攻前消耗了七列火車的炮彈,眼看法軍陣地崩潰在即,突然天降大雨,到現在都還沒有停止,德軍的進攻被迫停止。
看來上帝才是最沒有立場的,在納拉奇湖,天氣剛剛幫完德國,現在又開始幫法國,不知道下一個幸運兒是哪個國家。
「不一定,有什麼樣的將軍,就有什麼樣的手下,屠夫手下最不缺的就是屠夫,他們才不會在乎士兵的犧牲。」羅克不以為然,霞飛手下現在聚集了一群屠夫,貝當是另類。
凡爾登戰役中湧現出來的不是英雄,而是屠夫,繼羅伯特·尼維勒之後,法軍又出現了一個新的屠夫查爾斯·曼京,此君指揮的是法軍最精銳的第五師,從來不關心士兵傷亡,被士兵們直接冠以「屠夫」綽號。
用機關槍逼迫士兵進攻的另一個屠夫就是羅伯特·尼維勒,這倆屠夫現在是霞飛的心腹愛將,貝當因為輪換戰術不受霞飛喜歡,正在逐漸被邊緣化。
霞飛的另一個心腹愛將是福煦,現在福煦在索姆河北岸,正在做發動索姆河戰役的準備。
(抱歉,晚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