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州市現代城四樓是安保專區,下麵三層是電腦專區。
在四層一個安保的門頭店,四層冷冷清清,說真的沒有幾個過來買東西的人,畢竟這裏是安保專區,普通人不可能經常過來買一些監控設備。
天鶴在這家門頭店四處看了看,沒有老板或者店員來介紹,等天鶴在店內轉了差不多一分鍾,旁邊打牌的人才站起身來,走向天鶴。
“小夥子,要點什麽?”
“隨便看看。”天鶴隨口答道。
“哦。”四十來歲的瘦小男人點點頭:“我們這家店的東西還算是這裏比較齊全的,要什麽就有什麽。”
“要什麽有什麽?”天鶴一愣,接著笑了起來:“要一些小東西呢?”
“小東西?什麽樣的小東西,多小?”老板一臉不解的模樣,但聽得出來,他話裏有話。
事實上,天鶴以前確實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紈絝子弟,幹盡了壞事,雖然沒有殺人放火,但欺負人是天天幹,每天想著心思去整別人。
他自然是知道這些門店有很多禁賣的東西。
“竊聽器。”天鶴四處打量了一下,四周看了看,像是很警惕。
瘦小的老板也四周看了看,又把天鶴從上打量到下,笑道:“看你還是學生吧?這東西可是犯法的,被抓到可是要罰款,如果事情鬧大,坐牢也是有可能的。”
天鶴聳聳肩:“我又不是幹什麽壞事,其實吧……”
說到這,天鶴語氣壓的更低:“我是幫我叔叔來買,其實我叔叔是私家偵探,他幹的這種事本來就是灰色職業,所以呀,他也不好親自過來。”
老板點點頭:“確實是灰色職業,隻不過小夥子別怪我沒有提醒你,這事情可不是鬧著玩的。”
“老板,一句痛快話吧?你有我就買,你沒有我去別家,這麽多店,熟話說,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
老板聽到話,沉吟一下,抓了抓他那平頭:“我先說明啊,價錢可不低。”
“價格低我還看不上。”天鶴哼了一聲。
“那好。”老板點點頭,走到櫃台,蹲下身子從裏麵拿出一個小箱子,箱子沒有蓋,裏麵雜七雜八堆放著很多線頭和一些破損的監控器。
在裏麵翻找了一下,對著天鶴招了招手。
等天鶴走近之後,從裏麵拿出一個塑料袋,打開之後裏麵大大小小一堆東西,最大的不過是半個手掌,最小的隻有指頭的大小。
“這個是聽筒,接收器和充電器,一套1800,接收距離二百米。”老板把三件套遞給天鶴。
聽筒隻有小拇指的大小,接收器有半個手掌鏈接兩個耳麥,充電器就跟普通手機充電器一樣,還有三條連接線。
老板看著天鶴在玩弄竊聽器,笑道:“第一次我給你便宜一些,1750。”
天鶴點點頭:“有針孔嗎?”
老板臉色一黑,忙搖搖頭:“這個沒有,竊聽器這東西被抓到罰點款,針孔如果被抓到,那就有問題了,我這裏沒有,其實小夥子我告訴你,這整個四層……不,整個江州,你要是沒有一點關係,絕對弄不到。”
天鶴微微一笑:“那行,以後等我們熟悉再說吧,這個竊聽器你給我來四套。”
“四套???”老板一愣。
天鶴眯起眼:“你不信我叔是偵探啊?你以為我買來是做壞事啊?”
“當然不是,不是。”老板忙賠笑,說真的,他確實是小看了麵前的男孩,以為買來就是圖個新鮮,拿回去偷聽一下小女孩說話。
聽到對方要四套,老板嘿嘿一樂:“1750算一套,一共7000塊錢四套。”
“錢不是問題,你快給我弄好就行,對了,注意質量,我可是長期。”
“行,我這裏沒有水貨,而且就算壞了,我這裏給保修,如果是人為弄壞的,我隻收點零件錢給你修。”
老板邊說邊在塑料袋裏麵找尋,不一會拿了四套,然後到旁邊的插孔處試了試,確定四套都是好的之後,重新拿了一個袋子裝好遞給天鶴。
語氣微低:“對了小夥子,你剛說的那個針孔?”
“你有?”天鶴揚眉。
“沒有,我說的是實話,暫時是沒有的,不過如果你要,我可以幫你問問。”
“行,那過段時間我再過來,有什麽消息到時候再說。”天鶴收好竊聽器,拿出一遝嶄新的一萬塊錢,在旁邊點鈔機上數了三十張出來,剩下的遞給老板。
“希望還有合作的機會。”
老板接過錢,不停的笑道:“一定一定。”
老板做這一行很多年,當然知道誰是記者,誰是便衣。
記者通常會有專業的口吻和職業的眼光,第一要知道的就是進貨渠道。
而便衣通常不會花錢來買,而是問這問那,問了半天如果是掏錢隻買一套,那可能就是放長線。
而這次這個小夥子,什麽話也不多說,就說了用途,而且一下拿了四套。
憑老板的專業眼光,他看得出來,這小夥子既不是記者,又不是便衣,至於用途,老板不會去管。
當然,天鶴以前小時候就知道這東西的交易,畢竟是灰色交易,言多必失,所以少說話,直奔主題。
開著車子天鶴就近買了一雙黑色皮鞋,和黑色的運動鞋,另外又買了幾件黑色的皮衣皮褲,今天一共是花了9500多塊錢。
當開車回‘環城山莊’的時候,已經是下午4點了。
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回到房間,一樓一個人都沒有。
到了房間之後,天鶴反鎖上門,把衣服隨手丟下了床底,然後把竊聽器丟在床上,一個一個試試,看看音質如何。
緊接著又把四套都放在桌上的多用插座前充電。
這麽來來回回折騰了差不多20分鍾,聽到外麵有腳步聲,還有葉佩茹和李印雪說話聲,天鶴才起身走了出去。
“哼。”李印雪看著天鶴出了房門,對著他哼了一聲,並沒有什麽好臉色。
而葉佩茹神情隻是一瞬間的不自然,接著暗暗對他點頭一笑。
“嗨。”天鶴對著兩個人招招手,問道:“出門啊?”
“出屁,我出的去嗎?”李印雪沒好氣的問了一聲,外麵到現在還有一輛警車守候。
葉佩茹則是開口:“我回家。”
“喔,我正好要出去,今天晚上跟朋友吃個飯,過幾天他就走了,一起吧?”
葉佩茹深吸一口氣,她知道天鶴什麽意思,但又不能拒絕,微笑道:“行啊。”
“佩茹你小心點,這家夥就一個臭流氓。”
“沒事的,這不是白天嘛?”葉佩茹微微一笑,毫不在意的說道。
三個人出了別墅,李印雪還是不放心的交待了一句:“佩茹,你當心點。”
“知道了,人家又不是狼。”
天鶴也不理會李印雪,對著葉佩茹問道:“你沒開車來吧?”
“我不會開車,我爸爸不讓學。”葉佩茹搖搖頭。
“那行,我正好順路送送你。”天鶴拿出寶馬X5的鑰匙,寶馬剛才就停在外麵,一直也沒有開進來。
李印雪不爽的問道:“你什麽時候開我哥的車子了?”
“借的。”
“切,我哥就是老實,也不怕你開車潛逃。”
葉佩茹捏了捏李印雪的手,輕聲道:“我先回去了,明天再過來。”
“嗯,你路上小心點,特別是這隻流氓,還有,明天把靜靜也帶過來,我一個人太無聊了,每天就對著這個臭流氓,煩死了。”
說話間天鶴已經上了門口的駕駛位,葉佩茹和李印雪交待了幾句之後,也上了天鶴的副駕駛位。
車子緩緩啟動,天鶴一直沒有說話,直到汽車開出‘環城山莊’之後,葉佩茹忽然低聲問道:“你還是不相信我,對吧?”
“不是,隻是有些話想說,我的事情誰都不要說,包括李印雪,或者是馮靜,還有你的父母。”
葉佩茹點點頭:“這個我知道,我誰都不會告訴的。”
“嗯,另外,你家不是有一個複製的錄像嗎?最好是刪掉,不然被人看到,會很麻煩,我不想那麽多麻煩。”
“我回去就刪。”
天鶴微微一笑,點點頭:“去哪?”
“前麵把我放下就行了,我坐出租車回去。”
“怕我知道你家?”
“不是不是。”葉佩茹忙解釋道:“我,我主要是怕別人看到不好。”
天鶴側臉看了葉佩茹一眼,眼神順勢掃了一下她下麵白晃晃的美腿,微微一笑,也不再說話,繼續開車。
沉默半分鍾,葉佩茹忽然問了一句:“能問個問題嗎?”
“聽聽看。”
“為什麽你會給小雪當家教?”問完,葉佩茹側臉直視天鶴,她想從天鶴的臉上看出什麽表情,隻不過她還是失望了,天鶴的臉色沒變,連眼皮子都沒有眨動一下。
“你這麽聰明,你覺得呢?”天鶴反問一句。
葉佩茹撅起嘴:“我不聰明,至少在你麵前我很傻。”
“也不全是,都說胸大無腦,至於你嘛。”天鶴微微側眼看了一下葉佩茹的胸前,確實要比李印雪大很多,就不知道手感如何。
“你是另類。”
葉佩茹臉色一紅:“這麽不老實的你,是不是真實的你?”
“……”天鶴揚眉,一撇嘴:“誰知道呢,我也不知道真實的我是哪一個,我記得看過一篇報道,一個人有十八個自我,也就是精神分裂,可能我就有這個毛病。”
“你有神經病?”葉佩茹奇怪的疑問道。
“也許吧,不過你可以一直拿我當一無是處的家教,最好把我那個身份忘記。”
話都說到這裏了,葉佩茹拉開話題:“那你為什麽要當家教?有什麽目的嗎?”
“你覺得呢?”天鶴沒有直接回答,還是用老話反問一句。
“不是為了錢。”葉佩茹搖了搖頭,接著說道:“也不是為了名和權,我實在是想不到,不過你應該不是為了小雪吧?我看不出你有多喜歡她。”
“嗬。”天鶴搖頭一笑:“很多事情光看表麵沒用的,說真的,我就是為了錢。”
“……”葉佩茹一愣,啞然道:“你為了小雪的家產?”
說完,葉佩茹暗暗點頭,這麽解釋就對了,隻有這樣才能說得通天鶴為什麽一直討張玉珍的歡心,或者說是,家裏所有人都比較喜歡天鶴。
“家產?嗬。”天鶴側臉看著葉佩茹一笑,接著繼續看向前方,嘴角掛著一絲笑意。
葉佩茹則是側目相望,看著天鶴那淡淡的笑容,更加確信自己的猜測,心中泛起了無力之感。
早前看到天鶴在張玉珍麵前那麽乖巧,還隻是覺得他有心機,現在看來,從開始一直都在掩飾。
但葉佩茹此時知道又有什麽辦法?要是天鶴隻是天鶴的話,葉佩茹會覺得他自不量力。
但葉佩茹現在知道天鶴其實是黑俠,而且他比較聰明,那麽追到李印雪,這是遲早的事情。
“別傷害小雪行麽?”葉佩茹實在是沒有辦法,忽然請求了一句。
天鶴不解,一臉疑惑:“你這麽聰明,還真當我為了家產才接近李印雪的?李印雪的家產能有多少?就算是江州的首富,家產能有多少?”
“你不是嗎?”葉佩茹疑問,心中不自覺的一喜。
“你腦子有些退化了。”天鶴聳聳肩,語重心長的說道:“其實有些事情你不要把它想的太深,很多事情表麵上看去很複雜,但是隻要仔細想想,你就會發現,原來是非常簡單的。”
天鶴車子緩緩減速,正在等待紅燈,還有40多秒,等車微微停穩,天鶴側臉笑道:“我真是為了錢,但不是家產,隻是為了工資,我說過,我現在隻想過普普通通,平平淡淡的日子,賺點小錢,有吃有穿,足夠了。”
天鶴說的理由太過於簡單,簡單的不能再簡單了,所以葉佩茹一時間也不敢相信:“真的?”
“嗯。”天鶴點頭,反正是等紅燈,嘴裏也沒有停下,不厭其煩的解釋道:“在我們華夏這個社會中,有錢沒什麽用,有權才會有用,如果我要錢的話,我就去追省長的女兒了,到時候要什麽沒有?錢?不需要我去賺,有人親自上門送,還腆著臉跟狗一樣送錢給我花,你覺得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