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
清晨五點多,天剛亮,天鶴就從入定中醒來,睜眼開口就‘草’了一聲。
臉上充滿了鬱悶和煩躁。
功力沒辦法突破是小事,但現在練入定都沒辦法安安靜靜,腦中都是一些混亂的東西,好像一些故事的殘片,亂糟糟的讓人鬱悶。
天鶴下了床,穿起運動服也沒有洗漱,拿著鑰匙下了樓,走出別墅單人在‘環城山莊’之內閑逛。
呼吸一下清晨的空氣。
這天色才剛剛亮起,‘環城山莊’的業主們都沒有起床,隻不過偶爾幾個出來晨跑的男男女女。
“唉。”天鶴唉聲歎氣的一路慢行,心中雖然強壓著自己不要去想練功的事情,但真到了這個時候,不想不行啊。
雖然師傅常說,練功者,必要平心靜氣,修身養性,方可得道。
但如果真的所有人都可以用平常心看待世間的萬物,那全部都變成聖人了。
再說天鶴,他本就不是一個什麽大聖者,他也隻是一個俗人而已,最多就是得到了師傅的指點,在粗俗之上變的高雅了一點點,僅僅隻有一點點而已。
可歸根結底,他還是一個俗人。
走了一處人工湖,人工湖又一條棧道直通湖心,而在湖心之中有一處紅柱黃瓦的六角亭,人工湖周圍則是高高的樹木圍繞一圈。
天鶴是第一次來到這個地方,來到這裏之後他想起了師傅住的位子,真的很像,雖然沒有師傅住的地方原生態,但放在大城市之中,還是很讓人放鬆的。
走過棧道進入四米高的六角亭,六角亭有個很不錯的名字:水中亭。
而亭內的頂端刻畫著一些彩色的花草。
天鶴看見四周無人,而且這邊離最近的別墅也有些距離,心中一笑,又走了出去,在外圍的樹木上找了良久,這才扯下兩片樹葉。
一邊把樹葉上的露水擦拭掉,一邊又走回了亭內。
坐在亭子的一角,天鶴擦拭幹淨露水之後,兩根手指夾著樹葉將它們捋了捋,捋直之後放在唇邊。
天鶴並沒有忘記現在是清晨,而且也沒有忘記這裏是別墅區,雖然別墅離自己不近,但‘葉曲’的穿透力很容易傳播的比較遠,所以天鶴吹的很輕,輕輕的吹響了樹葉,吹出了‘葉曲’。
天鶴回到江州之後就沒有吹過幾次,第一次隻給張玉珍聽過,而這次好像是第二次。
輕輕而悠長的葉曲,傳播的不算太遠,但也不是很近,聲音很輕,相信就算睡著的人,被它弄醒,也不會有多少怒意,因為這一曲跟人才市場的曲子是不一樣的,這一曲輕柔,好像大自然的兒女,隨著風,慢慢的遊蕩在這個繁華世界。
大自然的兒女拂過繁華都市的人們,讓人們有了一種身臨大自然的感覺。
讓人有種如沐春風的溫暖,那種感覺就好像自己掉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那麽安全,那麽放鬆,那麽滿足,那麽不想醒來。
天鶴也是如此感覺,他不想醒來,他就想這麽一直一直下去,腦中不用想著那麽多事情,也不用整天帶著麵具裝傻充愣,也不用到處賣乖討喜。
一曲音過,天鶴念念不舍的放下樹葉,此時,心中突然有了一種感覺,大自然的魅力把天鶴的腦子好好的洗了一遍。
大自然是什麽?就是自然,開朗,大方。
小時候的天鶴確實是自然,開朗,大方的,但經曆了那件事之後,王哲學會了隱藏自己的想法,而很多想法,並不是很好。或者說,天鶴的很多想法,都是很不好的,他有些憤世了。
不過在感悟之後,天鶴心境忽然開闊了不少,緊接著心中一喜,也不管這是什麽地方,盤膝在一角開始打坐修煉。
……
還好現在時間尚早,好多人都沒有起床,隻有一些晨跑的人,雖然有不少人看到了亭中有人打坐,但並沒有什麽驚訝,這個社會晨練是五花八門。
有的喜歡跳舞,有的喜歡鬼哭狼嚎,有的喜歡八卦劍,有的喜歡圍著大樹不停的轉……
所以有幾個人遠遠的看著有人打坐,還以為是什麽佛家的信徒,也沒有打擾繼續跑自己的步。
時間到了六點半,天鶴臉色出現了一絲痛苦之色,汗珠一顆一顆滑下進入衣領。
“啊!!!”大約三分鍾,天鶴仰頭一聲長嘯。
“哎呀!”旁邊一個大媽的聲音響了起來。
天鶴眼睛比往常明亮了許多,能見度和距離也有著明顯的提升,這種感覺……真是無與倫比啊。
聽到大媽的叫聲之後,天鶴放眼一看,是一個清潔大媽,忙起身賠禮:“對不起大媽,沒嚇著你吧?”
將近40多歲的大媽笤帚和簸箕橫躺在地麵,而且她也被天鶴那一嗓子嚇的癱軟在地。
本來她就是一個普通人,打掃衛生是她的工作,她也沒準備打造這個佛教的子弟,沒想到剛剛掃了幾下,這人居然扯著嗓子就這麽嚎了一句。
頓時把大媽嚇倒在地,所謂人嚇人,可以嚇死人。
“沒沒。”
天鶴扶起坐在地上的大媽,讓她坐在旁邊的椅子上之後,點頭賠禮:“真的不好意思大媽,我不是故意的。”
大媽緩了緩神,老臉慘白,搖頭道:“沒事沒事,就是忽然嚇了一下,休息一會就好,小夥子,你快回去洗個澡吧,臉色這麽黑。”
天鶴不解的摸了摸臉,就感覺一層很薄的油質在麵部,放下手一看,手指上一層淡淡的黑印子。
天鶴忙內視丹田,心中一陣狂喜,居然突破了?居然突破了?
此時天鶴的喜悅是無與倫比的,剛才就感覺身體不同,沒想到居然突破了,此時自己也是有內功之氣的人,哈哈,終於算是武者了。
“對不起大媽,我回去洗個澡,下次親自給你賠禮道歉。”
天鶴此時也沒有過多理會,轉身拔腿就爬,一溜煙就竄到了別墅,寶寶貝貝看著一個黑不溜秋的人類跑了進來,都起身一吼,不過鐵鏈子拴著,他們並沒有接近天鶴。
“是我啊。”天鶴指著寶寶貝貝嚷了一句,接著拿出鑰匙進入別墅。
寶寶貝貝搞的有些鬱悶,那個黑色的人類是誰啊?聲音好熟悉的嘛,隻是味道不一樣,好臭!!
跑進別墅,天鶴直奔二樓,剛剛下樓進入廚房的黃姐回頭一眼,隻看到了天鶴的背影,並沒有看到天鶴正麵那黑乎乎的臉,但從他衣服可以分辨出來。
搖頭一笑:“小天還有晨跑的習慣呢?”
……
進入洗手間的天鶴看著鏡中的自己,頓時下了一跳,臉上也不算太黑,但好像是燒煤之後,那些飛灰的煤渣在自己臉上貼了一層。
脫掉衣服之後才微微震驚,以前師傅說過,進入內功之氣之後,身體會清理掉以前那些沒用的身體殘渣,就是新陳代謝清理不掉的一些東西。
但是沒想到會清理這麽多,一直以來,天鶴都感覺自己比平常人要好很多,沒想到身體上麵居然還有會這麽厚厚的一層黑色的油紙,摸上去好像是大便,軟軟的,暖暖的,滑滑的,惡心的要死。
“媽的,這什麽玩意,臭啊。”天鶴嚷了一句,打開蓮蓬頭,站在涼水下麵就開始衝洗。
……
大約半個小時,天鶴洗了六遍,打了六遍的沐浴露,還有四遍的洗發水,渾身上下就差脫一層皮了。
站在鏡子前,天鶴看著鏡中的男人,說真的,以前天鶴的皮膚就很好,從小吃的好,住得好,玩的好,而且沒有心思,所以皮膚自然也好,很多女孩子都比不過天鶴的皮膚。
但此時,天鶴的皮膚好像進化了一樣,白裏透紅,粉嫩粉嫩的。
“麻痹啊。”天鶴看著鏡中出神:“長這麽帥,皮膚這麽好,會不會遭雷劈啊?”
“哎呀。”天鶴轉身,扭臉看著自己的後背,臉色一喜:“我的疤!我的疤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