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昏迷，等待
“雲曦，你醒了。”李月如雙眼紅腫，明顯哭過了。
慕雲曦揉著頭坐起身，一時間分不清現實還是夢境，“媽，你怎麽在這裏？”
昨天的記憶回籠，慕雲曦拽著李月如的手臂，急切道：“媽，若辰怎麽樣？”
“若辰，他……”未語淚先落，李月如背對著慕雲曦，努力克製自己湧落的淚水，平複了自己的心情，才轉身。
李月如假裝沒事發生，強顏歡笑，“你放心，辰辰沒事，就是受了一點輕傷，你先躺一會，我去喊醫生……”李月如一直哽咽，有些說不下去了，轉身就想離開。
慕雲曦又怎麽會看不到李月如眼中的淚水，和勉強的笑意，“我要看若辰。”
“曦曦，你聽我說……”李月如試圖阻止。
慕雲曦掀開被子，不顧李月如的阻攔，就赤腳跑了出去。
“若辰……若辰……”
慕雲曦到處掀簾子，尋找白若辰，走到一處病床前，醫生剛給患者蓋上白布，“很抱歉，沒有搶救過來，請節哀。”
慕雲曦驚愕的捂著嘴巴，淚水瞬間奪眶而出，不停的搖頭，“不會的，不會的……若辰不會就這樣丟下我不管的，他說過會照顧我一生一世的……”
慕雲曦根本就沒有勇氣上前查看是不是白若辰，艱難的踏出第一步……
正在此時病人的家屬撲到了病床上。
“老公……嗚嗚……你怎麽可以扔下我們母子倆就這樣一走了之。”
“爸爸……爸爸……”
慕雲曦驚愕的看著那對陌生的男女，意識到自己認錯了人，緊閉著雙眼，鬆了一口氣，不安的心總算平穩一點。
慕雲曦急切的朝前走，終於在走廊的窗邊看到了白振邦。
慕雲曦抖著腿走過去，每一步似乎都很艱難，然後看到了重症室裏的白若辰，渾身插滿了管子，再度落淚。
白振邦看到慕雲曦，立馬擦掉眼淚的淚水，笑著道：“曦曦，你醒了。”
慕雲曦抓著白振邦的衣袖，急切的問道：“爸，醫生怎麽說？”
白振邦安撫著慕雲曦，“放心吧，醫生說沒事。”
慕雲曦搖頭，淚水不停的掉，不肯相信，“爸，您別騙我了，我扛得住，您就如實告訴我吧。”
白振邦收起臉上的笑容，露出悲傷的麵容，“醫生說，傷了肝髒，還有一刀插在了心脈，要是再偏離兩公分，辰辰就……就……”淚水在眼眶中轉動，白振邦哽咽住，實在是說不下去了。
背對著慕雲曦落淚。當父母的哪有不心疼孩子的道理，知道白若辰出事的那一刻，隻是一夜的功夫，老兩口就瞬間老了十歲，鬢角的白發藏都藏不住。
慕雲曦癱坐在地上，自責不已，“對不起，都是我害的若辰，都是我……”
李月如扶起慕雲曦，哽咽道：“曦曦，你別這麽說，這事跟你沒關係，是他的命，他命中就有此一劫。”
白若辰在重症病房住了一個星期，中間幾次病情反複，但好在有驚無險都平安度過了，一個星期之後，白若辰終於轉入了普通病房。
慕雲曦走進病房，拉開窗簾，讓陽光照耀進來，回頭對床上的白若辰說道：“今天天氣不錯，你也曬會太陽。”
然後打了一碰水，給白若辰擦身體，刮胡子。
出門倒水的時候，遇到了南宮闕，慕雲曦低聲道：“謝謝。”
白若辰被人捅傷的消息，被媒體知道，什麽五花八門的版本都有，大家全都圍堵在了醫院的門口，後來還是南宮闕把白若辰轉進了南宮家的私立醫院，這裏絕對嚴密，尊重病人的隱私，任何記者都進不來。
南宮闕微微點了點頭，離開了。
慕雲曦再次推開病房的門，就看到了坐在椅子上的汪詩雨，握著白若辰的手，傷心的哭泣。
“你來了。”慕雲曦的聲音聽不出喜怒了，似乎早料到了汪詩雨回來，也懶得跟她繼續鬥下去。
白若辰現在已經這樣了，慕雲曦什麽都不想想，隻希望白若辰可以平平安安度過這一關。
汪詩雨擦掉眼角的淚水，憤恨的看著慕雲曦走過來，抬起手，不由分說的就給了慕雲曦一巴掌，叫罵道：“慕雲曦，你就是一個掃把星，若辰跟你在一起之後，就沒有得一點的好，現在你害死他了，終於滿意了？”
慕雲曦側過臉頰，低垂著頭，任憑汪詩雨謾罵自己。
汪詩雨拽著慕雲曦的衣領，哭著祈求，“慕雲曦，算我求求你，放過若辰吧？你還想害他幾次？你的心難道都不會痛嗎？看到若辰這樣躺在這裏，你就一點感覺都沒有嗎？”
慕雲曦沉默，唯有淚水滴落。
看到慕雲曦不說話，汪詩雨再次火大，“慕雲曦你說話？你快點答應我離開若辰，說話啊……”
慕雲曦的身體被汪詩雨來回劇烈的搖晃著。
夏夕月剛進病房正好看到這一幕，上前一把推開汪詩雨，“喂，幹什麽呢你這個瘋女人？”
汪詩雨從地上爬起身，憤恨的瞪了慕雲曦一眼，不悅的離開。
夏夕月沒好氣的罵道：“有病。”
看到慕雲曦臉頰上的五指印，夏夕月蹙起眉頭，“你也是，她打你，你不知道躲啊？怎麽還站在原地任她打？”
慕雲曦悲傷道：“是我的錯，我該打。”
夏夕月無語，“若辰是周菲菲傷的，跟你有什麽關係？你是不是有毛病，喜歡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你腦袋被人打傻了？”
慕雲曦覺得如果不是當初她非要參加什麽同學聚會，周菲菲也就不會重新遇到他們，也不會有那麽些癡心妄想，也就不會發生之後一些列的事情，都是她的錯，是她招惹了周菲菲，才會讓白若辰染上這無妄之災。
“怎麽樣？還痛嗎？”夏夕月用冰塊給慕雲曦敷臉。
慕雲曦搖了搖頭，“我沒事。”
“這麽紅了還說沒事？你是不是有自虐的心裏。”
慕雲曦沉默不語。
夏夕月歎了一口氣，勸說道：“雲曦，白若辰有事大家都不想看到，可你也不能一味的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啊？白若辰要知道你心裏這麽想，也不會開心的。”
夏夕月看著瘦的皮包骨，心疼道：“還有啊，你別一心隻想著照顧白若辰，連飯都不吃，你看看你的臉都瘦成什麽樣子了？白若辰還沒醒，你就先倒下了。”
“呐，知道你沒吃飯，特意給你帶的醉仙樓的燒鵝。”
慕雲曦掃了一眼桌上的吃食，卻毫無食欲，“謝謝，你放心吧，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你別隻嘴上說說而已，要真的做到才好。”
夏夕月把筷子塞到慕雲曦的手中，“吃吧，我要看著你吃，別等我回頭一走，你就直接扔進啦垃圾桶。”
慕雲曦露出一抹苦笑，在夏夕月的逼迫下吃了一口燒鵝，味嚼如蠟。
“嘀嘀嘀……”突然白若辰的心髒傳來不規律的波動聲。
慕雲曦震驚的站起身，米飯散落了滿地。
醫生進來檢查了一番，“白夫人，你放心，白先生沒事，可能是受到外界的刺激，情緒產生了波動。”
夏夕月好奇的問道：“這麽說，他雖然閉著眼睛，但是卻能聽到外界的聲音。”
醫生點了點頭，“理論上是這樣，病人雖然昏迷，但是感官知覺並未失去，你們說話他都可以聽得到。”
夏夕月聽了一喜，“雲曦，聽到了嗎？你多跟白若辰說說話，最好刺激刺激他，說不定他一受刺激，一下子就醒了，我看電視劇都是這麽演的。”
……
慕雲曦把白若辰長長的指甲剪掉，看到白若辰的頭發也長了，就拿起剪刀順便給白若辰剪了一個頭發。
誰知道一下子下手重了，剪凸了一塊，“不好意思，沒注意，我想你也不會在意，因為你現在也看不到了。”本來是玩笑的口吻，說到最後慕雲曦又忍不住想要落淚。
慕雲曦仰著頭，看著天花板，阻止自己想要滴落的淚水。
慕雲曦抓起白若辰的一隻手，放到自己的臉頰，沙啞道：“我現在終於明白了你當初的感受，原來坐在這個位置上真的很難受。”
看到自己的愛人躺在病床，自己卻無能為力，那種感覺隻有體會過的人才明白其中的苦。
“老公，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讓你擔心了，你快點醒來好不好？”慕雲曦的淚水滴落在白若辰的手背上，幾度泣不成聲。
李月如和白振邦走進病房，還抱著白安安。
慕雲曦最近這段時間全都泡在醫院裏，已經好久都沒有見到女兒了，再說孩子小，老是進出醫院也不好，細菌多。
“媽，您怎麽把安安抱過來了。”
李月如歎了口氣，沙啞道：“這孩子似乎有心靈感應，昨晚哭鬧了一夜，可能是想爸爸媽媽了，我今天就特意把她抱過來看看，再說，辰辰那麽疼安安，說不定聽到安安的聲音就能醒來。”
“哇……哇……”
慕雲曦接過孩子，白安安看到媽媽果然就不哭了，睜著自己黑不溜秋的小眼睛，看到了床上的白若辰，揮舞著小手就要去抓。
慕雲曦不給她就哭，最後慕雲曦把白安安放到白若辰的麵前，孩子就不哭也不鬧了，“嗬嗬……”甚至還發出銀鈴般笑聲。
看到這一幕，李月如瞬間紅了眼眶，“這孩子果然是想爸爸了。孩子雖然小，心裏卻什麽都明白。”
“辰辰這兩天怎麽樣？”白振邦問道。
慕雲曦搖了搖頭，心情低落道：“醫生說，傷口都在愈合，恢複的還好，暫時沒有性命之憂，隻是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醒來。”
李月如拍著慕雲曦的肩膀安慰著，“放心吧，我兒子我知道，福大命大，一定不會這樣一睡不起，遲早會醒過來的。”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