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問世間情為何物
李嫣然今天出院。
“一起去接然然出院？”
慕雲曦趴在床上翻雜誌，“我就不去了，我好幾天沒去店裏了，待會去店裏看看。”
慕雲曦不願意再見李嫣然，免得到時候尷尬。
白若辰也沒有勉強，“好吧，晚上我剛好有時間，我們一起出去吃。你看看有什麽想吃的，定好地點發給我。”
“哦。”
白若辰一離開，慕雲曦就爬起床，“也不知道這算不算是送羊入虎口。”
“算了，慕雲曦別多想了，你想要相信白若辰。”
慕雲曦甩頭，想要把那些胡思亂想都甩掉，換上衣服準備出去。
慕雲曦沒想到，她沒有找李嫣然，李嫣然倒是主動找上了她。
安靜的咖啡廳。
李嫣然看到慕雲曦小聲的喊道：“嫂子。”
慕雲曦沒有回應。現在再聽這聲嫂子，慕雲曦怎麽聽怎麽別扭。
無盡的沉默在倆人之間蔓延開。
李嫣然低頭默默的看著桌上的果汁沉默，顫抖慌亂的端起麵前的果汁，大口喝了一口，試圖平息自己的緊張與害怕。
終於李嫣然鼓足了勇氣，低著頭，小聲道：“那天你都看到了是嗎？”
那天的鏡頭在慕雲曦腦海中一閃而過。到如今慕雲曦還是不願意相信，正在進行自我催眠。
自嘲道：“我想是我看錯了。”
“不，你沒有看錯。”一直縮著肩的李嫣然，突然抬起頭，直視慕雲曦，道：“我愛我哥。”
慕雲曦驚愕的瞪大了眼睛，徹底呆住了，“你……你知不知道自己再說什麽？”她以為這是拍偶像劇嗎？兄妹相愛？虧她想的出來。
慕雲曦激動的大喊道：“那是你哥，你親哥，你們是有血緣關係的，你知不知道這是……亂倫。”亂倫倆個字，慕雲曦好不容易擠出口。這兩個字的分量太重，她怕她承受不了。
李嫣然笑著看向窗外，眼角有淚痕劃過，“我跟我哥沒有血緣關係的。”
“什麽？”慕雲曦沒想到自己還能聽到這樣一個爆炸的消息。
李嫣然轉過頭看向慕雲曦，笑著道：“我是被包養的，我媽媽根本就沒有生育能力。我也是高中的時候無意中知道的。”
“這麽說，你……你從高中的時候已經開始……”
李嫣然點頭承認，“是。”
慕雲曦瞬間像是被人放了氣的氣球，癱軟在座位上。
“你……怎麽會……”慕雲曦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李嫣然一邊擦著眼角的淚水，一邊敘說道：“從小我就喜歡粘著我哥，他走哪我就跟到哪，他不帶我我就哭。我哥也很寵我，疼我，對我的要求基本是有求必應。”
“那時候我就幻想，將來我要嫁人一定要嫁給我哥這樣的。那個時候我並沒有意識到我已經愛上了我哥，直到……我哥把你帶到我麵前。”
李嫣然直視著慕雲曦的眼睛說道。
慕雲曦震驚。但是她早就已經忘記了跟李嫣然第一次見麵是什麽時候。
李嫣然回憶。
那天李嫣然剛好聽到了父母之間的談話，知道自己是包養的。
十分的難過，就想去找白若辰安慰自己。
李嫣然剛下樓，就看到不遠處瘋鬧的男女。
慕雲曦和白若辰還穿著校服。
“然然……”白若辰看到了李嫣然，領著慕雲曦走了過來。
李嫣然瞪著一雙紅紅的雙眼，小聲問道：“哥，她是？”
白若辰看了慕雲曦一眼，甜蜜一笑，“她是哥的女朋友，你嫂子。”
慕雲曦當即就給了白若辰胸口一拐子。
“唔……”白若辰捂著胸口直揉。
慕雲曦翻著白眼沒好氣道：“誰是你女朋友，要不要臉？”
白若辰一口咬定，“怎麽不是？你忘了你給我寫的情書？我也同意了，你就是我女朋友。再說，你這麽凶悍，除了我誰還敢要你？”
慕雲曦舉起拳頭作勢要打，“白若辰，你找打。”
如遭雷擊，李嫣然徹底呆住了。那一刻，感覺自己被全世界拋棄了。連自己最喜歡的哥哥都不要自己了。那一刻，李嫣然才意識到自己愛上了自己的哥哥。
還是慕雲曦注意到李嫣然不對勁，推了推白若辰，微抬起下巴示意。
“然然，你怎麽哭了？”
李嫣然吸了一口鼻涕，摸上自己的臉，“我哭了嗎？”連她自己都沒有意識何時她臉上布滿了淚水。
李嫣然笑著，“沒事的，我是開心，我是開心……”
越是這麽說，李嫣然眼中的淚水就越多，最終克製不住，蹲在地上抱頭大哭。
李嫣然突然哭泣把倆人弄的莫名其妙，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那個，我看我還是先走好了。”慕雲曦尷尬道。
“好，你先走把，我哄哄她。”
慕雲曦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
白若辰擔憂的詢問，“然然，怎麽了？為什麽哭？到底怎麽了？你想急死哥啊？”
李嫣然一把撲進白若辰的懷中，哭的肝腸寸斷，好似世界末日一般，“哥……哥……”
在那一天她不僅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同時也失去了自己的初戀。
回到現在。
“我沒想要去破壞你們，真的，我從來不曾這麽想過。”
李嫣然知道，即使倆人沒有血緣關係也不可能在一起的，她很清楚這一點，所以把這份愛戀她偷偷埋在了心裏。隻要這不是亂倫，李嫣然已經很滿足了。
“後來大學的時候，我遇到了齊偉，他真的跟我哥很像很像，我們在一起了，在他的身上我總能看到我哥的影子，我感覺很幸福……可惜，我們有緣無分，沒有走到最後。”
“再後來就是張雲飛，其實並不是母親逼我的，是因為張雲飛的眼睛很像哥哥，我想跟這樣一個跟哥哥長得像的人，過一輩子也不是難事。可惜……”
“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吧，是我的貪心讓老天爺看不下去，所以才會懲罰我的。”
慕雲曦聽完李嫣然的故事，能感受到她的悲傷，真的是說不出半句責備的話來。
抽出紙巾遞給李嫣然。
李嫣然詫異的看了一眼慕雲曦，小聲道：“謝謝。”
慕雲曦猶豫的問道：“你哥他……知道這些嗎？”
李嫣然搖頭，“不知道。我也不希望他知道。所以……”
李嫣然激動的抓住慕雲曦的手臂，懇求道：“嫂子我求求你，不要把那件事告訴我哥。”
“我希望，我在他眼中永遠都是他單純的好妹妹。”
看著李嫣然一臉蒼白哀求自己的模樣，慕雲曦哪裏會忍心說了一個不字，“我知道了，放心，我不會說的。”
“嫂子，謝謝你。真的謝謝你，謝謝你……”李嫣然說著說著再次忍不住落了淚。
看到李嫣然這幅模樣，慕雲曦驀的想起了一首詩。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雖然很酸，卻很符合李嫣然此刻的境遇。
慕雲曦不是上帝，不能指責李嫣然說她錯了。隻能說，天意弄人。
跟李嫣然分開之後，慕雲曦就去了火鍋店。
最近因為李嫣然的事情，慕雲曦已經好幾天沒過來的。
慕雲曦一進門，小月就拉著慕雲曦的手，不放，“雲曦姐，你沒來的這幾天，咱們店來了新夥計了。保證你意想不到。”
本來服務行業流動就比較大，招來新服務員也什麽好奇怪的，但小月最後一句話讓慕雲曦覺得好奇，“誰呀？”
小月指了指不遠處背對著慕雲曦擦桌子的人，一臉神秘兮兮的道：“就是他。”
“小哲，老板叫你。”
“我忙完就過來。”崔友哲轉過身，看到慕雲曦一喜，“老板好。”
慕雲曦驚愕的瞪大眼睛，“怎麽是你？”
慕雲曦大怒，“是誰把你應聘進來的？”
小月在一旁小聲的咬耳朵，“雲曦姐，是經理啦。”
“曉源難道忘記他之前在這裏惹過事？”
“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聽說經理一開始是不同意的，然後他就說可以先用他試試，之後經理看他幹活挺賣力的，就同意了。”
慕雲曦大罵，“什麽？我看這個蔡曉源腦子裏麵裝的一定都是包。”
看著遠處笑的跟個二傻子的崔友哲，慕雲曦沒好氣道：“你，給我過來。”
崔友哲放下手中的抹布，笑嘻嘻的跟著慕雲曦去了後麵。
“崔友哲，你是不是腦子有包？大學念到狗肚子裏去了？不去做白領，居然在這裏做服務員。”
“嘿嘿……”
慕雲曦無語，罵他呢，他傻笑什麽，“我跟你說話呢，你傻笑什麽？問你話呢。”
“算了，懶得跟你多說，趕緊換衣服走人。”
一聽這話，崔友哲立馬收斂自己的笑容，開始賣可憐，“雲曦姐，求求你，別趕我走。我真的很需要這份工作……”
“我……我沒錢了，如果再不工作，我就沒錢吃飯，也沒錢交房租了。”
慕雲曦都被氣笑了，“嗬，你耍我呢？你開著大奔，居然告訴我你需要一個月2000的工作？我就問你，一個月的工資夠你燒油不？趕緊滾蛋，哪涼快哪呆著去。”
“我不走，反正經理已經同意了，我已經是這裏的員工了，我們都簽了合同了。”崔友哲耍無賴。
慕雲曦瞪圓了眼睛，“你還想賴在這裏。”
“是。”
“你你你……”
“我失憶你也跟著失憶了？你是不是忘記這裏的真正老板是誰？是白若辰。如果被他看到了你，不止你死定了，我也玩完了。”
雖然白若辰不是經常來這裏，但紙終究包不住火。慕雲曦才不想玩火自焚。
慕雲曦說的口幹舌燥，嗓子都啞了，人家崔友哲就是左耳聽右耳冒，全當沒聽著。把慕雲曦氣的肝都疼。
崔友哲一副好脾氣的樣子，道：“雲曦，你說了那麽久口渴了吧？喝口水。”
慕雲曦怒瞪了崔友哲一眼，從他手中一把奪過水，“我真是對牛彈琴，瞎子點蠟，白費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