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方凡和章澤從北海公寓離開後馬上回到家。方凡將相冊放在餐桌上,月涵正在臥室哼著歌整理衣物。方凡有些奇怪,月涵從來都不喜歡哼歌,因為她五音不全,又一次因為這個笑她,月涵跟方凡生氣了很長時間。
“月涵,月涵。”
方凡輕輕喚著月涵,但月涵卻沒有回應,依舊低頭整理衣物。這時章澤將手搭在方凡肩上。
“怎麽了?”
“哦,沒什麽。有點奇怪而已。”
“奇怪什麽?”
“月涵從不喜歡唱歌或者哼歌,因為她五音不全。但今不僅哼歌而且還沒走調。”
“你也太神經質了吧。”
月涵聽到了二人的聊,猛地回頭看向二人。方凡忽然發現月涵的雙眼不像原來溫柔似水,而是有一種不出的陰森,但這種感覺轉瞬即逝,馬上又恢複向以前一樣。
“你們回來了,等你們好久了,快過來喝湯。”
章澤心拽了下方凡的衣角。
“看見了嗎?”
“看見了。”
“我是不也神經質了?”
“看看再。”
來到餐桌旁坐下,章澤看著月涵在廚房忙碌的背影,聲問道。
“月涵,婉璃呢?”
月涵端著湯走向餐桌,三伏,月涵手上卻戴著一副厚厚的橡膠手套。
“喝湯。”
她全然沒有理會章澤的話,拿起麵前的兩隻碗,青花瓷的湯勺在湯盆裏慢慢攪動著。
月涵微笑著將湯遞給二人,麵麵相覷的方凡和章澤接過月涵手中的湯。
“這是特別為你們煲的肉湯,你們要全都喝完啊。”
罷,月涵轉身進了廚房。肉湯的香味引人垂涎三尺,甚至讓人忘記一切煩惱與顧慮。章澤一勺一勺的喝著,感覺眼前的湯如同稀世珍寶般,不舍得一飲而盡。方凡機警的看著碗中的湯,看的竟有些入神,突然湯從乳白色變成了褐色,再從褐色變成了鐵鏽一樣的深紅色,隨之散發出一陣惡臭的氣味。
章澤已經喝完一碗,正準備盛第二碗的時候,方凡趕忙攔住他。
“別動,這湯有些古怪。”
章澤甩開方凡的手,執意又從盆中盛了一碗,這次他一飲而盡,表情很是享受。最後心急如焚的章澤端起湯盆咕咚咕咚的喝著,方凡看著章澤越來越鼓的肚子,如同快要漲破的氣球一樣,章澤放下湯盆癱坐在椅子上,腦袋像霜打的茄子一樣耷拉下來,嘴角邊還掛著幾縷頭發絲。
方凡大驚,快步走向廚房,此時月涵脫下手套,雙眼凝神的看著他。
“好喝嗎?”
“啊”
方凡驚恐的大喊著,眼前的月涵頭上隻剩下一半血肉和頭發,另一半是還掛著血絲的森森白骨。方凡再看向月涵的雙手,那哪裏還是一雙手,幹癟的像是十根樹杈一般。
“老公,你怎麽了?我問你話呢。這湯好喝嗎?”
月涵發出陰森的笑聲,她進一步,方凡向後退一步。幹癟的雙手伸向方凡,方凡已經退無可退,緊閉雙眼。四周的空氣像被注入了成噸的液氮,凝結成了一間大冰窖,他感覺到那些幹癟的手指正從自己臉上劃過,一陣氣息掠過脖頸,突然月涵咬住了方凡脖頸上的動脈。方凡大喊一聲,體內那股力量噴薄而出,猛然睜眼,麵前的月涵卻已消失不見,更離奇的是,他此時居然還在北海公寓的一樓樓道裏。方凡壓製住體內的野獸,以免自己變得狂暴,他仔細看了看周圍,身邊躺著昏迷的章澤,自己手裏還拿著那本相冊。
方凡此時腦子還回想著剛才月涵恐怖的模樣,久久難以平靜。突然方凡感覺有人在拽他褲腳,他低頭一看,原來是章澤醒了,方凡馬上蹲下,而章澤正使勁抬起胳膊指著方凡的身後。
“你你後麵”
方凡回頭觀瞧,什麽都沒發現。他又回頭看向章澤,突然從他暗淡的眼球中看見一個短發的女人,額頭的劉海遮擋著眼睛,卻無法遮擋住劉海下眼睛發出的紅光。
方凡扶起章澤立刻向樓道深處跑去,他能感覺到身後有什麽在追趕他們,每一戶的房門此時都開了關,關了又開,發出咣當咣當的響聲,像在為身後那東西加油助威。
光,前麵有光。一扇玻璃窗,方凡架起章澤縱身而躍,撞碎玻璃窗重重的摔在地上。方凡看了看周圍的景象和來的時候一樣,他才稍微安心一些,他架起章澤快步趕向自己的車,北海公寓中傳出淒厲的哭喊聲。
方凡緊握方向盤,心中默念這次不是幻覺,這次不是幻覺。此時廣場的大鍾敲響了午夜十二點的鍾聲,鍾聲回蕩在中海市的每個角落。方凡漸漸感覺身體裏的那股力量又向外悄悄探著頭,他連續幾次深呼吸盡量讓自己快速冷靜下來。
突然從路邊衝出一個女人,方凡趕忙踩下刹車,左打方向盤,車子勉強避讓開女人。
“你不要命了?”
“大哥,你救救我,後麵有人追我。”
“追你?”
方凡懷疑的看看女人身後那一片漆黑的玉米地。突然從玉米地傳出男人高喊的聲音。
“快追,別讓她跑了。”
“快上車。”
情急之下,方凡隻好先讓女人上車,隨後方凡馬上發動車子,向遠處駛去。方凡從後視鏡中看著瑟瑟發抖的女人。
“別怕,他們追不上了。”
“謝謝謝你。”
“他們為什麽追你啊?”
“因因為我偷了他們一樣重要的東西。”
“什麽東西?”
“一本相冊。”
突然女人麵目猙獰,雙眼血紅,而且她的頭迅速抖動起來,以致於漸漸看不清她的長相。方凡大驚失色,趕忙踩下刹車,一陣輪胎的嚎叫聲後,車子慌忙停下。方凡在看向後視鏡的時候後座的女人卻消失不見了。
方凡下車癱坐在路邊,大口喘著粗氣,路燈並沒有溫暖他顫抖的身影。抖動的手從口袋摸出一支煙,心點上,一陣煙霧消散在昏黃的路燈下,他稍微穩定了心神。
方凡回想著目前發生的一切,16樓在1樓下麵,而且那裏沒有任何住戶,隻有走廊盡頭的一家。他又想起了那扇門上沒有透鏡的貓眼,他從裏麵看見去時一片血紅,但開門後卻一切正常。他突然想起那個女鬼的眼睛也是紅色的,難道難道自己從貓眼看向裏麵時,那女鬼也正從貓眼看向外麵?方凡不寒而栗,他又深吸一口煙,現在必須讓自己穩定,如果狂化對現在的狀況一點幫助都沒有。
很顯然剛才車上的女人就是北海公寓的女鬼。方凡又想起了剛才女人上車時的那片玉米地,可自己來的時候根本沒發現什麽玉米地啊。方凡趕忙回到車上,發動車子,章澤依然昏迷著。方凡回頭看了眼後座,後座上除了那本相冊外什麽都沒有。
019年7月19日淩晨:00
方凡帶著章澤回到家,月涵和婉璃正焦急的等著他們。婉璃看見昏迷的章澤,馬上走了過來。
“他怎麽了?”
“太虛弱,昏迷了。”
婉璃在一旁照顧章澤。月涵抓住方凡的胳膊,方凡回想起剛剛的幻覺,還是心存忌憚,他下意識的甩開了月涵的手。
“你怎麽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哦哦沒什麽。”
方凡看著一切正常的月涵還有她關切的眼神才確定眼前的一切並不是幻覺。
019年7月0日早8:
一覺醒來後方凡全身酸痛,他聽見章澤和婉璃在隔壁聊,他輕輕敲了敲房門。
“你沒事了吧?”
“好多了,昨不知怎麽,就像虛脫了一樣。”
“你還記得昨晚發生了什麽嗎?”
“昨晚我們分頭尋找16層,我敲開一扇門詢問16樓的情況,裏麵的女人驚慌的著不知道,然後就匆匆關上了門。”
“女人?你還記得那女人的樣子嗎?”
“瘦瘦的,凹眼窩。”
“那你還記得那個女人嗎?”
“哪個啊?”
“就是你當時看見我身後的女人。”
章澤回憶了一下,表情越發的難看。。
“我想起來了。你身後的那個女人和給我開門的女人是一個人。”
方凡摸著下巴的胡渣,這女人究竟是誰?她和這本相冊的關係又是什麽?這一切恐怕隻有委托人能給我們一個滿意的答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