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不也挺好的麽?”蘇徑頤反問,年輕的時候他還沒有自己的實力和勢力,在一片老奸巨猾的商人中間,隻能夾縫生存,生活得並不容易。
不過現在的話,基本上狀況好多了。
“不好呀!”寧淺嘟著嘴抱怨道,“我都是個奔三的人了,臉上的膠原蛋白都沒有了!”
蘇徑頤順勢捏了捏寧淺的臉,“這麽緊致的肌膚,不還有滿滿的膠原蛋白麽!”
“你個直男懂什麽!”寧淺嬌嗔道,“女人總是覺得自己不夠瘦不夠美不夠白的啊!”
“好好好我不懂!”蘇徑頤舉雙手頭像,“不過我還是覺得你現在已經夠好看了,不用再美白了!而且更不許減肥,你太瘦了,要多吃一點。”
“略略略。”寧淺吐吐舌頭,“我知道的嘛。”
“你知道什麽?”蘇徑頤忽然想起了什麽似的,猛地轉過去拿起了保溫桶,“對了,楊姐帶來的雞湯,現在還是熱的,你再喝一碗!太瘦了!”
“我不喝。”寧淺閃躲著拒絕,“今天才吃過飯沒有多久,怎麽又要喝啊,會想上廁所的。”
“多喝點湯,對身體好,你需要補補。”蘇徑頤不容置喙地說,自顧自倒了半碗雞湯出來,“一碗喝不了,那你就隻喝半碗吧,我看著你喝下去。”
寧淺癟著嘴,艱難地接過了這一碗雞湯,像喝藥一般努力把它吞咽了下去。
“我現在肚子裏像是隻裝了水一樣,鼓鼓的,搖一搖都能夠聽見水聲。”
“傻孩子,說什麽傻話。”
兩個人正說笑著,病房的門忽然打開了,原來是寧父過來看望寧淺了。
“淺淺,我的女兒,你感覺怎麽樣?”寧父欣慰地看著寧淺,氣色的確好了不少,可是這瘦的樣子,讓人無比心疼。
蘇徑頤連忙站起來給寧父讓了個位置坐,自己乖乖地站立在一旁。
“爸爸!我好多了,剛剛還喝了一碗雞湯呢!”寧淺笑著指了指旁邊的空碗,對蘇徑頤遞了個眼神。
蘇徑頤微笑著看著她,也不說話。
“那就好,你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啊。”寧父又心疼的東看看西看看。
“沒有啦,真的沒事兒的呢!”寧淺解釋著,“倒是又讓爸爸擔心了,都是女兒不好。”
“你呀你,什麽時候也能讓爸爸放心啊。”寧父感歎著,粗糙的大手拍了拍寧淺的小手,像極了兒時寧淺闖禍之後回來,寧父恨鐵不成鋼的看著寧淺說,你什麽時候才能長大一樣。
“寧伯父,你放心吧,寧淺以後由我來照顧。”蘇徑頤在一旁說道,他是真心實意地想要照顧寧淺,也由衷地希望能夠得到寧父的同意。
可當年的深仇大恨,又哪裏是三言兩語能夠化解的?
寧父好歹也是商場混過來的人,麵子功夫還是做得很足,“有勞你費心了。不過我想和小女單獨聊一會,你就先出去歇歇吧。”
蘇徑頤知道這是在趕他走,但他也沒有辦法,隻得擔憂的看了一眼寧淺,然後點點頭出去了。
待得蘇徑頤拉開門出去,寧淺不由得有些不滿了,“爸爸,有什麽話不能說得呀?非要趕徑頤出去。”
“你現在還喜歡他的?”寧父一上來就開門見山。
寧淺紅了臉,和自己的父親討論感情的問題總覺得怪怪的,似乎自己還沒有長大一樣,不過她還是肯定的說,“爸爸,你不用操心我們的事情了,我和蘇徑頤挺好的。”
“可爸爸真的不想你再受到傷害了,如果可以的話,離開那個男人不好嗎?爸爸手裏還有餘錢,支撐著我們度過下半生了。”寧父勸道,布滿濁氣的眼睛裏滿是擔憂。
“爸爸!可沒有蘇徑頤的生活是我不想過下去的啊,以後我的人生就沒有那麽有意思了。”寧淺據理力爭。寧父這樣的話,已經不止說了一遍,自從她愛上蘇徑頤開始,寧父就不看好。
而如今已經過了這麽多年,寧父依然不同意她和蘇徑頤在一起,寧淺不知道說什麽好了,難道人老了就真的是老頑固嗎?道理都說不通的那種。
“什麽樣的人生才叫有意思?非要整天打打殺殺,受傷住院不成?”寧父從鼻腔裏狠狠地哼了一聲,重重地喘著粗氣,“你知道不知道你這個狼狽的樣子,說出去多丟人!”
“爸爸!”寧淺的不悅更加嚴重了,“誰沒有個生病的時候?走在路上都還可能摔倒,人生這麽長,幾十年的時間,不受傷可能嗎?我住院又不丟人!”
“唉。”寧父歎了口氣,話音有些軟,“我也不是說你住院丟人,而是你這個對他死心塌地的樣子,或許別人根本就沒有把你放在眼裏。”
“你怎麽知道蘇徑頤不喜歡我?”寧淺不服氣,她是能夠感覺到蘇徑頤心裏是有她的,可能分量不多,但絕對有,就這麽一點喜歡,也足夠支撐著寧淺繼續愛著蘇徑頤了。
“反正我的意見就是,你離開蘇徑頤最好。”寧父淡淡的說,“至少離開他就不會有這麽多煩惱,也不會有這麽多無妄之災了。”
寧淺索性別過了臉去,雙手抱在胸前,一副送客的姿勢,“爸爸,我尊重你的意見,但是我絕對不會同意的,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我的人生我自己可以決定。”
寧父又歎了口氣,還想勸說些什麽,可看到寧淺如此堅決的態度,又一下子不知道說些什麽好了。他拿起了身邊的拐杖,拄著它站了起來,“淺淺,爸爸是希望你好,不要因此怨恨了爸爸。”
挪開凳子,寧父最後看了一眼賭氣的寧淺,走出了房門,隻留下一個蒼老的背影。
門外,蘇徑頤正乖覺地在走廊椅子上等著,看見寧父出來立馬站了起來,禮貌地詢問,“伯父,你談完了?”
“我警告你,蘇徑頤,對寧淺好點,不然,有你好看的!”寧父吹胡子瞪眼地說,然後頭也不回地氣衝衝離去了。
蘇徑頤無奈地搖搖頭,愛女心切,他可以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