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她的愚蠢至極
“寧總……!”為首的男人濃眉深深擰起,這場麵來的實在是太措手不及。 他們隻知道寧淺從來都是高高在上的,雖然不擇手段卻從來不會在為了蘇徑頤本人以外犧牲任何一丁點精神,甚至連寧父都拋棄了,隻為了能呆在蘇徑頤的身邊。 這樣極端的用自己的命去逼蘇徑頤,已經超出了他們對寧淺的認知範圍。 “讓我進去。”寧淺手下再用力,血已經湧成一團,順著她潔白無瑕的天鵝頸向下流,落在香檳色的襯衫上,觸目驚心的氤氳。 “寧總,您不要衝動!”保鏢已經快要控製不住局麵,更不敢輕舉妄動,因為以寧淺以往的性格來看,他們若是上前一步,下一秒她便會橫屍當場! 寧淺淡漠一笑,絕美又瀲灩,美眸越過他們看向最頂端的攝像頭,朱唇輕啟:“蘇徑頤,我隻要見你一麵。” 沉默,迅速蔓延! 她每前進一步,刀便紮深一分,血便流的更多。 保鏢已經被逼得步步後退,沒有任何人想看到她死,包括—— “讓她進來。”冷雋如冰魄的嗓音在空曠的走廊蔓延,帶著肅殺的威嚴。 一聲令下便是金科玉律,沒有人再敢阻攔,寧淺丟下手術刀,由著那些人將自己的傷口包紮住,索性傷口不深,很快便止住了血,她卻依舊踩著優雅如貓兒一樣的步伐進了門。 灰色摻銀的幾何形設計在偌大的辦公室中顯得格外沉冷素淨,墨色的大班桌椅的不遠處是一套淺胡桃木的桌椅,這樣突兀的顏色在房間裏顯得格外紮眼。 寧淺就是這麽醒目又張揚的在蘇徑頤的眼皮子底下工作了三年,不管是在墨色的真皮沙發上,還是斜45度的落地窗上,處處都是她曾經奉獻過自己的記憶,她曾以為自己永遠不會後悔,可是在看到大班椅上男人犀利深邃的眼眸時,她真的悔不當初。 “蘇先生,見你一麵真是有點難。”寧淺喑啞的開口,扯著有點凝結的傷口再次崩開,可是她卻絲毫都感覺不到一丁點的疼痛。 墨如點漆的眸子掠過她已經洇濕的襯衫,有駭人的陰沉鋒芒掠過。 “威脅我?”薄唇翕張,吐字清明淩厲:“寧淺,你的本事真是越來越大了。” “是麽……”寧淺自嘲的笑了笑,“有許多人說過我膽大包天,但這卻是你第一次這麽說我。” 她步步走近,可座上之人的身形依舊紋絲不動,宛如神邸降臨一般,尊貴又偉岸,深邃得捉摸不透的墨眸卻始終都無視她身上的傷痕。 “蘇先生,我這次來隻有一個要求,”她一頓,對視上他那雙薄情的眼眸,改口:“不,是請求。” 垂首,寧淺笑得有點難過:“請不要再逼我的父親,放過他,讓他平安順遂的度過下半生。” 這些年蘇徑頤在泰城的地位步步升騰,穩如磐石一般的根基都是她費盡心血為他打下來的,沒有任何人比她清楚蘇徑頤現在的位置,隻因為麵前這個淡漠如冰的男人,實則是最有城府的人,以他的能力,泰城所有的一切早已是他的囊中物,她隻不過是幫他除掉了那些他不屑的異己而已。 而這其中,也包括寧氏東風自己。 是她的愚蠢至極,親手將自己的父親推落深淵穀底。 寧淺卑躬屈膝,低聲下氣:“蘇先生,請求你,隻要你肯施舍,我願意做任何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