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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第一百二十章

  第一百二十章

  “跟我回龍宮——”


  麒麟冉冉黑霧的長劍,無情抵住莫邪纖瘦的背,那嫣紅妖嬈的身子,往昔的光彩已不複,僅剩淒婉的,邪佞,蒼涼的笑聲,硬拖起修長的身子……本便消瘦,此時更似竹竿,細而飄搖,風雨一吹,便腳根不穩……


  細細聆聽麒麟的威脅,莫邪倚住門檻,轉過身,深深凝視眉宇陰鷙,含情帶怨的同父異母兄弟,前刻他將他的劍刺入麒麟的背,此時,是該輪到他被刺……沉甸甸的刺激,已粉碎他的一切,這最後致命的打擊,令他已似死灰般,再吹,吹不起波浪,僅有的是笑,淺笑妖嬈,深笑魅惑,行將入木般無所懼……


  終於,他不再怕失敗,不再怕喪失小丫鬟,亦不怕孤零零一個躺於棺木中休憩,等待開棺者,給他幾許溫暖的氣息。


  終於,他不必再強求,心碎了,淚亦幹了,糾纏一場,便這般叫他付出該有的代價,叫他承擔該有的苦果,罷了……見那黑劍荏苒,吞噬殺氣,他笑得愈邪佞,衝著麒麟,故作輕蔑地冷嗤:“我剩下的東西,你揀來,有何值得驕傲?本王腳底踩的,不稀罕的東西,你得到有何意義?”


  “九王弟……”


  “本王什麽都不要了,你什麽都能拿去。”話落,莫邪指了指那個蹦蹦跳跳的韓歪歪,魅笑依舊。”可憐的小丫鬟,放她求生吧!”


  “這兒,已,沒有你說話的份兒!”麒麟冷哼一句,劍尖刺入他前襟,一寸寸的,先從皮肉開始,那骨子怨,蔓延成濃烈的恨,他多年的仇恨,便似這柄劍,欲吞噬得莫邪骨頭渣滓亦不剩……


  “殺了我吧!”莫邪笑語,修長的指,撫上劍尖,輕彈兩聲,清脆的響,幻化為優美的曲調,仿佛他彈起琵琶時,那般的優雅尊貴,閉眸深思,瀲灩CS,那絕代的容顏,盡收一切風華,中性的美感,自唇瓣的勾起時流瀉。


  許久,不見他如此誘惑,如初離龍宮時,那般的逍遙自在,不為情困,不為心擾,不為傷而哭泣……


  “殺你?殺你豈有這般痛快?”


  “殺了我吧,麒麟……”


  “我不會殺你,和我回龍宮,回到那暗無天日的地方!我要讓你,嚐到生不如死的滋味,像當初我一樣。”麒麟的劍再深一寸,明知莫邪已落得絕路,走向懸崖,卻依舊咬緊牙不肯放鬆……”因為你的愛,她瘋了,因為你的自私,兒子死了,又因為你的自負,大皇姐死了,本王叛變了。當你以為你得到了一切時,其實,你已經喪失得一無所有,九王弟,聰明反被聰明誤,你聰明一世,卻也糊塗一時了……”麒麟頓了頓,給他致命的攻擊,亦正亦邪地挑起眉宇,粗獷英俊兼俱。”愛情沒了,親情沒了,友情也沒了,你的報應到了,哈哈哈……”


  “麒麟……”


  “你想死嗎?”


  “哈哈哈……”莫邪亦忽而笑起,幾根彎曲的頭發,被陰風蠱入嘴唇,微微吹拂,沿圓弧蕩漾起。”我知道,我若不回龍宮,你會一刀一刀剮了我骨,令我剩最後一口氣,亦得接受你的懲罰,真那麽恨本王嗎?”


  “恨——”


  “哈哈,恨的對,你該恨的,連我,都開始恨我自己了。”莫邪一直保持紳士的風範,優雅魅惑地淺笑,柔情脈脈瞥向韓歪歪,亦那般的淒婉,慘白的臉上,綻起嫣紅的花瓣,那是血和淚滴……


  待麒麟一寸寸剮他的骨時,眉梢蹙起,疼痛貫徹心扉,細細的喘息,從喉中輕逸,不知何時,韓歪歪忽然撲過來,以十根手指,全數抓住了麒麟黑色的長劍,“噗“狠狠拔除莫邪的前胸……


  “別殺他!”


  她目光渙散,卻執拗地護住莫邪,張開雙臂,蓬頭垢麵地盯著麒麟,那雙骨碌的大眼睛濕漉漉……


  “霓裳?”


  麒麟微愣,忙撫上她染血的手,見那十根指,紛紛布滿血痕,不由心中抽痛,像被什麽紮中了那顆冷絕的心。


  “不要殺他!”


  韓歪歪瞪圓大眼,抱住莫邪的身體,轉過身,甚稚氣地要求:“不要殺我兒子,不要殺我非兒……”


  “霓裳,是他把你害成這樣!”


  “不要殺我非兒,不能殺他。”


  “小丫鬟……”


  莫邪回纜雙臂,微擁住了她,眼角的淚,奈何止亦止不住,將頭埋入她的頸間,似往常般輕嗅她的氣息,冰涼的液體淌入,一滴一滴,啪嗒啪嗒……”對不起,如果我死了,你能好,那我永遠不再糾纏你!”他的話,一字字刺入心骨,令韓歪歪一怔,忙推開他,笑眯眯地點起腳尖,替他擦幹眼淚,笑得好甜,像春月麥田,那般充滿生機,勃勃向上,灑脫如朝陽一般……”不哭,不哭,不要哭!”她慌張地替他擦拭眼淚,不知為何,眼角也濕潤了,原本,她內心是知痛的,僅是意識開始偏向,她欲回歸的軌道……


  “小丫鬟,我愛你!”莫邪輕柔低啞地向她傾訴,半響,卻“哈哈“邪笑起來,含淚說:“不過從這一刻開始,我不愛你了,你忘了我,回到蛇王身邊,就會好起來……”話落,他狠心地推開了她,倚向門檻,悲戚如殘灰,燭台倒了,燈燭熄了,何等的淒歌唱晚?”麒麟,我和你回龍宮……”


  “不要--“韓歪歪扯住了莫邪……


  “隨你軟禁!彌補我的罪過!”


  “不要啊——“韓歪歪又撲向麒麟,拽住他的手腕,楚楚可憐地搖晃他,金色的長袍染滿鮮紅的血。


  “霓裳……”


  “不要啊,麒麟,不要殺我兒子,不要……”


  “霓裳……”麒麟那般殺無赦的長劍,“哐??“墜地,吹亂的劉海,遮住了他疼痛深邃的黑眸,半響,他攥緊拳,指著門口,凜冽斥道:“你滾吧,隨便死在哪裏,別再來傷她……”


  “麒麟--”


  “滾啊!”麒麟猛地抬起頭,愛恨交加的他,那般無助,無力,光環照耀的男子,氣勢十足的戰神,卻似個被屏棄的孩童,蹲於角落中喃喃舔傷……當恨蒙蔽內心,他成為世上最狠毒的羅刹,而當愛盛滿雙眸,他卻成為世上最可憐的壞人。


  用殘酷對待殘酷,比誰皆殘酷,對自己,亦如此殘酷不堪,顫抖著手指,握住韓歪歪的手指,他耐心地替她吹拂。”為了你,我饒了他……”


  “嘿嘿……”


  “所以別哭,我會給你一個禮物。”麒麟溫柔替她擦拭眼淚,此時,莫邪已孤獨地走出門檻,遠離客棧,迎著春風,曬著餉午最暖的陽光,踉蹌踩著腳步,滿身是血地攆著腳步,走向荒野……


  “啊……”


  “啊,血啊……”


  荒野外的路人,被莫邪嚇的驚慌叫喊,而那美麗的容顏上,始終未蛻下笑意,一路走向那高高的懸崖,迎著凜冽的風,挺拔地站於最高處,瞥向懸崖下紅豔豔的花,綠熒熒的草,青青的樹木和那湍急的溪流……


  迎著風口浪尖,瞥向山下大好風光,感觸那濃濃的氣流,從鼻息中流淌,清新的似脫胎換骨一般。


  也許,他早該來到此……


  對著眼前的美麗,洗清他渾身的汙濁,令他徹底,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也許,沒了他,小丫鬟便會幸福。


  沒了他,麒麟便會恢複本性……


  沒了他,世界便平和了,回歸原本的清淨。


  他果真是個罪孽!

  一個徹頭徹尾的罪孽,從他擁有這絕代傾城的容顏開始,從鑄造他無以倫比的美麗開始,便注定,這個妖孽,將顛覆一切!!!!!

  如果消失了,是否不會再孤獨?

  如果消失了,是否不會再痛,再愛,再流淚?不會再輸光光?依他現在的虛弱,或許,跳下去,心便停了,元神便再亦不屬於他……


  或許……


  他真的不該存在。


  或許……


  他真的是妖孽!


  或許……


  這懸崖上的風,清清涼涼,最適合為他送行。


  無數的或許,在那一日的懸崖邊響起……


  懸崖峭壁,冰冷異常。


  陽春的好天氣,不知為何,那一日,卻冷的出奇,凍的渾身冷颼颼,嫣紅的外衣,被一陣呼嘯的風吹抖。


  天外,飄起了小雨。


  細細長長,綿綿延延,將他彎曲的頭發淋成瀑布般的柔順,清澈的液珠,從下頜,滑向腳尖,是那般的長……


  荒野中,有處燃起炊煙。


  渺渺的煙霧撲入鼻中,雜食的芬芳,令莫邪緩緩勾起邪笑,魅惑的光環,令雨下的愈急,愈冰冷。


  渾身,濕透了,亦如他濕漉漉的嫣紅長襟……


  血,順著長靴流向懸崖下,響起了漣漪,不知為何,睫毛變的很重,沉甸甸的難以負荷,終於,淚被雨催落了,一滴,一滴,每一滴,皆是往昔的是是非非……


  那日,風急,吹散炊煙。


  有一抹嫣紅的身影,挺拔站於懸崖邊。


  陡峭的峭壁,一顆顆石頭滑落,莫邪笑得愈心碎……”小丫鬟……”他喃喃自語,嘴角銜著鹹澀,原本,愛,便是這個滋味,對了,便如棉,軟而甜,錯了,便如鹽,鹹而澀,而他,恰恰,選擇了最鹹的鹽……


  撒上傷口時,痛得窒息,他說過,從這一刻開始,他不再愛了,終於明白愛的意義,不在於擁有,而是默默的祈禱,卻是最後一刻……


  清淚,啪嗒,啪嗒……


  小雨,嘩啦,嘩啦……


  他的腳尖湊近幾許,身子不穩得顫抖,忽然,身後傳來一聲尖叫,狐狐鬼魅地趕到懸掛邊,厲聲大喊:“邪哥哥——”


  “你來陪我了嗎?”


  “邪哥哥,不要死——“狐狐淚眼汪汪地瞥向他,小蘋果的臉,紅彤彤的誘人,衣裙奔跑半片,狼狽邋遢。”不要死,不要撇下狐狐。”原本,她一直偷偷地跟著他,不論他娶誰,愛誰,她從未放棄過默默地愛他……


  哪怕明知被利用,卻天真的以為,他是有苦衷的,替他心疼,替他流淚,替他……替他默默承擔一切……


  “本王沒有存在的價值了!”


  世上,已經沒有再需要他的……


  “不,你有,你有,狐狐需要你,我一直等著你回頭,怕你找不到,總偷偷跟著你,怕你會嫌我,總不敢出來……邪哥哥,不論你做錯了什麽,狐狐都原諒你,因為,我好喜歡你,真的好喜歡……”


  “本王不值得!”


  “值得……”


  “真的不值得,找個好人家,嫁了吧!”


  “不——“狐狐悄悄走上前兩步,小心翼翼瞥向轉過身的他,見他滿眸滄桑,卻強顏歡笑,忙撲上前,擁住了他。”邪哥哥,狐狐求你不要死,要死,我陪你一起……”


  “傻丫頭,你不過是我的一顆棋子。”


  “做黑棋,做白棋,做什麽棋都無所謂,邪哥哥,隻要你不做傻事,再利用狐狐也沒關係的。”


  “哈哈哈……”


  斷崖邊,他迎風而笑,將狐狐稍微推開,縱身一躍,那抹嫣紅的身影,便似殘荷,墜入萬丈深淵……


  “邪哥哥……”


  狐狐一把扯住莫邪的衣袖,隨他一起跳入,隻聽到“嘶啦“布帛破碎的聲響,接著,那嫣紅的長襟,便飄忽忽,飄向一片無垠的荒野……


  那日,小雨淅淅瀝瀝。


  從餉午,下到傍晚。


  待夕陽西下時,斷崖邊的風愈凜冽,吹飛殘餘的幾根頭發,彩虹鋪滿天際,美麗絢目的不可思議……


  “邪哥哥——”


  依稀聽得到,許久,許久以前,那細細膩膩的叫聲,可惜,那一處,早不見了他,亦不見了她……


  千丈的懸崖,激起點點的漣漪。


  幾隻鳥兒,降落其上休戚,一切,皆那般祥和,沒有誰知,凜冽的四月殘風中,有兩個傻瓜奮不顧身跳入……


  粉身碎骨?亦或……


  夕陽西下,萬物複蘇,將客棧的牌匾吹的愈遠,幾個夥計踩踏著木椅,重新將牌匾掛上,正在好奇,那長得美得絕倫的公子,為何,沒有來結帳退房?

  傍晚十分,韓歪歪一個人依靠著小軒窗,抱著小莫非的屍體,獨自哼起小曲,瞥向麒麟那抹離開的身影,笑眯眯斂起眉……


  “非兒乖乖,娘給你吹吹。”


  “非兒……”


  過會兒,房門被“啪“踢開,卡斯匆匆奔入房中,瞥向軒窗邊,那抹愣愣傻傻的人兒時,胸口一窒,似被掐住咽喉,根本喘息不得……踉蹌扶住門框,跨過門檻,繞過血泊中修羅的屍體,跨起修長結實的雙腿,悄悄地走向韓歪歪的身邊……


  “你是誰?”韓歪歪笑麵如花,柔媚千轉,幽起莫非,顯給卡斯看。”你看,我的兒子,長得是不是很像卡斯?”


  “蠢女人……”


  卡斯的嘴唇一直顫啊顫啊,似在抑製內心的抽搐,粗糙修長的手指,小心翼翼撫上韓歪歪柔嫩的臉頰。


  那冰冷的寒,刺傷了指尖,見他溫柔的對待,韓歪歪下意識抬起眼,對上他火紅異惑的眸,感觸溫暖蔓延開,內心暖烘烘的,清淚,便不自覺滑落,一滴滴滑向卡斯的指中,被他珍惜地拖起……


  “卡斯?”


  她喃喃地抿住嘴唇,衝他一直笑,一直笑,似笑,是她唯一表達傷痛的方式,除此以外,她難以傾訴……


  她愣愣地看著她,笑得愈燦爛,便愈淒婉,懷中的小人兒,早已僵硬,抱起來,僅是越來越冰冷。


  看了看懷中的他,再瞥了瞥卡斯,她的淚流的愈凶,笑得愈嫵媚,她抽出一隻手,撫上卡斯的臉,說:“卡斯,你看,我們的兒子……”


  “蠢女人……”


  “我們的兒子睡著了,你看……”她將那小寶寶遞向卡斯,卡斯微微蹲下身,跪倒於她麵前,接過那冰冷的小東西,納入懷中的刹那,似全身被剮碎一般,疼痛,從內到外,凍結了全身血液……


  果真,他和他很像……


  一樣的鼻子,一樣的嘴,一樣的臉,即便未長開,卻有幾許他小時長相的雛形,胖乎乎的很可愛。


  拖入懷中,似抱著一團棉,軟綿綿惹人憐,不舍得放開,即便,這團棉,早已冰冷的刺骨……摸了摸他的小鼻子,卡斯的心一痛,摸了摸他的小嘴,他的心痛到極致,氣息被剝奪,喘息那般粗重……


  剛剛得知,他有個親親小寶貝兒子,便殘酷的,將他從他的生命中剝除……他甚至未看清他那雙眼睛的模樣,便……


  恨恨地握起拳,心如刀絞,恨自己沒有保護好他們,恨自己……恨得……淚珠滾向下頜,滴答向那張小臉……


  “別哭!”


  韓歪歪驚慌地撲上前,抱住了他,替他擦拭著眼淚,怕他哭怕的要命。”別哭呀,會嚇壞寶寶的。”


  “蠢女人……”


  “嘿嘿,你和寶貝長的好像,哭都是一樣的。”


  “傻瓜!”卡斯一隻臂回旋,將韓歪歪擁住,懷中,兩具冰冷的身體,全需他的體溫,蛇,本是冷血動物,可為了她,他變得血熱起來。因為,她在他心中,注入了人的血液,人類的愛……


  “卡斯,我們一家永遠在一起。”


  “他死了。”卡斯誘哄著叫她將小嬰孩放下,捧起她的臉,嚐盡了喪子,妻神誌不清的一切苦痛……


  “死了?”


  “恩,他死了,我們的寶寶死了。”卡斯邊流淚,邊深深凝視他的眼眸,淚痕斑斑,眼角布滿血絲。”寶寶他不會醒來了……”


  “不會的!”


  “蠢女人,你醒醒吧!”卡斯心疼地擦拭她的淚,看著她哭,陪著他哭,淚又何嚐少流一滴????


  “你騙我……”


  “娘子,你還有相公,還有我,卡斯,還有我……”他激動地將她納入懷中,淚流滿麵,誰說男兒的淚是金,痛到極致時,漫天揚沙,那般的憐惜,趴入她肩窩,想放聲大哭,卻唯有憋著,怕驚到了她,想狠狠發瘋,卻怕她害怕……男兒,便該撐的起天,天塌了,他拚死亦要頂住……


  “寶寶不會死的……”


  “寶寶死了,傻丫頭,寶寶死了,別這樣癡癡傻傻地懲罰我,想哭,就大聲哭出來吧,別再憋著自己!”卡斯牢牢箍住她的腰,按住她的後腦勺,將她的頭按上自己的頸窩,沙啞地說道:“你痛,我跟你痛,你哭,我陪你哭,你想打,打我吧,想恨,恨我吧,是我沒有保護好你們母子倆,是我這個廢物,是我!”他狠狠攥緊拳,手心血淋淋,肉翻翻著,被指甲割破,甚為恐怖……


  “非兒真的死了?”


  “死了!”


  是他這個做爹的,沒有保護好他。


  他這個做爹的,僅有眼睜睜看著,他死去的模樣,來懷念當初可愛的他……也許,活著的兒子,一定很可愛……


  會像他小時一樣淘氣,一樣可愛,一樣壞脾氣,一樣的怕生,卻一樣的討人喜……也許,他該早抱抱他……


  “非兒死了?”韓歪歪的嗓音,那般的暗啞,仿佛一個做錯事的孩子,窩入卡斯的懷中,竊竊地顫抖……眼淚,劈裏啪啦雨打梨花,內心空蕩蕩的,一片漆黑,依入熟悉的懷抱,嗅著他的體香,便覺得出痛……


  笑僵直了,扁了扁嘴,她稚氣地“哇哇“大哭起來,趴入他懷中,大聲起哭泣,狠狠地拍打卡斯……


  “還給非兒,你還我非兒,還我……”


  “蠢女人,哭吧,對,就這樣大聲地哭出來!”卡斯擁住她,任她打,任她喊,任她狠狠地咬住他的肩,渾身的力氣被抽空,隻為她而強撐著……


  “我的非兒是蛇王的兒子,是個半妖,為何他會死?為何?”韓歪歪瘋了般撲向小莫非,抱起他的身體,對著卡斯厲聲大喊:“他為何會死?他為何沒有元神?沒有法力?為何會死,你告訴我,相公……”她猛地撲上前,揪這卡斯的衣領,大力地搖晃他,像個小潑婦,全然沒了神誌……”你告訴我,他沒有死……”


  “死、了……”


  “啪“韓歪歪的身體被衝空,泄氣般跌倒,扯住他衣領的手鬆懈下,仰望粱柱,喃喃自語:“我懷胎十月,將他生下來,我難產了三日,痛得幾乎死了,我為怕他餓,缺奶也要喂他,非兒,娘還沒有給你做花襖子,娘……”她抽泣著,痛得抓起頭發,卻看到卡斯滿手是血地溫柔撫向她……”娘子,你還有我!”他柔情脈脈,霸氣變得滄桑,似曆經千年,萬年,像個小老頭兒般……


  “卡斯???”


  “你還有我呀,快點好起來,我們再生一個兒子,叫非兒來投胎,再投你的肚子裏好不好??”卡斯破啼為笑,笑得燦爛邪魅,有幾許淫褻,幾許色性,幾許的憂傷,還有幾許濃濃難化的深情……


  “你別哭!”見他那般的笑,卻亦那般流淚,韓歪歪忙學他,雙手捧起去接淚。”別哭啊,你別哭,我相信你……”


  “蠢女人……”


  卡斯的苦,哽於嗓眼中,溫吞地憋住。


  “別哭呀,不,別笑呀,別哭著笑著,會瘋的!”韓歪歪慌忙地撲向他,雙手捧住他的臉笑眯眯說:“大聲哭出來吧!”


  “哈哈哈“卡斯三聲笑過後,便擁住她,大哭了起來,從未試著,如此暢懷地大聲,哭聲淹沒了一切聲響……


  他的兒子……


  他的蠢女人……


  他……


  “哭吧,哭吧,不是罪的,大聲哭吧!”韓歪歪笑嘻嘻地拍著卡斯的背,故作卡斯的模樣,脫口而出:“你丫的不要把苦都憋住,想哭就哭啊,要不,會瘋掉的,像我這樣,不知道一會兒認不認得你?”


  “蠢女人……”


  “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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