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第四十四章
“打!”
她記得,來到XH春,從林嬤嬤嘴中聽到的第一句,便是這狠毒的“打“字,接踵眼睜睜瞧著幾個龜奴架起她的嬌軀,“撲通“向黑洞洞的房中一拋,“咯吱“門被掩上,一場淒慘的刑罰開幕。
一個黑糊糊的地下牢房中,樓上歡歌熱舞,激情旖旎,樓下卻血腥嗆鼻,難耐的喊叫出聲。
她被五花大綁架在一個十字架似的鐵柱上,周遭十幾個侍從,龜奴和姑娘,將她看管的嚴嚴實實。
渾身的衣裳早已被撕扯的破爛,衣不避體,亦不知羞,隻剩下十根指被夾住時那份錐心的疼痛。
“啊——”
韓歪歪喊叫出聲,瞥向罪惡的刑具,血,順著白皙的指縫流淌,“滴答”“滴答“淌向潮濕的地麵。
十根指,十根腫,十根血淋淋,疼痛從指,蔓延向四肢白骸,嫣紅的血,早令她麻痹的不再驚慌。
夾子越夾越深,仿佛夾到每一根神經,痛的清雅的麵頰時而扭曲,咬破嘴唇時妖嬈的似花瓣盛開。搖的披頭散發,滿麵沒有半滴淚痕,她似乎早習慣這般的酷刑,不肯屈膝跪倒認錯。
“停!”
林嬤嬤以手帕替韓歪歪擦擦嘴角的血跡,再轉而一副慈祥善誘的模樣勸道:“丫頭啊,入我XH春,做我的頭牌也未嚐不好啊,你可知想做花魁,想攀附權貴的洛城有多少,恩?你若乖乖聽我的話,我便保你能過的比現在好上千百倍。”
“哦?”
“跳跳舞,飲飲詩,拋你個媚眼,頂多便劈開腿令那有權有勢的大爺樂一樂,能大把大把銀票賺,何樂而不為?”
“呸——”
韓歪歪嘲諷地勾起帶血的唇瓣,冷冷凝視林嬤嬤,聽的她滿嘴汙穢語,卻臉不紅氣不燥,逼良為娼卻不知悔改的德行,她便從骨子中作嘔。”你真低賤!”做雞都做的沒有節氣,錢奴!
“你呀,就欠教訓,我林嬤嬤什麽樣的妮子沒見過,像你這種,多挨幾鞭子就什麽尊嚴都不記得了。”
“嗬嗬,人賤不打緊,心賤無藥醫。”
“給我打!”
聞言,林嬤嬤滿臉氣的鐵青,這丫頭靈牙利齒,冷嘲熱諷,鄙夷倔強,偏偏和她作對,那便叫她沒有好果子。”啪”“啪“兩鞭子狠狠抽向她嬌軀,那上好的衣裳被抽的破爛不堪,渾身累累的傷痕隨時間而加深,加重,血染紅襟,萬鞭交錯,點點傷痕如雨打沙灘萬點皆是坑……
“見鬼!”
韓歪歪默默咬住唇齒,不停忍耐著痛楚,恨恨瞪向林嬤嬤,迸發一抹憤恨而輕蔑的咄魄眼神。”壞人,無非是這些老掉牙的招,你不覺得很無聊嗎?”
“你行,好忍耐力,挨鞭子還敢和我強嘴。”
“你不煩,我煩,抽來抽去,到時,你還不得花那醫藥給我治,否則我死了,你什麽好處都撈不到,說到底,你就是嗜好遭銀子。”
“你……”
“既然如此,我無話可說。”話落,韓歪歪幹脆閉上了嘴,幹脆眉梢都不皺一下,就當作鞭子抽別人身上,曆經拔眉毛,跳火盆,踩針板等等酷刑,仿佛挨鞭子便不過是增添一種閱曆。半響,林嬤嬤惡狠狠道:“給我狠狠打,我要她今兒就忘了她祖宗十八代是誰,徹底歸順於我XH春。”
“啪”
“啪”
一鞭子抽在韓歪歪身上,痛難以言語,隻知滿身白皙的嫩肉被抽的血淋淋,半赤L的難以遮羞,她硬挺著身子哼亦不哼,咬緊牙根撐著,讓她接客,莫不如讓她去死……盯著這血腥的一幕,一滴滴的血繪成恐怖長河,幾乎將地上的小蛇淹死。偷偷爬上林嬤嬤的腳邊,衝著她的腳踝,狠狠咬下去,一聲“啊“的慘叫傳來,林嬤嬤嫌惡地將卡斯踢開大叫:“把這條蛇給我扔出去。”
“老板……”
“扔、扔出去,我最怕蛇。”
龜奴順從地蹲下身掐住卡斯的脖子,“啪“向門外一扔。”別碰我的寵物,否則,我和你拚命!”
“呃……”
“你信不信我和你拚命,我不殺你,我就不姓韓。”韓歪歪凜冽地眯起眸,一道殺人的視線射向龜奴,瞧著羅煞的陰森,林嬤嬤見好便收,笑熒熒落下句。”嗬嗬,我們一家人有何殺不殺的?來人呀,把她的寵物送回去,替她鬆綁。我現在起,她叫清荷,即將成為我們XH春的頭牌,都給我好好看著!”
“嗬嗬。”
韓歪歪淺笑,來不及盤算謀生之法,便痛暈厥過去。”砰“被拋進一間房,門被反鎖,渾身抹滿劣質藥膏。
床鋪上,她妖紅如血,渾身傷痕累累。
暈厥的模樣,那般的楚楚動人,閉眸畏縮,右臂微微撐開,而那條小蛇便躺在其上凝視著她。
直到夜幕悄悄降臨。
一陣冷風順窗縫拂入,她臂上一沉,小蛇化作一顆華飾黑絲的腦袋,麵對她的是一張俊美無暇的麵頰,凝視她的化作一雙熾紅熱烈的眼眸,偶爾冰涼,偶爾疑惑,偶爾冷漠,變幻莫測。
大約半刻後,竹影搖曳,燈盞重燃起,枕畔空空如野,而床邊卻有一抹銀白的身影隱約的矗立。
那雙眸,似焰似霞亦似血,仿佛能直射靈魂深處,那般的咄咄逼人,尤其由內而發的純淨,令日月皆羞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