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第三十九章
“卡斯……”
門板外,韓歪歪柔聲喚道。
“卡斯,你開開門,聽我解釋嘛!”
她邊微微扣響門,邊嬌聲細語撒嬌,仔細想想,她不該和他那般凶,明知他不解人間情情愛愛,亦嬌縱霸道3000年,一時難改劣性,可她卻……
“卡斯,好嘛,好嘛,我向你道歉,恕韓氏小女刁鑽野蠻,不該羞辱蛇王大爺,我向你作揖賠罪嘍。”
“你可看清,我作揖賠罪嘍。”韓歪歪故作俏皮地眨著骨碌的黑眸,半傾身作揖,小心翼翼推開門板,順著門縫瞥向其中,卻隻見空蕩蕩的床鋪,整齊的被褥和一條被卡斯遺忘的瑪瑙綠石狼皮帶。”卡斯?”韓歪歪搜遍房間,皺起眉,衝著房梁補道:“你別和我玩躲貓貓嘛!”
“卡斯……”
“砰“撞開門板,韓歪歪急匆匆衝出醫館外,來到樹陰下,來到百草邊,凝視那隻水壺滿眸無措。”卡斯,你是和我鬧著玩吧?”她呢喃自語,到處尋找,仿佛不信那俏皮暴躁的家夥,能如此輕易拋棄她。見到茉莉,拽住她衣袖慌忙問道:“茉莉,你有沒有見到卡斯?”
“昨晚有啊,不過一早該是沒起吧!”
“卡斯--”
韓歪歪甩開她,狠狠揪住領口,茫然向遠處走,邊走,邊尋,邊尋邊喊:“卡斯,你在哪?”
美麗的晨曦,暖暖升起的朝陽,清澈的雨露,盎然的花草,宛如他唇瓣抿起時那般的魅惑耐看。樹依舊是樹,草依舊未枯,天卻也蔚藍,而氣息中,卻少了那骨子令她振奮的味道。
迷惘走向一條河,河水依稀嫣紅,那般刺激的色澤,令韓歪歪不由蹲下身,下意識撩起波波漣漪。
指尖,略微血腥,心不由得揪痛,口中一遍遍念著“卡斯”,這銘刻的東西豈能說忘便忘?她蹲下身,雙臂環住修長的腿,耷拉下頭埋入膝蓋間,鼻腔中惺惺的血味,嗆的她眼角濕潤。
也許,卡斯真的走了,為他的負氣,為她的不知珍惜,為他們的相依賴卻不知相守而離開……
也許,這便是人和神的區別,便是男和女的不同。
也許,他僅是氣一氣,便會回來。
也許……
一千一萬個也許,可為何眼角,卻不經意中有滴清淚滑下,心中,仿佛一根根刺紮入血管中,那般的疼痛?
為何,瞥向這十裏長河,嫣紅的色澤,她是這般的迷茫?無措?疼痛?一滴淚逝,一滴淚生,滴滴的淚中,述說她的不甘。”卡斯,你回來吧!”她邊低啜,邊呢喃,他若回來,她什麽都肯答應他……身子算何?心都給得起,守宮砂算什麽?承諾算何?她給他一籮筐!
“卡斯……”
想念他眉宇中的暴戾,想象他熾紅的眼眸,想念他坦率的話語,也想念他偶爾的邪魅和可愛,更、更想念他的承諾,他的吻……沙啞的,輕輕的,隨風落下淚,滴滴答答落向河中……
十裏長河,嫣紅血海,誰知河的那邊是他的流血,河的這邊是她在流淚,可恨這十裏長河太長,長到聽不到他的呢喃,他的愛,亦聽不到她的悔恨,她的淚……
“卡斯--”
破穹的叫喊,劃破天際,傳入他耳畔,睜開朦朧的眸,疼痛地瞟向河的對岸,卡斯沙啞顫抖呢喃道:“丫頭……”
蒼白的麵頰上,血色蔓延。
顫抖的指,指向東南方,將那抹模糊的影象銘刻入心的深處,嘴角的血淌入河中,他的意識亦模糊不清。
他在記什麽?他在尋什麽?他又在等什麽?一切的一切,化作東流逝水,隻剩下殘餘的晨曦和一滴滴淌入長河的血淚……
“韓歪歪!”
河邊,傳來閻翼冷酷的叫喊,他急急走向前,拎起韓歪歪的衣領,向懷中一帶,微拖拽斥道:“你給我回去,不悔正等著你。”
“卡斯……”
“我警告你,你最好給我適可而止,若非不悔,我才懶得來找你這個不長腦筋的蠢貨。”閻翼詞句犀利地斥道,俊美的麵頰上,有抹嫌惡,亦有抹複雜的情緒,那令他難捕捉的東西。狠狠鉗住她纖肩,扣住向醫館拖拽,瞥向她眼角的淚痕,伸開粗糙的指,鬼使神差替她擦拭。
“你滾開,別碰我。”
“你……”
“我不需要你,我不需要你這個棄我,負我,辱我,憎我,休我的混帳東西,拿開滿是血腥的手。”韓歪歪惡狠狠將閻翼推開,捶打著他健碩的胸膛,滿腔的疼痛和不甘。”我需要你時,你將我踢開,我不需要你時,你卻濫攪局,閻翼,我恨你,我恨死你這無情的混帳。”
“韓歪歪,你找死嗎?”
“你鬆開我!”
“不準你再替那個妖孽傷神,跟我回去。”閻翼粗魯地撅起她下顎,瞥向那清麗麵頰上梨花帶雨的模樣,心中便掠過絲絲涼意。他討厭看到她哭,尤其討厭看到她替那個妖孽哭,討厭她眼神中的嫌惡和疏離。倘若從前,他會毫不猶豫推開她,可此時他卻……舍不得……百草叢中,她扶起他醫治的刹那,他便後悔了,後悔當初放開她,而不為己所用。驟然,他俯下身封住韓歪歪的嘴唇,強勢勾住她纖腰索吻,“啪“一個清脆的巴掌響起,五根指痕清晰刻在他俊美的右頰,一雙冰霜般的眸頓時射的她滿身窟窿……
“韓歪歪——”
閻翼咬牙切齒,羞憤難擋!
“你這個混帳。”
“你敢打我?”
“對,不止打你,我還瞧不起你。你這種人,隻懂殺戮,隻懂踐踏,隻懂掠奪,真不值得我可憐。帶著不悔,給我滾出醫館,我心中隻有卡斯,我也不會再食那可恥的回頭草,你給我滾--“話落,韓歪歪狠狠剜向他,嗤笑道:“你不配!”語畢,淚如雨下,狠狠擦著嘴唇喊著卡斯。”殺千刀的卡斯,你給我回來。”好想、好想聽他的咆哮,想看他霸道地納她入懷,替她試淚,替她教訓輕薄她的男人……
涼風中,閻翼嘴角漸漸揚起一抹殘酷的冷笑。
蹙起眉,烏發詭異翩飛。
表情,是那般的狠絕和憤恨。
是她,給他溫柔的假象,那便是她的錯。
是她,拒絕他的施好,便亦是她的錯。
是她,不知好歹肆意羞辱他,那便他得不到,就消失吧,誰也別想和他閻翼爭,大家一起跌入那黑暗的,不見底的萬丈深淵。
“是時候,讓你知道死字如何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