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噬月魔刀
蘇洛的心已經沉到了穀底,知道自己必須立刻發動有效的反擊了。對方的刀上也不知道抹了什麽藥物,順著全身的傷口不斷入侵全身,要不是自己體質特別,換成一般人早就倒地不起了。可饒是如此,在藥物、流血、傷口不斷增多的三重打擊下,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戰鬥力正從身體裏不斷流失。
變弱就會被傷得更慘,從而導致被進一步削弱,局勢就像是從翹翹板上滾落的石頭,正在快速惡化中,終究會直線下墜,到時候就是自己的死期!
在生死一瞬間,他反而冷靜了下來,做出了一個另全場人大跌眼鏡的舉動,收劍入鞘,手按劍柄,閉上了自己的雙眼。
他放棄了嗎?
在眾人的驚呼中,馮京的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獰笑,黑色彎刀上黑氣猛增,在空中劃出了一個巨大的半月,向著蘇洛當頭劈來。
蘇洛身上星力的形態突然變化,就仿佛由單純的直線光芒,變成了無數把銳利的長劍,全部匯聚到黑蜈蚣的身上,整把劍似乎瞬間增大了許多,亮度刺人雙眼,就像是劍鞘裏藏了一輪太陽。
“這是!”
場邊掠陣的四人同時震動,失聲驚呼道:
“星力擬態?”
還沒等他們的驚愕傳遞到全場,蘇洛已經拔劍出鞘,這一瞬間的威勢,就仿佛在劍鞘了引爆了一枚數噸重的巨型炸彈,星力狂湧而出,劈出了一道淩厲無比的耀眼劍芒,猶如星河倒轉,幾乎要把整座擂台都劈成兩半。
馮京的臉立刻白了,他再度發動秘法試圖躲避,可不知道為什麽,這次蘇洛的長劍帶著雷霆萬鈞之勢,居然準確地劈在了他的黑色彎刀上。
哢嚓一聲,就仿佛浮冰被踩,巨大的黑月立刻崩碎,狂暴的劍芒去勢沒有半點受阻,直接劈過了他整個人,向著擂台外的觀眾席狂轟而去。
“不好!”
雷嶽鬆也被這一劍的威勢嚇了一跳,整個人瞬間掠上了半空,向著狂劈而至的劍芒伸出了一隻手。無數的雷電從指尖噴湧而出,瞬間織成了一張大網,迎麵兜住了整道劍光,然後將它向著上空甩了出去。
數秒鍾後,耀眼的星光和雷力在上空炸開,卻已經完全威脅不到觀眾了。
對麵的公孫羽盯了自己的老對手一眼,在心裏暗暗警惕。以往的雷嶽鬆戰鬥風格也是一味剛猛,如今居然能化雷電為網,展示出了深厚的柔功,顯然是數年修煉又有精進了啊。
擂台之上,兩人相對而立,臉色都如雪一般蒼白。馮京死死盯著蘇洛,雙眼中滿是難以置信,自己苦苦覓來的神秘刀法,居然會突然被對方擊破。他的喉嚨咯咯作響,剛張嘴想要說什麽,額頭上卻突然出現了一道血痕,緊接著迅速蔓延往下,越過了鼻梁、嘴巴、脖子一直到了下體處,又仿佛越過了看不見的空氣,出現在了擂台的地麵上。
嘩啦,他整個人就這麽幹脆利落地分成了兩邊,分別向左右倒了下去,同時裂開的還有整座擂台,一道巨大的裂痕橫跨在了地麵中央,深達數米。
隨著地麵震動,蘇洛再也支撐不住身體,以劍駐地,單膝跪了下去。
“京兒!”
馮家主哀嚎一聲,手中赫然出現了同款黑色彎刀,整個人猛然躍上擂台,向著無法動彈的蘇洛猛劈下來。
“我殺了你!”
下一秒,他的彎刀被一道堅韌的弓弦給擋住了,公孫羽不知何時出現在了擂台上,手中長弓重重地拍在了馮家主的腹部,將他整個人都抽得飛了起來,重重地落在了雷嶽鬆的麵前。
雷嶽鬆踏前一步,踩在了馮家主的胸口上,雙眼中雷芒閃動,冷冷地道:
“噬月魔刀?”
馮家主渾身一震,臉上湧出了慌亂之色,訥訥地說不出話來。雷嶽鬆怒哼一聲,一腳將其挑下了擂台,落在了雷家眾人麵前。
“拿下,押入死牢。”
說完,他才轉身麵向公孫羽,問道:
“公孫會長,此人可否交給我雷家先審?”
公孫羽聳了聳肩,無所謂地道:
“嶽鬆兄隨意便是,隻是審完後必須移交給我協會關押。其實這事多半並不複雜,就是這家人欲望熏心,不知怎麽的找到了這門禁忌的刀法來練。”
雷嶽鬆歎了口氣道:
“應該是這樣沒錯,隻是這途徑還是要追查清楚,好好堵死。沒想到被禁多年後,這門邪法居然又在這裏出現了。”
此刻的台下已經亂成了一鍋粥,所有人的臉上都露出了震驚之色。噬月魔刀,不但是一柄刀,更是一門邪惡的刀法,施展起來黑月頓生,就像是自然界的月食現象一般。隻不過天狗吃的是月,而這魔刀吃的則是活生生的人。
鍛造此刀之時,需要以邪法抽取人的生命力,注入其中,犧牲者實力越強,鑄造成的魔刀威力越大。
而修煉刀法時也是如此,每個階段都要以人養刀,讓其越來越強大,到了最後都分不清到底是人駕馭刀,還是刀驅使人了。在曆史上修煉大成者往往實力驚人,可同時也嗜血如狂,毫無人性,因此早就被整個大陸徹底封殺。
因為這噬月魔刀的創始者,並不是人類曆史上的任何刀法名家,而是迷霧中的巫妖一族。他們幾乎所有的修煉法門,都是以生命力為籌碼,自然是邪惡無比。
看著被侍衛們團團包圍的馮家眾人,在場所有人的心裏都湧出了同一個念頭:
這一家人完蛋了。
修煉這種邪術,馮家幾個領頭的肯定跑不了,整個家族先被雷家審一道,然後再交到協會那裏,就算最後能僥幸放幾個出來,也成不了什麽氣候了,家族注定將成為曆史。
顧家這邊,眾人圍著蘇洛,緊張地看著醫生處理著傷口。蘇洛看著哭得跟個花貓似的上官倩,虛弱地笑了笑道:
“我沒什麽事,就是流血過多而已。”
上官倩抽泣著還沒說話,醫生已經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
“別嘴硬,你這傷雖然不致命,但是卻很麻煩。失血過多就不說了,馮京的刀上還抹了好幾種烈性毒藥,混合著侵入了你的全身經脈。我剛給你服下去的藥,也隻能將它們緩緩驅散,整個恢複過程至少需要一周。”
“一周?”
幾人同時驚呼出聲,不由得麵麵相覷。如果隻是下輪棄權,明天休養一天,還能去拚複活賽的名額,可要是真在床上躺一周,那豈不是黃花菜都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