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拉攏
在夢想城的東邊,是戒備森嚴的獵人協會總部。雖已是深夜,可總部大堂之上依然燈火通明。
麵如冠玉的公孫羽正端坐在辦公桌後麵,一邊聽著下麵獵人的匯報,一邊運筆如飛做著批閱。
作為雷霆大區獵人協會的分會長,他以兩大特點聞名於世。一是背上長弓有開山裂石之威,二是忙,很忙,非常忙。每天都要處理整個大區各種協會事務,也就隻有他這樣充沛的精力和敏捷的思維才能應付的過來。
每天,他都會像這樣,一邊聽取匯報,一邊當場批閱,效率之高,令人歎服。曾經有其他大區的分會長,讚歎他的愛崗敬業,可他卻苦笑著道:
”誰不想過輕鬆的日子呢,可睡塌之側有驚雷,我也是被逼無奈啊!”
夜深了,匯報的人終於陸續離開,公孫羽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似乎正準備要結束一天的工作。
佇立在側的徐福也鬆了口氣,施了一禮便準備離開。可出乎意料的是,公孫羽卻開口叫住了他。
“聽說今天角鬥場發生了個小故事?”
徐福心中一動,這才明白自己誤會了,會長最後才來跟自己說這件事,並不是隨口一提,反而代表著重視。
他恭敬地應了一聲。
“確實發生了一件有趣的事。”
“哦?”
公孫羽狀若無意地道:
“說來聽聽,就當讓我解解乏吧。”
徐福便用凝煉的語句,將今日角鬥之事娓娓道來。聽到最後,公孫羽臉上綻放出了笑容來,用修長的手指輕輕叩擊著桌麵道:
“有趣有趣,一個二品的少女,居然能正麵擊敗張翼這個三品老手,果真是英雄出少年呐!哼,百家聯盟玩這一招想要惡心我們,卻不想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作為一會之長,他記憶力驚人,自然也知道張翼這個三品獵人。
徐福笑著接口道:
“確實非常難得,雖然這隻是擂台的勝利,那也能說明這女孩……”
“你錯了!”
不想公孫羽一口便打斷了他的話,悠然道:
“你是不是想說,如果這是真實的搏殺,那個女孩最後還是會死?可你別忘了,如果這真的是室外的實戰,遠程係的獵人麵對這種笨重的近戰獵人會怎麽做,哪裏還會讓對方有近身的機會,光是遠程轟炸都能耗死對方了!”
徐福一驚,這才明白自己忽視了這一點,他悚然動容道:
“是屬下錯了,若是在野外,這女孩隻會贏得更輕鬆。”
公孫羽微微點頭,然後繼續道:
“你還說,她下了擂台後,並沒有顧著去療傷,反而就地參悟,一舉突破到了三品?如果真是如此,也算是個難得的人才了!”
徐福點了點頭,輕聲請示道:
“我們要不要嚐試著去接觸她,爭取把她拉到協會來?”
出乎他的意料,公孫羽居然陷入了沉思,許久之後才發出了一聲謂歎。
“可她是邊境市的獵人,還來自顧家。”
徐福微微一怔,抬起頭來道:
“根據我下午調閱的秘密情報,顧家雖名為百家聯盟之一,可實際上已經是雷勝男的私人勢力了,隻不過暫時埋在聯盟中罷了。”
公孫羽長歎了一聲,站起身來,在偌大的辦公室內來回踱步,口中念念有詞。
“你查的是雷勝男送上來的報告吧?是啊,玩無間嘛,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可多少事就是壞在這八個字當中啊!”
徐福心中恍然,立刻明白了對方的言下之意,還是對雷勝男不放心。
麵對著自己的心腹,公孫羽向來是直抒胸襟的,他沉吟著道:
“顧家身處百家聯盟,可卻和雷勝男眉來眼去;那雷勝男呢?雖然一貫以來是個堅定的協會至上者,可她畢竟還是雷家的嫡係長女,有道是血濃於水啊!誰能保證她又不會在某些時候,又倒回到家族那邊去呢?”
徐福默然無語,心裏卻深深地歎了一口氣。其實他也明白,公孫羽對雷勝男並無個人情感上的憎惡,可對於她這個出身,卻一直不能完全放下心來。否則,也不會把這樣一員得力幹將放在邊境市那個犄角旮旯。
隻聽得公孫羽繼續說道:
“還有你說的那個叫蘇洛的小夥子,同樣年紀輕輕,卻疑似已有四品修為對吧?對於這兩人……”
他沉吟了許久,最後還是下了結論。
“再觀察觀察吧,你可以先去適當接觸接觸,表現出協會的善意,至於最後如何拉攏,看這次選拔賽的結果再論吧。”
雷家,湖畔小樓。
啪!
掛斷通訊儀後,雷嶽鬆氣得狠狠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臉色陰沉。
剛才已經是今天第十個家族老大打來的了,言語間雖沒有明說,但那埋怨之意卻怎麽也遮掩不住,總結起來大致就是:
“這個叫上官倩的二品獵人,是你女兒派出來打我們臉的吧?”
私底下抱有這種想法的家族肯定不在少數,隻不過大多沒膽子直接找他抱怨而已。想到這裏,他忍不住又覺得氣往上湧,恨聲道:
“這孽女,又給我找事!”
他的夫人白秋水卻笑了起來,悠然道:
“看來周儀大師的占卜還真靈驗,據說今年的新獵人中人才輩出,這種越品戰勝的例子在其他大區也都有發生呢!”
雷嶽鬆臉色一沉道:
“秋水,都怪你把她慣壞了,從小就當男孩養,現在報應來了吧?”
麵對丈夫的抱怨,白秋水卻不以為意,依舊笑吟吟地道:
“你可別怪我,勝男這個名字還不是你給她起的?”
雷嶽鬆頓時啞口無言。
白秋水歎了口氣,起身來到丈夫身後,輕柔地在他太陽穴上按壓起來,溫和地道:
“你究竟是怎麽了?這不過是件小事而已,你不是一直都說要看大局嗎?隻要方向正確,縱使路途中有些許挫折,也不會影響最終的結果。今天怎麽就這麽心浮氣躁了呢?”
雷嶽鬆歎了口氣,沉默了下去。白秋水也不再說話,隻是心裏卻跟明鏡似的。
血畢竟濃於水,從小疼愛的女兒,又這麽有天賦和能力,就算逐出了家門,可又怎麽能在心裏完全割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