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酒女母親
“你之前就看好了這裏房子?”餘淼淼看著窗外的街道,昨晚的霧氣還是沒有完全的消除,很明顯這裏缺少的是陽光。
於夢懷裏抱著一個小枕頭,舒心的點頭:“其實讓你和我一起來之前我就已經決定無論這裏是什麽樣子我都簽合同。”
聽著的淼淼挑眉,並沒有打斷於夢。
“七歲之前我一直都生活在這。和我媽媽——就是這一層樓,就是這麽多的房間,這些年連街道都沒有什麽變化。”於夢慢條斯理的說著,餘淼淼內心有些小疑問,一直都知道獨腿老六是於夢的父親,卻從始至終都沒有提及過女子的母親。
“那阿姨現在…?”餘淼淼反問道,雖然知道在世界上的可能性已經很小了,但是出於對於夢想要多了解一番,還是選擇開口。
女子很灑脫:“死了。”
餘淼淼頓了頓沒有說話,她在等待於夢把自己的心結打開。
“我母親是個酒女,就是那種你能賣多少酒,你今晚就能掙多少錢。酒吧裏最尋常的一種工作,但是也是掙得最多的一種工作。”於夢說著,餘淼淼是經常混夜店的人,怎麽能不知道,但是於夢沒有說酒女也是最令人看不起的一種工作——
你能賣多少酒,追根究底也是你能有多少哄騙男人的手段,如果餘淼淼沒有猜錯的話,那麽於夢的母親和獨腿老六也是因為這樣的場合結識,才有了於夢。
“估計我母親這輩子最不幸的事情就是和那個混蛋有了我。這也是我對不起我媽媽的地方,如果沒有我,也許她也不會死。”於夢的眼神縹緲,像是回到了那個可怕的晚上,每一次的血事都有一個固定的場景,那就是風雨的夜晚。
餘淼淼的心突然就被揪緊了,誠然她沒有於夢這麽多黑暗的經曆,沒有一個混跡黑道的父親,整日裏為了生命提心吊膽,掙的都是灰色地帶的錢。
於夢手指指著那個陽台,現在的陽台被微弱的陽光照映著:“看到那個陽台了嘛,之前的房主應該也是受不了那種風格吧,原來的那裏是灰褐色的欄杆,就是那麽的簡陋,你知道其實要想養活一個孩子並沒有那麽容易,我母親一個人生活慣了,突然多出來一個我,沒有人替她照顧,我七歲之前的日子都是在酒吧的吧台上寫作業度過的。”
“也就是從這個地方,我母親跳下去了。知道因為什麽嗎?”說到這,女子的聲音突然有些哽咽,是因為再想起來那個場景,因為再想起來那個絕望的夜晚吧。
餘淼淼坐到了於夢身邊,輕輕的拍著女子的肩膀:“其實你不一定要回來。過去的就讓它過去不好嗎?”
“因為她養不起我了,因為她失業了。沒有酒吧會喜歡用一個帶著孩子的女人,這已經是拖累了。你知道嗎,我其實一直都是她的拖累,她風華正茂的時候選擇生下我,丟了唯一可以讓她活路的工作,盡管那份工作並不是那麽的開的了口。”於夢很平淡的說著。
餘淼淼已經能夠想到了,如果沒有了獨腿老六或許於夢也根本活不到現在了。
“然後你母親去找了你父親?”
於夢點頭:“就是從這跳下去的,直接頭朝下根本就沒有搶救的必要了,你知道嗎,那天我站在那個破敗的褐色柵欄處,就看著下麵的一灘血水。然後就有一個光頭的男人緊緊的拽著我。”
“我沒想到會是這樣…”餘淼淼不知道看起來如此的於夢,居然也有一段這麽讓人心疼的記憶。
女孩笑了:“我大了之後才知道,原來我母親的命值五百萬呢,淼淼是不是很多?一個一線城市的車禍賠償也不過一百萬,而我母親卻讓我父親開出來五百萬的價錢,這筆錢就在我手裏,他就讓我覺得我母親的命就在我手裏,隨時都在。”
餘淼淼倒是沒有想到這一點,原來當初獨腿老六居然開出來了五百萬的價錢,但是換個角度想想,五百萬的價錢買一條人命,當真是值得的嘛?
“你被你父親拿槍指著的那一刻,在想什麽?”餘淼淼突然想起來那天自己和江哲風鬥氣的時候,男人特別正經的告訴自己,獨腿老六居然把槍口對準了自己的女兒,而且開槍了。
於夢把自己完全放鬆了,和淼淼說話也完全沒了遮遮掩掩。
“沒有,其實我當時已經知道了最後的結果,但是還是一時衝動,想要哲風他們留我父親一命,但是沒想到最後差一點死去的居然是我。”
“走吧,事情都過去了。你今天就搬過來?”餘淼淼起身,看著於夢。
“嗯,就今天吧,反正所有的東西都齊全。晚上就有一種回家的感覺了不是很好?”於夢調皮的眨眨眼。
“隨你,不過難道真的不打算和男人們說一說?梁逸峰回來發現你沒有了,會不會急瘋?”淼淼半開玩笑的說道,不過這個真的可以試一試。
淼淼撞撞於夢,那意思就是再問自己的這個想法怎麽樣。
於夢撇撇嘴:“估計會落空。”
餘淼淼打了個響指:“不試試怎麽知道?有時候一點小手段可是很必要呢。”這話說的自己都不去給哲風試試。
車子離開了那個陰暗的小巷子,在餘淼淼前腳離開之後,之前的那個穿著裙子的女孩出現在了巷子裏,身邊還有一個身材臃腫的女人。
“這個月就先拿這些,別忘了你還欠著我的。這些還遠遠不夠,否則就別怪我把你的那些事情捅出去了。”女孩狠狠的威脅到,白蓮花的臉上盡顯著陰冷的氣息。
那個身材臃腫的女人臉上一副討好的表情,又是一種惶惶不安的神色。
“一定一定,我這個月一定想辦法給你補上,這些你先拿去花。你這房子對方說已經給你聯係好了買主了,這錢也都給你都給你。我就住在這就夠了。”女人說著,她說的房子就是已經租給於夢的那間了。
女孩給了她一個白眼:“住在這已經夠了,你還想怎麽著,你這樣的人有個住的地方已經可以感恩戴德了,想想你們顧家欠我的,就是你下輩子也還不完。”
“是是是,錢你盡管拿去,我這一周把剩下的都補上給你。”女人慌忙說道。
女孩依舊是一副冷麵孔,離開了那個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