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常做兩手準備
“昨日夏小姐還好嗎?”餘淼淼似乎是聊家常,但是隻有知道的人才能明白,餘淼淼的這句話可不是簡簡單單的一句拉家常。
夏之晴果然一愣,隨即反應:“很好啊,不知道為什麽這麽問。”但是人在撒謊的時候會極力掩飾自己的不自在。夏之晴就是用手在不自覺的扯動自己的絲巾,因為這是她今日最為尷尬的事情。
她身上有淤青!隻有一個可能,就是被打了,然而那個男人,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是迪克——那個看起來溫和實際上暴躁的白人。
這些信息在餘淼淼的腦子裏幾乎三秒鍾就定型了,因為這是極其要求縝密度的思考。她是特警,具備這樣的素質。
淼淼低頭含笑:“沒什麽,隻是隨口問問,那我就說事情。”
夏之晴看著餘淼淼,這個女人的精明程度不亞於迪克那個人,所以夏之晴小心的很。
“我想要你出席下午四點的新聞發布會,澄清你和江少的關係。”餘淼淼看著夏之晴的臉色,果然一秒鍾變臉說的就是她這樣。
“我不會參加。也不會做出任何的澄清,畢竟我的經紀公司也不屬於這裏。”
餘淼淼一搓手,好一個推脫的理由啊!
“可是這件事情夏小姐不覺得也應該處理下嗎?難道你就想讓這些輿論鋪天蓋地,直到你這部片子結束?”女子犀利的話語,一直都在步步緊逼。
“哲風他會處理好。我想也不需要我出席,餘小姐今天來找我的意思我不明白,你一定沒有經過哲風的同意。”夏之晴還很肯定,餘淼淼心裏罵娘了,哪裏來的這麽多的鬼事!江哲風都不知道死哪去了——
“ok,那夏小姐就自便好了。我餘淼淼一向都是做兩手準備的人。”餘淼淼將一隻胳膊隨意的搭在椅子上,一股子社會氣息,活像一個大姐大。
夏之晴看著餘淼淼,聽不懂這話是什麽意思。但是她還是毅然起身離開。
就在女子離開後的一分鍾,一輛車子停在了那,夏之晴還未走遠,看著後視鏡中的熟悉車輛,身上一涼,終於明白餘淼淼當時無所謂的表情告訴她自己有兩手準備。
可惡!
迪克看著眼前的女人,若不是她那一句話,他是絕對不可能出來的。差一點讓他斷子絕孫的女人,他迪克隻有盈盈的恨意。
“你可以選擇不同意。”餘淼淼打了個嗬欠,看著迪克。
男子藍色的瞳孔放縮著,看著這個女人,實在是少見的一類。
“你沒給我好處不是?”迪克看著女人,不緊不慢的說著。
“我以為這個好處足以讓你動心了,澄清和江少之間的那層說不清楚道不明白的關係,對於迪克你不應該是最大的好處?”餘淼淼翹著二郎腿,喝著咖啡,還有溫度——
迪克看著眼前會算計的女人,不過這個理由足以說服他。
“好,我答應。”迪克倒是很爽快,畢竟這樣做的結果也是有利於他。
餘淼淼笑,她就知道。
“合作愉快,今天下午四點。玉鼎娛樂的會議室內。”餘淼淼起身,像這個幫了自己的男人伸出了手。
“合作愉快。”迪克看著餘淼淼,第一次看得出來這個女人的手腕和心思還不止這些。真的不知道江哲風這次是撿到了塊寶,還是…
端上去的飯菜又原封不動的端下來,已經兩頓飯是這個樣子了。大餐桌上,老爺子陰沉著一張臉,隻有司寇默不作聲的一直在吃。
魏薇看看司寇,又看看老爺子,手裏的刀叉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其實除了江哲風,這席間還少了一個人,那就是慕容珊。
“你若是不吃和那個混賬一起別來了。”老爺子終於是沒繃住,對著魏薇開始炮轟了。
魏薇臉色一滯,這畢竟還有司寇這樣的小輩,讓她的臉麵往哪擱?不過司寇隻是挑挑眉,頭也沒抬的繼續自己手裏的動作。
“爸——”魏薇是想替兒子求求情,就是他不餓,這個做媽媽的心裏也是揪心啊。
“吃你的飯,看他是吃飽了撐的。”老爺子冷哼道,當真是不管教就會出了大事情。
“舅媽,還是吃飯的好。”司寇涼涼的說了一句話,讓魏薇的臉直接皺巴到了一起,若沒有司寇這一回事,老爺子怎麽會動怒,她瞞的好好的。
但是對於慕容珊來說,司寇是她最後一張王牌了。這個姐姐是不會忤逆她的,因為她欠她的。
一身黑衣的女子,將馬尾高高的束起。一字直眉,讓她更有了些男子的英氣:“祖父,我吃好了。您慢用。”
老頭子揚揚手,示意對方下去。
司寇不動聲色,離開了主樓的餐桌。
“小姐,我們去哪?”
“去花田。”司寇的性子冷冷清清,一貫如此。而且她也是慕容家族中唯一一位姓司的長女!
果真不出司寇所料,這個花田裏不僅僅隻有她一人。
英挺的背影,男子穿的單薄,白襯衣外隻有一件黑色的小衫。手就隨意的放在褲兜裏,不知道在看著什麽。
“小姐,那是…”小丫頭看著前麵的男子,那不是被老爺子關了禁閉的江少嗎?怎麽會在這。
司寇斂眉:“你下去吧。”
男子聽到聲音之後也並沒有回頭,似乎也知道所來人是誰。
司寇的腳步聲,由遠及近,直到最後消失在男子的身邊。她長得很高,即使沒有穿高跟鞋,和男子站在一起也並沒有太多的身高差。
“我是該叫你聲表姐呢,還是叫你聲司寇小姐呢?”江哲風的目光沒有焦點,倒是語氣中是難以掩飾的鄙棄。
人生這些話聽多了,就有了盔甲。能夠抵禦一切的能量——就像司寇一樣,江哲風從小到大都在譏諷和鄙視她,現在她已經金身不壞了,任何語言對於她來說,不過是一朵飄忽而過的雲彩。
“你應該理解我。”女子的秀發被風撩起,不知道什麽時候嚴冬似乎已經過去,風都沒有那麽刺骨了。一男一女,有著望不到盡頭的花海,就像是一幅畫。
司寇果然沒有理會江哲風的話,而是說讓他理解她。
男子隻是微笑,沒有別的表情。理解?若是他理解了司寇,那麽誰又回來這裏理解他?
“我從一開始就告訴過你,我不可能接受這些安排。以前是,現在也是。”男子無比堅決,說出來這些話的時候,他覺得自己比任何時候都金光閃爍。因為他拋棄的是,那麽多年來的禁錮。
“嗬——”司寇輕嗬到,冷笑也算不上。
“走了一個夏之晴,還是沒有能讓你認清楚現狀。看來你隻能是看自己撞南牆那一天。”這是一道傷疤,魏薇都不敢提起的事情了,隻有司寇,這麽旁若無人的揭穿,這麽狠厲的在傷口上撒鹽。
無疑,在他們所有人的眼中,夏之晴這麽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人物、一個戲子。不過是這樣遊戲裏的路人,一個自以為可以變成主角的路人,最後還是被無情的拋棄的一課爛棋子。
“或許吧,但是我至少警告過你別來幹涉我的生活。”江哲風冰冷的語氣,盡管按照血緣關係,司寇是他的表姐。但是那又如何,一切準備好利用他的人,都不會得到結果。
女人深深的吸了口氣,看得出來她很生氣但在極力的壓製。
“你給我站住!”司寇的聲音尖銳。
男子依舊不停下步子,你叫我站住就站住?司寇我對你的忍耐和紳士已經到此為止了。
“你就不覺得對不起珊珊嗎?”司寇對這男子的背影喊道,珊珊愛了他這麽多年來,得到的居然是這個男人的三心二意。
然而回應的她的隻是男子越來越模糊的背影,還有花田裏搖擺著腦袋不知道人情世故的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