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8章 萬裏河山不如你（8）
‘哢噠……’
在諦聽進入縫隙之前，奕叡和姬冉兩人，總算是從諦聽停止的時間中跳脫出來。
眼看著諦聽就在虛空裂縫邊緣，耳邊傳來陣陣雷鳴。
翻騰的雷海，撼動山河的力量。
姬冉心中咯噔一下，當即明白天道這是拿幽冥山的人在威脅諦聽，
心中氣憤之餘，翻手結印，企圖阻擋天道落下的天雷。
這是她師傅的家，這裏有她師傅的子民，
她不能幫他去救唐倚柔，至少……她能幫他救下他的子民！
力量，各種各樣的力量，相互衝撞，相互對抗。
姬冉的力量在天道降下的天罰之下，顯得如此渺小。
綠草茵茵的幽冥山，頓時化作一片火海，
一道道落下的天雷，將幽冥山腳下那些墳包劈開，泥土翻飛，屍骨無處掩埋。
姬冉心中暗道不好，近乎瘋狂的運轉怨力。
此時的她也算是有些明白，奕叡剛才為什麽攔著她不讓她動手了！
就在所有人都認為，幽冥山完了的時候。
天道已經發出無奈地歎息聲時……
諦聽一隻腳踏入縫隙之中時……
從幽冥山四麵八方湧動出一道道強大的力量，向天雷中心位置奔去，奔著衝擊天雷而去。
這股力量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其中就包括諦聽。
“這是？”姬冉有些疑惑，轉頭看向奕叡。
“幽冥山死去的妖獸，被困在此地的殘魂……”
諦聽怔怔地看著那些殘魂，一時間感到難受，雙眸瞬間紅潤，
想哭卻又不能哭，憋得嗓子脹痛，雙眸發酸，
口中輕聲呢喃著，“對不起……”
對不起什麽？
對不起誰？
諦聽沒有說，隻是在此時，他將天道交給自己的羊脂白玉丟向了姬冉。
這是他師傅的遺物，更是幽冥山地位的象征，
一旦諦聽此去回不來，這枚白玉就代表著他和那位上古神祇，‘地藏王……’
蒼穹之上，那些殘魂將天雷完全阻擋住，
為幽冥山形成一道保護屏障，萬千殘魂被天雷鞭笞，一道又一道消失在天雷之中。
一道魂魄消失之後，就有另外一道殘魂堵上那個位置。
天雷沒有減弱的趨勢，卻一時間無法再落下。
萬千殘魂此舉不過是為了護住幽冥山，護下還活著的那些妖獸。
他們都尚且知道保護自己的家園，身為幽冥山主人的諦聽，
此時此刻又在做什麽？
他壓根就不在意這裏正在發生著什麽，他眼中心中隻有唐倚柔。
讓姬冉不經在心中質問自己，諦聽這麽做值得嗎？
然而……
打臉會遲到，卻不會不到……
在諦聽雙腳都踏入虛空縫隙之後，天道對著諦聽嘶吼道，“你忍心讓他們舍去自己重生的機會嗎，你忍心看著他們被天雷一道道地劈散嗎？”
天道這話確實讓諦聽腳步有所遲疑，就在他們以為諦聽會為了幽冥山這些殘魂留下的時候。
蒼穹之上萬千殘魂齊聲嘶喊，“恭送主上，願主上平安歸來！”
“咳咳……”天道被這些殘魂驚地要罵人，一開口卻被口水嗆得眼淚直流，“靠？”
這回除了眼巴巴地看著諦聽走，天道還能做什麽？
拿幽冥山的生靈威脅諦聽，誰曾想幽冥山的生靈自己想得挺開的。
大人你有事你去做，爾等在此恭候大人歸來？
奶奶個腿兒的，好打臉啊！
末了了，天道做了回壞人？
諦聽佝僂著身軀，一步步走向裂縫深處。
此時羊脂白玉飛到姬冉手邊，姬冉愣了片刻，對著羊脂白玉伸出手，“這？”
奕叡轉頭看向諦聽，“收好……”
“好。”姬冉手下羊脂白玉，雙眸望著蒼穹之上的殘魂，“他們為什麽願意這樣幫助諦聽？”
“嗯？”奕叡盯著那條虛空裂縫，冥思片刻，“大抵還是因為當年神界隕落，諦聽以上神之軀護住下了幽冥山。”
“他是神？”姬冉滿臉疑惑。
“不……他以神位換取幽冥山的與世無爭！”
奕叡說完這話之後苦笑一聲，“若非他棄了修為，棄了神職，這世界上還會有一個神祇！”
神仙……神仙……是神不是仙。
“他為了幽冥山，那……你呢？”姬冉不知道為什麽，很想知道，他們為什麽舍了神位，入了妖族？
“我？”奕叡轉頭看向姬冉，“冉冉，神族存在需要人族的供奉，人若不信世上有神，那神族必將不存。如此……我是妖是神，重要嗎？”
“唔……”姬冉對此不懂，她修的不是仙道，也不是上千年前的人，
現世的凡人，供奉神明的實在是太少，
人界所擁有的靈氣也太少，沒人再入仙途，也就沒人在意仙道究竟如何。
另一邊……
諦聽進入虛空縫隙之後，眼前一片虛無，
在他漫無目的走了一段時間之後，眼前出現一片白光，諦聽心中一喜，閃身向亮光奔去。
眼前雪白一片……
隨即……
耳邊傳來嘶喊聲，“師傅！”
諦聽腳步一征，一抬頭就看到唐倚柔奔向自己，張開雙手擋在自己和相繇之間。
“小柔，躲開！”
諦聽腳下用力，向唐倚柔撲去，‘噗呲……’
長劍沒入唐倚柔胸腔。
諦聽愣在原地，閉上雙眼，再度踏入虛空之中，
如此反複，一次……兩次，十次……百次，不知道過了多少次。
從最初的滿臉淚痕，到最後諦聽感到麻木，
看見唐倚柔死一次，他就回到虛空一次。
直到精疲力竭，直到他快要放棄的時候。
他出現在唐倚柔叫他之前的時間……
對此，諦聽雙眸中閃爍著異樣的光芒，心中默念著，‘快一些，隻要我能再快一些……’
諦聽身形向撲去，“小柔，你別動！”
唐倚柔滿臉錯愕，“師傅？”
電光火石之間，寒冰劍和諦聽擦身而過，諦聽肋骨間被劃出一條傷口，深見骨血，能夠清楚的看到諦聽的肋骨被寒冰劍刺斷。
唐倚柔一臉茫然地對著諦聽伸出雙手，諦聽雙手死死地抱住唐倚柔，狠不能將唐倚柔揉進骨血之中。“小柔，小柔……”
“嗯……我在……”唐倚柔雖說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她知道，諦聽此時心中十分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