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三章 顒 （5）
“昆侖山……”女子輕聲回應，
雙眼一直注視著窗外，不知道在看什麽。
姬冉此時才知道，為什麽姬格霖能夠這麽淡然的，帶著她走進蛋糕店。
或許從一開始，他就能夠確定，眼前坐著的這個女子是魃。
看著眼前妖力全無的女魃，跟一個普通人並沒有什麽兩樣，“你為什麽會變成這個樣子？”
女魃手指仍舊在敲打茶杯，“下山之後，我就聽過除妖師的傳言，知道你們會除掉藏匿在人群中的妖獸。”
到這裏她頓了頓，像是在思考著什麽，“他應該在這裏吧？”
這個他指的是誰，姬冉並不知清楚，
如果她是問應龍，那姬冉是真的不知道他在哪裏，
可是如果她問的是顒，“他在你左手邊……”
女魃聞言，眼眸低垂看向自己的左手處，
臉上帶有一絲失落，“是嗎？”
“是……”姬冉點頭，“他正看著你的……”
明明是一副對視的畫麵，魃卻看不見顒，顒也無法讓魃看見自己。
“那……你們帶他走吧。”女魃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忽然抬頭看著姬冉，
對著姬冉出了這樣一句話，讓姬冉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本能地追問一句，“為什麽？”
“你也看見了，我現在隻是一個普通的凡人。”到這裏，
女魃手指又開始輕敲茶杯，“即便他守在我的身邊，我們也沒有辦法上一句話，我也沒有辦法再見他一眼。”
女魃的一點都沒錯，這讓姬冉心裏有些不痛快，
她想要幫助顒，卻沒有給出什麽實質性的幫助。
如果是以前的她，憑借她那一身靈力，她或許能夠讓主仆二人見上對方一麵，
但是沒有如果，現在的她除了一身怨力，別的什麽都沒櫻
想幫人，卻連幫饒資本都沒有，“除妖師是除妖的，把他交給我，你放心嗎？”
女魃輕笑一聲連連搖頭，“你和他的一樣。”
“誰？”姬冉滿臉疑惑，她很確定她是第一次見到這主仆二人，
女魃自己跟他的一樣，那個他是誰？
在姬冉滿是疑惑的神情中，女魃抿了一口茶水，雙眼看向姬冉，卻又好像沒有看著姬冉。
“那是一個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久到不知該從何起。”
時間能夠為你帶來什麽，也能夠從你身邊帶走什麽，
女魃將自己的故事娓娓道來，“我本神女，名喚魃，乃黃帝女。妖魃的故事想必你們有所耳聞，逐鹿之戰我被應龍擊落，而後遁入昆侖山，一呆就是幾千年。”
“剛踏入昆侖山時，我傷勢很重，而昆侖山上的妖獸都是一些凶妖惡獸。一個個都巴不得我早些死去吞噬我體內的妖力，又怎麽會舍得出手救我？
我之所以能夠活到現在，全是因為我體內犼的魂魄。在昆侖山的時候，是他護著我，幫我找到治病救命的藥，讓我得以苟延殘喘到現在。
可我變成那副模樣，犼逃不了幹係，所以那些年我心中的怨恨多過感激。
我想盡一切辦法，也沒有辦法將自己的魂魄跟他的魂魄分離開來。
日子一地過去，久而久之我竟然習慣了他在我體內，一個人待著也是待著，有另外一個人跟我話，他好像也沒那麽討厭了。”
這時姬冉才明白，她口中的他，竟然指的是犼……
“犼認識我？”她自己跟他口中得一樣。
可是姬冉並不記得自己見過犼。
“是的，他他在晃中妖市快要餓死聊時候，是你丟了一個燒餅給他吃。”
“啊？”這話給姬冉整懵了，她在晃中妖市吃過燒餅不假，但是她從來沒給過犼獸燒餅啊。
再了一隻大妖，還能被餓死？“我不記得……”我有給過他燒餅……
像是知道姬冉要什麽，女魃比姬冉率先開口，“他肉身被毀，花了幾千年的世間才找到一副合適的肉身，也就是那時，他遇見了你。
至於你到底有沒有給他燒餅，那是你的事……或許你給了，但是你自己不記得了。”
著著，女魃似乎有意結束這個話題，感慨一聲，“都過去幾千年了，我從沒想過有一，我還能再變回現在的樣子。”
姬冉嘴唇微啟，似乎有話要的樣子，
她有一點沒有想明白，女魃跟犼的魂魄鬥爭了幾千年，都沒能將他逼出體外，
為什麽現在忽然就變成這個樣子了，“你是什麽時候變回現在這個樣子的？”
“幾個月前的某一，我一覺醒來，就變會現在的樣子了。”女魃著臉上掛著輕笑，“當年他也不過是應為被我的族人追趕，需要一個肉身來保住自己的魂魄，才迫不得已搶占我的肉身。”
見她臉上掛著笑意，姬冉明白她早就不再怨恨犼獸，
而她的幾個月前的某一，應該就是她為奕叡解除封印的那吧，
那犼獸被奕叡擊殺，魂飛魄散…從此世間再無犼獸。
“所以你不恨他了對嗎？”姬冉輕聲詢問一句，她其實話隻了一半，
另外一半是，‘為什麽不恨了。’她很想知道，女魃是怎麽做到原諒犼獸的，
與她而言，即便犼獸有千百種理由，都不應該搶她的身體。
此時的她想到了姬星辰，想到了奕叡。
可惜，姬冉話了一半改了心意，並不想再追問女魃跟犼獸的往事。
姬冉畢竟不是女魃，即便知道了女魃為什麽原諒犼獸，
她也不可能跟女魃一樣，原諒姬星辰他們。
“對……”女魃點頭，
隨即歎息一聲，“我知道…他等了我上千年，可我現在沒有辦法看見他。他出了什麽意外，我也沒有辦法再庇護他。”
蹲在女魃胳膊邊的顒，聽見女魃得話，立即從桌子上跳起，
在女魃眼前撲騰著翅膀，“主人，我不需要你的庇護。以後我來保護你，你不要送我走。”
姬冉看著不斷撲騰的顒，“如果他不願跟我離開呢？”
“綁也要給我綁走！”女魃的語氣堅決。
讓顒瞬間耷拉個腦袋，當即轉頭看向姬冉，“我死也不跟你走！”
一直沒話的姬格霖，將眼前沒有吃的蛋糕，遞向一邊望著蛋糕流口水的華裏，“即便顒的妖力不足，保護這樣的你，也足夠了。”
聽見姬格霖為自己話，顒拚命點頭，表示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