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一章 夏生靈蘭 （6）
那日……
昆侖山弟子將越灼亂箭射死，他就倒在閆暮初眼前，
如果不是延蕪死死攔住閆暮初，她大概就衝出去了，
越灼死後，六道輪回玉被昆侖山收回，
延蕪封了在玉溪的妖界入口，帶著閆暮初回了青丘，
回到青丘之後，她才斷斷續續地聽到關於越灼的事情，
聽聞他修仙走火入魔，動了歪心思……想要修煉成妖……
在昆侖山盜六道輪回玉，是想借助六道輪回玉的力量，
在妖界得到無盡妖力，一舉成妖……
這些話，閆暮初是不相信的……
但是她沒辦法知道真相是什麽了，越灼死了……
她生來為妖，有些道理她比越灼明白……
凡人是沒有輪回的……凡人是沒有來世的……
但聽，會有相似的花……
在若幹年後，會有一個與他相似的人，降生於世……
越灼要她去找他……
閆暮初把這話記在心上，在一個個凡人中尋找他的身影……
直到後來的某一，人妖之亂，
延蕪從外麵回來，帶回一個女饒屍體，
那是一個凡人，
那時閆暮初知道，她的延蕪哥哥，再也像不會從前那樣快樂了……
在人妖之亂之後，閆暮初找到過一個跟越灼相似的人，
但那人看不見她，那人很普通，很軟弱，
連越灼的萬分之一都沒有，
閆暮初陪著他走過平淡的一生，看著他成婚生子，壽終正寢……
後來青丘禍亂，延蕪帶著她來到南海妖虱…
一待就是幾百年……
那她接到鳴鸞的消息，讓她去北山妖市，有事相商……
去的時候，順便幫她帶個妖獸回去，
閆暮初被延蕪關了幾百年，有機會出去，她求之不得，
就算是做苦力，她樂意……
也就是那一次，她遇見了另一個跟越灼相似的花……
她明明可以不管那饒，但是她忍不住，
故意忽然出現，故意幫助他療傷，
後來她求著鳴鸞叫她出去，鳴鸞不答應，她就偷偷摸摸地跑出南海妖虱…
一步一步靠近那個跟越灼相似的人，
直到跟著他回到扶風，閆暮初才知道他是樂正家的少家主，樂正長陵……
那她故意散發出自己身上的蘭花香氣……
從前越灼很喜歡這個味道，她像知道樂正長陵也喜歡嗎？
樂正長陵聞到香氣之後，就一臉癡迷，
閆暮初將自己交了出去，卻沒有想到身上香氣散盡之後，
樂正長陵翻臉不認，要趕她走……
那時她真的很傷心，也真的沒有再回去找過他……
甚至一度自嘲自己，“他不是越灼，再相似……也不是……”
閆暮初記得越灼的每一句話，
那次見麵之後，閆暮初在鳴鸞哪裏聽，樂正家少家主前往北山妖市除妖身受重傷，
閆暮初抑製不住自己關心，緊趕慢趕跑到北山妖市，
隻看到樂正長陵手臂鮮血直流，見她來了對著她傻笑，“我以為你再也不見我了……”
閆暮初知道自己被鳴鸞騙了，頭也不回的走了，
再後來就是姬冉的事情，她出來幫姬冉，
卻還是想去見見他……
閆暮初從蘿莉懷中抬起頭，伸出雙腿從軟榻上站起身來，
“洛洛，扶我過去……”
蘿莉重重地舒出一口氣，扶著閆暮初走向樂正長陵，“讓她在妖市裏養著也不行嗎？”
華裏搖頭，如果是以前，還有南海妖市的靈泉，
別一個閆暮初，再來十個也能養好，
現在靈泉水用一點少一點，
華裏並不想把僅剩的靈泉水給閆暮初用，他想留給奕叡……“如果可以我會讓她做選擇嗎？”
對此…閆暮初並沒有多一句話，
而是在蘿莉的攙扶下，坐在樂正長陵身邊，
蘿莉放開閆暮初的手臂，“孩子以後會有的……”
閆暮初知道她是想勸誡自己，但是她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可能撐不到那個時候……
即便沒有這個孩子，她妖丹受損是事實，
在扶風的時候，她的修為就被打散了，
如果不是樂正長陵把靈力渡給她，她現在哪裏能坐在這裏，
哪裏能撐到華裏救自己，
閆暮初伸出帶有顫抖的雙手，捧著樂正長陵的臉頰，“我來尋你，與你白頭偕老，予你兒孫滿堂……”
在閆暮初雙手接觸到樂正長陵的一瞬間，
樂正長陵周身凝聚的靈氣開始潰散……
“怎麽回事？”姬冉大喊一聲，她花了大價錢救回來的人，“華裏快看看！”
要是就這麽廢了，這錢就白花了！
華裏伸出手，都還沒有觸碰到樂正長陵，
樂正長陵就睜開了雙眼，映入眼簾的不是閆暮初，
而是被他嚇了一跳的華裏，“你是誰？”
華裏後退了半步，看向姬冉，
在樂正長陵問華裏是誰的時候，華裏等人就意識到，他靈力沒了，
甚至可能靈脈受損了，從此跟除妖師無緣，
因為……在他的眼前，閆暮初正對著他的臉頰，
樂正長陵見沒人回答自己，轉頭看向姬冉，“這裏是哪裏……暮初呢？”
“她……”姬冉很想告訴樂正長陵，閆暮初就在他的眼前，
但是她開不了口，她要怎麽告訴樂正長陵，
他靈力在一瞬間散盡，閆暮初就在他的眼前，
聽見樂正長陵得話，閆暮初愣了片刻，
凝聚妖力，努力想要顯出自己的身形，
“這是？”
眾人看著閆暮初妖力源源不斷的湧出，“暮初，停下！”
即便閆暮初已經很努力，樂正長陵也隻能看見一個模糊的身影，“暮初……”
閆暮初輕輕點頭，“長陵……我沒事……”
樂正長陵耳邊一陣嗡鳴，“暮初你什麽，我聽不見……”
明明就在眼前，樂正長陵看不見她，摸不到她，
甚至連聲音都聽不見，
姬冉咳嗽兩聲，“華裏快穩住他的靈力，看看他怎麽回事……”
“我靈脈受損了，對嗎？”
華裏點頭，都不用再查看，都知道他是靈脈受損……
除妖宗最強的青年除妖師……
如今……成為了一個廢人，“還有機會重鑄靈脈嗎？”
“你……”華裏開口，話都沒有完，嘴巴就被蘿莉捂住……
閆暮初如今妖力不濟，沒有辦法顯現出來，讓樂正長陵看到自己，
而樂正長陵靈脈受損，沒有辦法凝聚靈力看見閆暮初……
鴻騖伸手按在閆暮初肩膀上，“你把孩子流掉，我救他……”
“孩子？”樂正長陵看見鴻騖的手搭在半空，哪裏應該坐著閆暮初，“我們有孩子了？”
從樂正長陵的聲音中，姬冉聽出了喜悅，
但是她並不覺得這是一件開心的事情，
她不想去折騰半，救回來兩個人，
兩個都是廢人，都不把自己的命當一回事，
“懷孕會讓暮初體內的妖力，全部流到孩子身上，她現在妖丹受損，沒辦法迅速凝聚靈氣將靈氣轉練為妖力……”
“所以……”樂正長陵聽明白了，“暮初，這個孩子…我們不要……”
聽見樂正長陵得話，閆暮初抬頭看向蘿莉，
原來……洛洛從前的，相似卻不是，是這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