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1章 淵源
“是，祖父，我這就帶二叔離開。”傅成文趕忙應了一聲。
隨後，他忙蹲下身扶著傅景明起身。
傅景明還想說話，被傅成文捂著嘴巴給拖走了。
屋裏，傅振國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麵色無奈。
“讓殿下見笑了，我這個二兒子啊，從小到大就沒讓我省心過，總是做出這樣那樣的事情來。”言語間，滿是無奈。
雖然無奈，倒也沒有多少苛責。
顯然對這個二兒子，也是喜歡的。
顧承臨其實很喜歡傅家的氣氛。
沒有拘束，也沒有勾心鬥角，兄弟叔侄之間的相處特別融洽。
這是皇家親緣之間所沒有的。
也是他從上古到如今，缺失的，不曾擁有的。
所以聞言隻是不在意的笑了笑，道：“無妨，二叔小孩兒心性，在家人麵前倒也無傷大雅。”
他說這話，分明就是不把自己當成外人的說法。
不過自從上次顧承臨不遠千裏奔襲而歸，隻是因為他猜到了皇上可能會有的動作，跑回來護著他的舉動，已經足夠讓傅振國對他感激，將他當做親人，不當外人看了。
更何況，顧承臨和穆成雪感情極深，他們若是成親，確實也算不上是外人了。
要不然，他也不可能會想要把這個可能顛覆王朝的天大的秘密告訴顧承臨了。
“殿下，接下來我要說的事情茲事體大，咱們還是去密室說話吧。”傅振國沉聲道。
顧承臨倒是沒想到傅振國會這麽的鄭重其事。
不過既然傅振國開口了，他也沒有拒絕，微微點頭道：“好的，那就聽外公的，咱們走吧。”
隨後，兩人從書房裏，轉移到了密室裏。
在密室坐下之後，傅振國顯然有些沉重，沒有立刻開口。
顧承臨也沒有催促，慢條斯理的喝著茶。
自從他恢複了記憶之後，這世俗之間除了穆成雪的安危和喜樂，已經沒有什麽事情能夠引起他的情緒波動了。
就算傅振國告訴他：他傅振國想要造反，想要把皇上給弄下來，讓他傅家人做皇帝，他也不會震驚。
心態已經平和，又何談震驚呢？
傅振國考慮掙紮的時間沒有太久。
畢竟他早就已經做下了決定，雖然事到臨頭的時候有所動搖，可這一份動搖並不會直接的消散。
“殿下，當今聖上，並不是殿下的親生父親。”傅振國沉聲道。
顧承臨捏著茶杯的手頓了頓。
旋即抬眸看向傅振國，麵色帶著幾分的好奇。
“他不是？所以，我確實是先皇的孩子？”顧承臨問。
傅振國觀察顧承臨的麵色，見他並沒有震驚，也沒有意外，更加沒有多少失措，心裏倒是有些驚訝。
正常人，遇到這種事情，不都是會震驚的嗎？
顧承臨的反應，委實讓他有些摸不著頭腦。
不過傅振國既然開了口，就沒打算說一半留一半。
所以他微微頷首道：“是的。先皇和您的母妃感情甚篤，便是在民間也是一段佳話。可惜的是先皇的身體不太好，登位之後沒多久，就病入膏肓，藥石罔效。”
“後來，先皇駕崩，當今聖上找了個由頭，將您的母妃收在後宮之中。”
“當時，她是不願意的，想要追隨先皇而去。不過她發現了肚子裏的孩子，也就是您的存在，所以她沒有辦法，就留下來了。”
“本來她是想要告訴聖上的，不過她當時意外發現，先皇的死不那麽簡單，或許和當今聖上有關，覺得不寒而栗，便打消了告訴他的念頭。”
“再後來，她生下了您。”
“在宣布懷有身孕之前，她用手段讓聖上以為他們已經結合，讓聖上以為您是他的親生骨肉，所以您出聲之後，聖上對殿下很好。”
“可惜的是，後宮的女人為了爭寵，開始散播謠言，說您不是聖上的孩子，是先皇的。”
“雖然這不是謠言，可這真相也是不能夠讓人給坐實的。所以您的母妃，在後來被人給害死的時候，她才會毫不反抗。”
“她在用她自己的死，捍衛這個秘密。她希望她死了，皇上能夠看在她的份上，對您好，打消懷疑。”
“可惜的是，她死了之後，事情並沒有按照她的想法發展。沒有了母妃庇佑的我過得更慘了。而皇上，也沒有絲毫要插手幫忙我的意思。”顧承臨淡淡的笑了笑，接話道。
傅振國聞言沉默。
這話他也沒有發言權，也接不上。
畢竟顧承臨的幼年他並不曾參與，也不知道顧承臨當初都發生了些什麽。
顧承臨沒有多少傷痛的感覺，反倒是說：“不過讓我奇怪的是，當初我母妃舍棄性命，想要讓這個秘密跟著她去地下，這事兒您又是怎麽知道的？”
“我欠你母妃一個恩情。她告訴我這些，讓我答應她在你性命攸關的時候，救你一命。”傅振國淡淡道。
顧承臨聞言輕怔，“所以，我年幼時有一次差點死了，是您救了我？”
傅振國淡淡的頷首，平靜道：“雖然您遭受苦難不少，但是我覺得，一個男人經受磨難，才能真正的成長起來，所以當初我沒有過多的插手您的生活。”
“隻是沒想到……”傅振國說著，苦笑了一聲，道：“沒想到您後來會身中奇毒，藥石罔效。這事兒一直是我心中難言的愧疚。”
“所以當知道您的病被雪兒治好了，我雖然麵上震怒，但是心中卻是慶幸的，慶幸我的疏忽，雪兒幫我挽救了。否則我便是將來死了，也不知道該如何麵對您的母妃。”傅振國輕聲說。
顧承臨是真的沒想到還有這樣的插曲在裏麵。
不過他不得不讚歎一聲，傅振國不愧是老薑，這樣的事情，他瞞得死死的不說，連演戲都演得那麽像。
當初，他都被他騙過去了。
“您倒是厲害得緊，瞞過了所有的人。”顧承臨忍不住打趣了一聲。
傅振國苦笑了一聲，道：“其實這種事兒是我所不擅長的，不過是被逼無奈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