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8章 登徒子南王殿下
“會的阿雪,你要相信,你母親心中肯定也是渴望著親人的。”顧承臨輕聲道:“你和她相處的時間雖然不長,但是這一點上,你應該能夠有所體會才是,不是嗎?”
當初將穆成雪接回身邊的時候,穆成雪曾詳細的說過和韓夫人相處的時候的事兒。
當時穆成雪提起韓夫人時的興致勃勃,他至今記憶猶新。
哪怕當時兩人看著也不過是救與被救的關係,可或許有些親緣是無法阻隔的吧,哪怕彼此雙方都不知道這份關係,卻也在冥冥之中忍不住彼此靠近,親昵。
畢竟穆成雪和傅瑤瑾之間不似他和皇上之間那般親情淡薄,她們之所以沒有親情,不過是從小就不在一起罷了。
“嗯,阿臨說得對,母親如果知道有我們這些親人在,相信她肯定會願意回到我們的身邊的。”穆成雪想到當初她和韓夫人相處時的場景,肯定的點頭。
細想當初和韓夫人相處時,她提起親人,提起孩子時的落寞,便可見,她是一個戀家的人。
若不是她體內的毒,加上有人特意壓製著她的記憶不讓她想起過去來,或許她早就想起過去,回到自己的家人身邊了。
若是真不在意自己的家人,也不會在提起的時候,悵然若失。
隻是她點頭的時候,心中難免冒出一個問題來。
那就是,若是傅瑤瑾回來了,那麽,韓尚之要怎麽辦呢?
和傅瑤瑾相依相守多年的韓尚之,如果失去了傅瑤瑾,他的人生又會是何種模樣呢?
或許是因為穆成雪的人生之中從來沒有過韓尚之的參與,更沒有任何與他相關的人和事存在過,所以穆成雪對他並不感冒,也沒有共情的心理吧。
對穆成雪來說,傅瑤瑾,傅家,才是她的親人,她曾渴望的,能夠給她親情的親人。
至於韓尚之……失去了傅瑤瑾之後會不會難過,會不會活不下去,她還真的是沒有考慮那麽多。
再說了,韓尚之可是一國之君,總不至於會失去了一個女人,就要死要活的吧?
不過當她把韓尚之的形象換掉,換成她和顧承臨的時候,卻禁不住生出一種心思來。
若是他們之間,怕是就算要阿臨放棄一起,他也會選擇和她在一起的吧。
“別擔心,若是外公真的去接母親,我會跟他一起走一趟的,保證順順當當的把母親給接回來。”顧承臨見穆成雪尤有擔憂,低笑了一聲,說。
穆成雪聞言這才恍然想起,她家阿臨如今可是和她外公同一階層的頂級高手,有他出麵,和外公合力,還真的是完全有可能兵不血刃的將她母親給接回來。
畢竟按照外公所言,先天境後期便是各個國家的頂尖高手了。
基本上,有一個先天境後期的高手,便能夠記入中大國之中了。
鬲國和戰國的實力還是有些差距的,應該隻有一個這個境界的高手。
便是他們有兩個,那戰國明麵上也是兩個。
冒出個顧承臨這麽年輕的高手,鬲國真不一定得罪的起。
哪怕韓尚之再瘋狂,也不敢拘著母親不還的。
想到這裏,穆成雪頓時笑了,一臉期許。
“那到時候可就要辛苦我家阿臨了喲。”穆成雪笑盈盈的說。
顧承臨抬手點了點她的鼻子:“傻。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幫自己做事,有什麽好辛苦的。”
這樣的情話,總是甜膩得讓女人無法拒絕的。
哪怕是重活一世的穆成雪,也不例外,無可避免的淪陷在了顧承臨為她編製的情網之中。
尤其是,顧承臨這人得天眷顧,生得極好,被譽為天下第一美人。
他本是清清冷冷的一個人,似遺落人間的謫仙,旁人便是多看一眼,都會覺得這是褻瀆。
可是當他看穆成雪的時候,眉眼深邃卻又透著情深,那模樣就好像他的整個世界都隻能夠容納得下穆成雪一個人,多一丁點旁人都不允許。
這樣的人,就好像甘願為了一個凡女被貶落凡間的仙人,飄逸出塵卻又讓人不可自拔。
這樣的專注,也足夠讓任何女人為之傾心,挪不開眼。
同樣的,穆成雪也不例外。
被他這樣看得久了,穆成雪輕輕咽了口口水,心裏隱隱渴望。
然而顧承臨還沒讀懂她眼眸之中的晴雪,下一瞬,顧承臨便覺得自己的眼睛被蓋住了。
眼前一片黑暗,顧承臨卻並沒有慌亂。
他隻是溫和淺笑著開口:“阿雪怎麽忽然將我的眼睛給蓋住了?不想叫我看你?嗯?”
他的聲音輕柔,委實讓人無法拒絕。
“你那樣盯著我看,我受不了。”穆成雪臉色微紅,卻是老實的順從心意開口。
她喜歡他,愛慕他,戀他,癡迷於他,從來不曾在他的麵前遮掩分毫。
她愛他,早已說過太多太多次了。
顧承臨聞言像是低笑了一聲,再開口時聲音是從喉嚨之中滾出來的:“如何受不了了?我又沒要吃了你。”
那是因為我看著你這般,想把你給吃了。
穆成雪在心裏念叨著這話的時候,好懸沒脫口而出。
不為旁的,就為他方才看她時委實太過撩人。
以前聽那些富家小姐聚在一起閑聊時說哪家公子生得俏,眼神撩人,讓人恨不得將之撲倒的話語,她沒有所覺,便是看到不少出彩的富家公子,她也沒有多少怦然心動,隻覺得她們那些說法,不過誇張罷了。
可直到如今,與他相處下來,方覺此言不假。
可不就是有人生得美麗奪目,讓人恨不得撲倒麽。
好不容易,她才忍住了到了嘴邊的話,可一張俏臉卻已然紅透。
她輕咳了一聲,道:“哪裏沒有?看著就像是要吃人的模樣。”
事實上,並沒有。
他看她的目光不凶,也沒有任何欲念,隻是那般含笑的模樣,卻格外的撩人心弦罷了。
“吃人?”顧承臨聞言低笑了一聲,笑聲愉悅,下一瞬,在穆成雪還來不及反應的瞬間,她便被人抱起來,放在了他的腿上:“怎麽吃?這樣吃?”
說著,他的唇瓣便印在了她的唇上。
如同方才輕而易舉抱起她一般,印得結結實實的。
哪怕她的手還覆蓋在他的眼睛上,可是他的吻,依舊穩穩當當的落在了她的唇瓣上。
就好像哪怕不看著她,他也能夠很輕易的吻住她一般。
穆成雪的手橫在兩人之間,兩人之間離得太近,一張臉早已不自覺的通紅一片。
她也沒想到這人會忽然有這樣的動作。
“還舍不得放開?”顧承臨低低的笑問。
那寵溺的樣子,就好像在說自家調皮的孩子一般。
一時間,倒是讓穆成雪不知道是該把手放開,還是繼續捂著了。
偏就那人似乎愛上了這般作惡,一邊輕輕啃噬著她的唇瓣,一邊含糊道:“不鬆開便不鬆開吧,就這樣吃著也好,如此倒也別有一番風味。”
含糊不清的言語讓穆成雪的臉色更紅了。
她忍不住放下手,撐在他的肩膀上,微微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嗔怪了一聲:“老不羞,怎麽變得如此不正經了。”
男人傾城的容色上染上了難得的豔麗,聞言溫雅一笑,美得讓人隻覺得驚心動魄。
“太正經了,阿雪若是跑了,可怎麽辦?”那含著淺笑的模樣,生生的透出了勾人的意味來。
穆成雪:“……”
被他這般看著,這般言論說著,竟是一句回應的話都說不出來。
眼前這人,怕是個假的顧承臨吧?
她怎從不知,他也是個如此情話頻出,叫人無法招架之輩?
穆成雪一張俏臉早已紅透,感覺自己的腦子有些暈。
說好的南王殿下清心寡欲,素來不喜辭色,對女子向來敬而遠之呢?
怎地如今調戲起人來,竟像是個登徒子似的,委實叫人難以招架。
“怎麽不說話?是在回味我方才對阿雪的所作所為?”顧承臨含笑間湊上前,用鼻尖輕輕蹭了蹭她的,盡顯親昵之態。
再開口,言語調戲依舊:“阿雪無需回味,我本人就在這兒,阿雪想要我做什麽,我都可以。”
聲音低低沉沉,猶如陳年老釀,經久彌香,勾人犯罪。
而他說的話,更是有種,我躺平任卿為所欲為的感覺。
穆成雪:“……”
老天爺,快來把這不正經的收走吧,她快受不住了。
眼看著穆成雪的耳畔越來越紅,臉上也幾乎都快滴出血來了,顧承臨又低低的笑了。
他稍稍移開身子,與她保持了些距離。
穆成雪這才感覺兩人之間那種逼仄的感覺散去,那種臉紅得要爆炸,心口憋悶得心髒恨不得跳出來的感覺散去了些。
隨著新鮮的空氣從緊緊憋著的心口湧入,讓她有種重新活過來的感覺。
整個人都跟著放鬆了下來。
“我再不退開,是不是打算就這麽憋死自己?”顧承臨無奈的開口問她。
他就是看著穆成雪直勾勾的盯著他,都顧不上呼吸,這才稍稍退開的。
果然,待他退開之後,她才從那種憋氣之中緩過神來。
這丫頭,真是一點都禁不住逗弄。
穆成雪聞言低咳了一聲,沒好意思回話。
心想,就他那樣,誰能招架得住?
以往隻聽人說,他是世間謫仙,人間美人,眼下看來,哪裏是什麽謫仙美人,分明的禍國妖孽,男狐狸精才是。
顧承臨又道:“怎麽都在一起這麽久了,還是這麽禁不住逗?”
言語之間,失笑之意特別的明顯。
穆成雪聞言沒好氣的、嗔怪的看了他一眼。
“你還好意思說?”
“就你這副尊榮,這般動作和言語,放在誰身上,誰能招架得住?”言語間,抱怨之意特別明顯。
顧承臨聽了,眼中的瀲灩之意頓時展現了出來。
“哪副尊榮?嗯?可還能入姑娘的眼?”顧承臨含笑低語。
穆成雪:“……”
別笑了成不?再笑,她這心髒都要停不下來了。
阿呸,心髒可不能停,停了可就死了。
可是再這麽噗通噗通的狂跳下去,她感覺她也快被跳死了。
穆成雪往他懷裏一撲,索性不去看他。
那人簡直有毒,一張臉,一雙眼,生生能將人的魂給勾了去。
也是她上一世眼瞎心盲,連見都不曾見過他這個未婚夫,便將他給推卻了去。
想著,穆成雪不由得想,如果他喜歡上了別人,是不是也會對著別人笑得這麽勾魂奪魄?
越想,心裏便越不是滋味。
明明知道上一世是她自個兒的錯,卻還忍不住瞎想。
“阿臨,若是你我這一世也不曾在一起,你會不會喜歡上旁的女子啊?”
小姑娘的聲音透過他的胸腔傳遞出來,帶著淡淡的沉悶,問話間,又似帶著淡淡的不愉快,像極了耍性子的小丫頭。
顧承臨有種被自家小姑娘看重的感覺。
他低笑了一聲,說:“不會。”
“除了阿雪,誰也不喜歡。”
他的聲音清淡,說出口的話,卻是半點都不曾敷衍。
聲音雖然輕,但是卻透著鄭重。
穆成雪小聲嘟噥了一句:“誰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真的?都說這男人花心,薄情寡義……”
說著說著,穆成雪忽然想起許久之前做過的那個夢。
夢回上一世,不僅有她自己,也有他。
彼時,他在她的大婚之日吐血連連,隨後消失於京城,再出現時,卻聽聞她已經身故的噩耗。
所有人都相信她是暴斃而亡,唯獨他,潛入水中,將已經被湖水泡得發漲的屍體給撈起。
她的屍身惡臭難聞,他的屬下滿臉嫌棄,可是他卻溫柔著瀲灩的眉眼,不顧她已經腫脹難看,青紫嚇人的臉,輕輕吻在她的唇瓣旁,對她說:“阿雪,我帶你回家。”
那一句“阿雪,我帶你回家”,成為了她兩世的執念,從上一世,到這一世。
再後來,他死了,在保不住她已經腐化的屍體後,陪著她的屍體一起死了。
她更願意相信,那是她上一世死後不曾知道的事情,而非一個簡單的夢。
上一世她那般對他,他尚且不離不棄,這一世,怕是也一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