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5章 確認就是瘟疫
穆成雪進屋給婦人把脈之後便沉斂了眉眼,陷入了沉思。
眼前這位婦人的脈象看似和風寒差不多,但是穆成雪敢肯定她得的不是風寒,而是一種有點像風寒的病症。
可具體是什麽病症,要用什麽藥物來治療,穆成雪一時間卻也想不出來。
這才是她接觸的第一個病人,她也不能夠確定這病的厲害程度,會不會傳染之類的。
不過在給婦人把脈之前,她給得過病的男人也把過脈,男人的脈象並沒有什麽異常,所以穆成雪倒是微微鬆了口氣,並沒有著急下定論。
“這位大哥,這樣,你先好好照顧嫂子,我先去別的村民家再看看,然後和禦醫商量一下,看看他們那裏有沒有和這位大嫂的情況一樣的,再來討論我們該用什麽藥給她治療,你看怎麽樣?”穆成雪說。
她這麽說,完全是為了安撫這個村民的心,不想讓他太過焦慮擔憂。
畢竟禦醫的名頭在百姓的心目當中,絕對是比普通大夫要好使的。
但凡能夠當上禦醫的,醫術定然是極好的,這在百姓的心裏,是早就認定了的事實。
“好的好的,那就勞煩大夫了。”男人千恩萬謝的將穆成雪幾人給送出了門。
隨後,穆成雪他們繼續往前走,排查著。
越是往裏走,情況就變得越發的糟糕。
因為後麵基本上每一家都有人正處在病中,病症和最開始的那個婦人一模一樣,區別不過在於程度的輕重罷了。
有的家庭是跟第一家情況一樣,最開始得病的人病好了,後麵變成了家裏的人得病了。
有的家庭卻是得病的人還沒好,家裏人也跟著得病了。
而有那麽幾家,更是全家三五口人,全部都得病了。
最開始那家家裏的婦人情況算是輕的,好的,後麵林雪兒他們排查到的,情況嚴重的,身上都已經開始出現不同程度的膿包,膿斑,潰爛開來之後散發著惡臭,混合著屍臭,越發顯得臭不可聞。
將後半個村子所有的人家都走過了之後,一行人站在某個廢棄的屋簷下,看著外頭依舊連綿不斷的細雨,齊齊的陷入了沉默。
“所以,真的是瘟疫,對嗎?”許久之後,張大有才開口說話,聲音裏帶著明顯的哭腔。
穆成雪他們看向他時,能看到他的麵色慘白,一副彷徨無措的模樣。
“嗯,可以確定是瘟疫了,還是具有傳染性的瘟疫。”穆成雪輕歎了口氣,回應。
排查下來,終於確定這個村子裏確實有瘟疫,事情塵埃落定之後,穆成雪反倒平靜了下來。
其實對她來說,並不是說事情確定之後,才變得可怕,在忐忑難安之中的焦灼,才是最摧折人心的。
真正確定了是瘟疫之後,她倒是覺得平靜了,自然了。
因為確定有瘟疫之後,能夠想辦法進行治療,想辦法解決,能夠開始處理眼前的情況。
可是在不能夠確定的時候,卻要在彷徨擔憂之中去確定,這個過程反倒是最煎熬的。
“那我們剛剛走了這麽多家,我們會不會也傳染了?現在我們該怎麽辦?嗚嗚,我不想死啊,我一點都不想死啊。”張大有崩潰的抓著頭發痛哭了起來。
“嚎什麽,人家幾個小姑娘都沒吭聲,你一個大男人在這兒嚎,好意思麽你?還是不是男人了你?”一旁的韓墨見狀嫌棄的開口。
“我怎麽就不是男人了?男人怎麽了?男人就不能哭了嗎?我這都快死了,還不允許我哭一下啊。”張大有委屈的說。
“誰說你就會死了?”韓墨額頭上青筋直跳,特別想剖開眼前這人的腦袋,看看裏麵裝的都是些什麽玩意兒。
說他草包都抬舉他了。
“可是瘟疫都很厲害啊,但凡有瘟疫,不都要死很多人麽?”張大有委屈巴巴的說。
“那你怎麽不說,瘟疫最後都是能夠被治好的?”韓墨沒好氣的應。
張大有一聽,咦,好像還真的是這樣的耶。
“所以,我們不用死了是嗎?我們還能好好的活著,是嗎?”張大有順就按驚喜的問。
韓墨:“……”
他們這是遇上了個什麽樣的奇葩?話癆就算了,好像還有點蠢。
強忍著揍人的衝動,韓墨不想在青桃的麵前敗了形象,默默的移開視線,不再搭理張大有。
“哎,你怎麽忽然不理我,不說話了啊?我問你呢。”張大有見韓墨不搭理他,完全忘記了剛剛的害怕,主動往韓墨的跟前湊。
青桃看著韓墨額頭上青筋直跳又強忍著的不耐煩的模樣,怕他真的把人給打了,便主動開口道:“死不死的,不是現在誰能夠定論的,人有旦夕禍福,誰也不知道下一瞬會發生什麽事情,不是嗎?”
張大有聞言,麵色頓時垮了下來。
青桃卻是接著道:“不過你放心吧,我家小姐的醫術很好的,她和其他的大夫們一起研究,肯定能夠想到治療瘟疫的辦法的。”
“再說了,按照你們這兒第一個得病死去的人開始算,這瘟疫出來都一個多月了,雖然有人被傳染,但是也都是近距離接觸的人,說明傳染性不是很強。
咱們剛剛去排查的時候就走了一圈,不會這麽倒黴的就被傳染上的。”青桃耐心的解釋道。
“這麽說,咱們不會有事兒的,對嗎?”張大有聞言頓時雙眼冒光,特別驚喜的問。
“也不能這麽說啦,會不會被傳染,會不會出事兒,都是概率性的事情,這人吃飯還有被噎死的呢,更何況是瘟疫這種大事兒了。
這個怎麽能夠肯定呢?你說是吧。”
張大有聞言麵色頓時又垮了。
韓墨見狀道:“青桃你別和他說那麽多,就像個傻子似的,瞎折騰,瞎蹦躂。”
“喂,你說誰是傻子呢?怎麽說我也冒著風險帶著你們到處去排查,你怎麽能這麽說我?太不厚道了吧!”張大有憤怒的說。
韓墨看了他一眼,不吭聲了,由著他自己一個人巴拉巴拉的說著話。
主要是韓墨覺得,就算搭理他,也是搭理不明白的,這個張大有總能整出那麽多的問題來,讓人無語得很。
一旁的穆成雪一直看著外頭連綿不斷的陰雨沉思著,一聲不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