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8章 反常
“小姐，那咱們現在怎麽辦？”紀曉燕的貼身丫鬟碧池似乎一點都不為她異於尋常的表現所吃驚，反而異常平靜的問。
那樣子，就好像她早就已經習慣了紀曉燕這一麵似的。
習慣了紀曉燕這不同於平時所表現出來的溫柔似水，端莊大方的猙獰模樣。
“可曾打探到她們現在在寺中何處？”紀曉燕問。
“打聽了，說是往後山桃林去了。”碧池說。
“後山桃林？可真是天助我也。”紀曉燕聞言心中頓時爽快得恨不能仰天長笑。
但她忍住了！
她不能壞了她在旁人眼中的乖乖女溫柔寫意的形象。
哪怕現如今這裏並沒有人認得她。
“走，咱們也去後山。”紀曉燕眼中閃過一絲的冷光，對著碧池開口道。
“是。”
碧池應了一聲，跟在她的身後往後山而去。
後山桃林。
此時的穆成雪和孟靈羽正背靠背坐在一棵桃樹底下閑談。
“嫂子，你和四哥什麽時候會成親啊？”孟靈羽問她。
穆成雪聞言微怔，隨後聲音極輕的說了一聲：“此事我也不知。”
雖然早在年前，顧承臨便同她說過，皇上親口允諾了年十五後早朝起便命欽天監觀天象，定吉日，讓他們成親。
可是今日是三月初三，距年十五已經超過了兩月有餘，卻半點風聲也沒有聽到，也未曾聽到顧承臨同她說起此事，想來此事是暫時提不上日程的。
事關皇家，皇室，想要定成親的日子，還得皇上那邊首肯，穆成雪對此心知肚明，所以也從來不曾催促過顧承臨。
因為她心裏清楚，顧承臨隻會比她更加想要同她成親。
如果時間定了，他不會不說。
他既然隻字未提，那便說明此事有變故。
既有變故，那她再問，隻會讓顧承臨難受，索性便裝不知，如此大家的日子都好過。
“嫂子，這卻是為何？皇上既給你和四哥定了親，為何不讓你們兩個速度一些成親呢？四哥都已經到了該成婚的年紀了啊。”孟靈羽不解。
“天子的心思，又豈是那麽好猜的？既然皇上未曾開口，便隻能等著了。”穆成雪輕歎口氣，說。
“以往四哥總說，身在皇家，總有太多的身不由己，我本不明白，如今倒是明白了。”孟靈羽也歎了口氣，說。
明明都已經定親了，定親的對象同自己也是兩情相悅的，可沒有得到皇上的首肯，卻硬是不能夠成親，也有夠身不由己的了。
難怪當初四哥會說，身為皇家子嗣，總有太多的身不由己。
“噗嗤，瞧你那樣，不知道的人，還真以為你知道多少大道理呢。”穆成雪看著她這般故作老成的模樣，不由得低笑。
孟靈羽聞言有些不好意思的紅了紅臉，然後鼓著腮幫子道：“嫂子，我哪裏故作老成了？我說的難道不是事實嗎？”
“是事實。”穆成雪說：“隻是，不單單是皇家之人身不由已，人隻要活在這個世界上，就會有這樣那樣的身不由己。
就好比我，好比你，好比你和沈知行的親事，難道不是如此？”
孟靈羽想了想，覺得還真的是如此。
如果不是因為有這個那個的約束，有這個那個的身不由己，她恐怕早在第一次在沈知行那裏受了委屈之後，就把這門親事給退掉了。
又哪裏來的後來這許多的事情？又哪裏來的這如今她糾結忐忑的心？
這樣想著，她不由得歎了口氣，道：“還是嫂子說得對，枉我癡長你兩歲，這點都看不清。”
穆成雪低低一笑，輕歎：“看不清挺好的。看不清說明單純啊，聰慧卻單純，多好啊。”
她能知道，那是因為她上一世經曆了太多的苦難，最後被折磨得不得不成熟。
畢竟如果你自己都不好好的愛你自己，凡事多為自己考慮，這世間險惡，旁人難道會替你考慮嗎？
單純至少說明，她從沒有經曆過那些不好的事情，從始至終，都是被人給護著的。
如果可以的話，她希望孟靈羽能一直這麽單純下去，否則的話，依著孟靈羽的聰慧，一旦受到不可避免的傷害，肯定是會飛速成長的。
到時候定然又是另一個受盡傷痛的她。
成長，都是需要慘痛作為代價的。
她尚且能好運重生，重生後能有一個顧承臨護佑，孟靈羽呢？也會有那麽好的運氣嗎？
這種概率性的東西，還是不要去賭，一旦賭輸了，那就是滿盤皆輸。
“單純有什麽好？”孟靈羽嗤笑一聲，道：“我倒是想成熟一點，免得有時候吵架都詞窮，不知道該說些什麽，說了人家也不搭理。”
孟靈羽想到每次和沈知行吵架，他都不接她的話茬，嚴重懷疑是自己吵架的水平不在線，沈知行都懶得搭理她，才會這樣。
穆成雪對孟靈羽如此清奇的答案也是感覺有些無語。
最後，她隻歎息了一聲，“靈羽，我是真心希望你不要麵對那些讓人不開心的，能夠快快樂樂的。”
“會的，有嫂子的囑咐，我相信我一定會的。”孟靈羽笑盈盈的回。
隨後，兩人又說了好一會兒話。
直到一股寒風吹來，穿著稍顯單薄的孟靈羽輕輕打了個顫，兩人這才停下了話頭。
“春寒料峭，你穿得少，咱們回寺廟裏去吧，免得一會兒你吹了風，感染風寒可就不好了。”
“好，那咱們回去吧。”孟靈羽感覺確實有些冷，也站起身來，道。
兩人正準備走的時候，孟靈羽眼角閃過一個人的身影，她猛的朝著桃林深處看去，眼中閃過些許驚疑不定。
“怎麽了？”穆成雪察覺到她的不對勁，偏頭看她，問。
“嫂子，你先回去，我去去就來。”孟靈羽說著，直接朝著桃林深處閃身而去，速度極快。
穆成雪頓時皺眉，喊了一聲：“靈羽，你做什麽去，快回來！”
然而孟靈羽的身影卻是以極快的速度消失在桃林之中，讓穆成雪根本就喊不住她。
穆成雪看著孟靈羽消失的地方直皺眉，心裏升起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