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0章 我選死別，她選生離
穆成雪的反問讓沈知行直接的呆住了，看著她一時間竟是不知道該說點什麽。
好一會兒，沈知行才打破死寂，開口道：“穆小姐會醫術，你……”
“我怎麽樣？我會醫術，就應該給她看病？”穆成雪打斷沈知行的話，問他。
沈知行沒吭聲，穆成雪接著道：“我會醫術，但我不是外頭開了醫館，掛了牌子的大夫，我想不想救人，取決於我的心情。”
“現在，我的心情並不好，沈統領看不出來嗎？”
“我的朋友也落水了，還是被你懷裏的女人給害的，你現在讓我幫你救她，不覺得不合適，很過分嗎？”
沈知行被說得一個字都接不上。
他下意識的反問自己，他是不是錯了？
還沒得了答案，穆成雪已經不耐煩搭理他了。
“沈統領，今日之事，我皆是看在眼中，你既對你懷中的紀小姐那般在意，何不好好珍惜？你同靈羽的婚事，若是你真有心，就找個機會，斷了吧，我看不得她往後日日都要受苦。”
穆成雪的話讓沈知行氣得胸膛不住的起伏著。
他冷聲反問：“為何穆小姐會覺得，我同靈羽在一起，便會讓她日日受苦呢？”
“難道不會嗎？”
“哪個女人會願意自己的男人在有危險的時候，棄自己於不顧，去救別的女人？哪個女人會願意自己的男人把別的女人看得比自己更重要？”
“那是因為我不知道她不會水。我……”沈知行胸膛極速起伏著反駁。
他不知道為什麽，孟靈羽對著他的時候，開口閉口就是退親，就是反悔，就是和離，如今連穆成雪這個外人，也是這樣說的，這讓他心裏憋悶不已，難受得很。
“沈統領覺得，不知道就能夠成為一個人傷害另外一個人的理由和借口嗎？”穆成雪冷笑著反問。
沈知行沒有吭聲。
因為他知道，這是不可以的。
任何借口，都不可以成為傷害的理由。
穆成雪又道：“沈統領既然把握不好對待紀小姐的度，就會不可避免的對靈羽造成傷害，既是如此，又何必成親？”
“本來，沈統領和靈羽之間說事，我是不該說太多的，但是今天沈統領的表現，當真叫我歎而觀止，哪怕基於朋友的立場，有些話，也不得不說了。若是因此冒犯了沈統領，就請沈統領見諒吧。”
說著，穆成雪淡淡道：“沈統領可知，若南王殿下敢似沈統領對靈羽這般對我，我會做什麽嗎？”
沈知行沒說話，眼中卻流露出了些許好奇之意。
“我一定會和他退親，另覓良婿。”
“若是南王不肯，那也好解決，那便殺了他，然後逃離京都。”
“若是運氣不好，被抓住了，大不了便是一死。若是運氣好，沒被抓住，從此逍遙於江湖間，豈不快哉？”
“別說靈羽不會同我這般決絕，她的性子與我相像，狠心起來，不亞於我。惹得她氣得狠了，遲早與你老死不相往來。”
“若說我會選死別，而她，選的便是生離。而這世間絕大多數的時候，生離才是最摧折人心的。”
“沈統領若不想鬧到那個程度，就且行且珍惜吧，莫要等到事情真正發生了，再來追悔莫及。”
穆成雪說完之後，不想再管沈知行，轉身離開。
而沈知行聽了穆成雪的話，卻是站在原地許久，未曾動彈。
久得靠在他懷裏的紀曉燕即便裹著被子，都被一陣陣的湖風吹得泛冷，幾乎都要控製不住自己的身子打哆嗦了，不由得在心裏一陣怒罵穆成雪多管閑事。
最後不得不睜開眼睛，
此時的穆成雪和沈知行都沒有想到，在後來，她的話會一語成箴，成為了無可避免的現實。
當然，這是後話了，這裏暫且不提。
顧承臨一直站在穆成雪身後不遠處等她，見她說完話走到自己的跟前，便伸手牽了她的手。
“你說沈知行便說他，做什麽把我扯進去？你明知我不是那樣的人，不會做那樣的事。”顧承臨輕柔的聲音帶著幾分無奈。
似是在抱怨，但更多的還是縱容。
“哎喲，你別生氣嘛，我那就是比喻，比喻曉得不，當不得真，你莫往自己身上套。”
“我知你最是看重我，跟沈知行那個拎不清的不一樣的。”穆成雪說。
當湖風帶著這隱約的聲音傳到了沈知行耳朵裏時，拎不清的沈知行的麵色扭曲了一下。
他從小到大，還是第一次被人說他拎不清！
那滋味，可酸爽了。
但是穆成雪和顧承臨已經走遠了，他也不是那種會衝上去和人講理的人，於是就隻能自己生悶氣。
而自己生悶氣的後果就是……紀曉燕站在原地，更冷了。
終於，紀曉燕忍不住了，雙腳都站麻了，全身都冰涼了的她隻能哆嗦了一聲，嚶嚀著睜開眼：“好……好冷啊，知行哥哥，我好冷……”
可不冷嗎？
她落水之後雖然被沈知行救了，上來也裹了被子，但是沈知行的心思分在孟靈羽的身上，哪裏有多的心思去管她？
於是，被子裹了也跟沒有裹似的。
沒人幫她把被角給抓緊，上頭漏風，呼呼的往裏灌，再加上全身濕透了，冷得紀曉燕直打哆嗦。
偏偏沈知行跟個石頭似的，杵在那兒不動。
最開始的時候，紀曉燕還能忍，時間久了，她便忍不住了，隻好嬌嬌柔柔的開口說話。
沈知行聞言低頭看了她一眼。
見紀曉燕自己醒了，便道：“我送你回去。”
紀曉燕隻好輕輕點頭應了。
許是心裏有事兒，一路上沈知行都很沉默。
而紀曉燕也不敢在這個時候沒話找話，隻能安安靜靜的呆在他的懷裏。
心裏卻早已經亂成了一團。
沈知行的變化是很直接的。
這樣的變化讓紀曉燕心裏發慌。
本就沒有得到沈知行心的她，這會兒感覺越發的無法掌控住沈知行了。
都怪穆成雪和紀曉燕，如果沒有他們，就好了！
紀曉燕想著，眼中滿是幽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