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8章 最壞不過一死
景飛然的話讓穆成雪和顧承臨遍體生寒。
那種靈魂爆裂的場景，他們甚至都無法在腦海之中模擬出那樣的畫麵來。
也是直到此刻，兩人才意識到，修煉靈魂之力，到底有多麽的危險。
顧承臨看著穆成雪，唇瓣動了動，眼中滿是壓抑的痛苦和歉意。
如果不是因為他，穆成雪也不會走上這一步。
要不是為了幫他清除體內的寒毒，穆成雪不會將寒毒靈智引到自己的身上。
不將寒毒靈智引到她的身上，她就不會因此失去內力，不會失去自保之力。
更不會不會因為要壓製寒毒靈智而被迫走上修煉靈魂之力的這一條不歸路。
“阿臨，不怪你。你看我這不是沒事，好好的不是嗎？”穆成雪見顧承臨將過錯都歸咎在自己的身上，趕忙抓著他的手，低聲勸說。
因為靈魂受創，帶著穆成雪整個身體也跟著出了問題，握著顧承臨的手指冰涼得刺骨。
穆成雪感覺到不好，下意識的想要將手給縮回來。
然而顧承臨卻是直接反手將她的手給攏在了掌心裏。
顧承臨沒說話，隻是默默的伸手把穆成雪另一隻手也給拿起，塞在掌心裏，用自己的雙手將她的雙手攏在其中，細細的摩擦著，替她取暖。
這個動作，曾經顧承臨寒毒加身之時，穆成雪也為他做過，如今兩人的處境相互置換了，穆成雪這才體會到那股能讓人不自覺便沉溺的，刻骨的暖。
她目光柔和的看著顧承臨，眼中滿是笑意。
“阿臨，不管怎樣，你都會陪在我的身邊，你都願意陪在我身邊，是不是？”
顧承臨垂眸看著她修長白嫩的手被他籠罩在掌心裏，心裏的酸澀和痛楚難以言喻。
“是，我願意。”顧承臨聲音低沉的應，帶著穆成雪未曾發現的沉黯。
阿雪，不管發生什麽，我自是甘願陪在你的身邊，隻是阿雪，我怕，怕我自己不一定能等到那麽一天。
雖然如今的日子平靜，可是顧承臨從來沒有忘記過，他自己的那一場三年大劫。
他不怕旁的，隻怕這三年，他找不到破局之法，最終不得不離開她。
到那時，她該有多難過？
“阿臨，隻要有你，對我來說就已足夠。隻要知道有你陪在我的身邊，我就什麽都不怕。”
“你看啊，我已經機緣巧合之下，修得了旁人一輩子都不會知曉的靈魂修煉之法，這說明我運氣足夠好，是不！”
“雖然這靈魂修煉之法修煉起來很是凶險，可就算是武者修煉武功，還有可能走火入魔呢，一點風險都沒有，這才不正常，是不？”
顧承臨沒吭聲，隻是默默的替她暖著手。
穆成雪又道：“而且飛然說的那個禁製，雖然說有危險有限製，可是卻也能夠幫助我更快的進入正軌，鍛煉我怎麽用靈魂之力，不是嗎？”
“阿臨，咱們都清楚，任何事物都有其不可改變的兩麵性，有好處，就會有壞處。我們所能做的，便是盡力的把好處給爭取出來，而不是想著有壞處，就不去做了。”
“阿雪……”顧承臨忽然開口打斷她。
穆成雪抬眸看他。
“阿雪，不要再說了，休息吧，這事兒我不會阻攔你，我會支持你的。”顧承臨平靜的開口。
如果讓她活下去的代價就是在平順的生活之前必須冒險，那他寧願讓她去冒險。
總好過，因為畏懼，畏首畏尾，整日在忐忑之間度過。
穆成雪聞言麵上湧現出一抹淺笑來，“謝謝你，阿臨。”
“傻氣。”顧承臨將她的手舉到唇邊輕輕吻了一下，神色寵溺。
“阿臨你低頭，我有句話要和你說。”穆成雪又道。
顧承臨乖乖的順勢低頭朝著穆成雪靠近。
“什麽話？”顧承臨問。
他的話音剛落，床上的穆成雪已經借用腰腹的力道坐起身來，吻住了顧承臨的唇。
於是，他的下一句話便被堵在唇齒之間。
這個吻未曾沾染絲毫的情欲，幹淨又純粹。
在顧承臨未曾防備的瞬間而來，又在顧承臨毫無準備的瞬間抽離。
穆成雪重新躺回床上，抬眸看著顧承臨笑：“放心吧，哪怕是為了你，我也會好生修煉的。”
“而且飛然不是說了嘛，若修煉能夠一直有進展，壽命也會隨著延長。如果最後達到很高深的程度，便是壽與天齊也是有可能的。”
“如今我是靈修，而你也已經慢慢的在將內力轉化成靈力，開始修煉，為了咱們能夠有更多的時間相愛相守，咱們一定要努力修煉，共同進步，好不好？”
穆成雪的聲音輕輕的，柔柔的，落在顧承臨的耳中，好聽，卻又帶著沉甸甸的壓力，讓他有些呼吸困難。
“好。”許久之後，顧承臨才擠出這麽一個字回應穆成雪。
得了顧承臨的回答，穆成雪這才鬆了口氣，緩緩的瞌合著眸子。
嘴裏還嘟噥道：“那我睡了，好困。”
靈魂受創，本來就會讓人覺得精力不濟，穆成雪撐了這麽久，這會兒早已經疲憊不堪了。
說著話，人已經睡著了。
顧承臨心裏有些發緊，他扭頭看向景飛然：“飛然，阿雪她沒事吧？”
景飛然看了一眼穆成雪，微微點頭，道：“放心吧，沒事，就是睡了。”
顧承臨這才鬆了口氣。
細細的替她掖好被子，起身朝著景飛然示意了一下，兩人一同朝著外頭走去。
“那個禁製，對阿雪的身體不會有影響吧？”顧承臨問。
“當然不會。禁製主要的作用就是讓她不能胡亂動用靈魂之力和神識之力，對她的身體並沒有壞處。”景飛然道。
“那她如果動用了超過禁製的靈魂之力，又會怎麽樣？”
“不怎麽樣啊。如果動用了超過禁製的力量，那麽禁製就會被崩毀，不複存在。如果說她自己能把力量控製得好，那麽就不會有事，如果控製不好，要不就跟現在似的，用力過猛，要不就跟上次似的，被寒毒靈智趁機搞事情。”
“總歸，最壞的結果，也就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