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恩怨當分明
兩人始終跟在穆成雪的身後,也試圖用言語刺激穆成雪,讓她放過李誌磊。
“穆成雪,你放了李大人,他受了重傷,不快點給他止血找大夫,他會死的。他若死了,你便背上了殺害朝廷重要官員的罪名,到時候就算你是老將軍的外孫女,恐怕也逃不過律法的懲治。”
“對啊,你放了李大人,我們放你離開就是。”
李誌磊最近在太子麵前很得臉,太子明顯的表現出了對他的喜歡,他們可不敢讓李誌磊死在他們的麵前。
而李誌磊剛剛雖然莫名其妙的替穆成雪擋了劍,可太子會不會怪罪,誰也不知道,他們也就是不想去賭那個萬一。
穆成雪不管他們兩人如何勸說,來到懸崖邊上之後,用腳踢起一根藤蔓。
她一手箍著李誌磊的脖子,另外一隻手卻是撈住了藤蔓,伸手扯了扯。
“你想做什麽?你……”兩個暗衛殺手隱隱有些不好的預感,其中一人開口大聲問著。
穆成雪嘴邊終於揚起了一抹輕笑,她偏頭看著兩人,低低道:“多謝二位一路照顧相送,我這就先走一步了,二位無需再送。”
說著,她腳下一個用力,手中的藤蔓頓時成了絕佳的武器,帶著她和李誌磊的身子直接飛過了懸崖,到達了懸崖的另一端。
穆成雪帶著李誌磊平穩的落地之後,她直接用內力將剛剛將她給當過來的藤蔓給震碎了。
兩個殺手看到這一幕,臉都氣黑了。
穆成雪嘴角揚起一抹調皮的笑意:“二位,後會有……後會無期!”
穆成雪本想說後會有期,但是想著這話未免太過不吉利,忙改成了後會無期。
李誌磊一直被穆成雪拽著奔逃,加上先前失血過多,傷勢加重,這會兒早已神智模糊,可驟然聽到這話,他還是感受到了話語間的頑皮之意,忍不住勾了勾唇,露出幾分笑容來。
雖然暫時擺脫了對方,懸崖也能很有效果的阻攔對方一段時間,但是穆成雪也沒有掉以輕心,帶著李誌磊又朝著森林之中走了好遠,這才尋了個隱蔽的洞穴帶著他鑽了進去。
李誌磊神智模糊,但好歹沒有徹底暈過去。
穆成雪將他丟在地上的時候,他還勉強撐著身子動了動,強撐著靠著洞壁坐著,讓自己更加舒服些。
穆成雪依舊恨他,但是卻也不得不感念他方才替她擋劍,救了她一命的恩情。
垂眸冷眼看著李誌磊好一會兒,穆成雪這才冷淡的開口問道:“你剛剛為何救我?”
李誌磊渾身發冷,甚至也有些模糊。
這種冰冷和他趕考那年被傷,險些死去的感覺一模一樣,那年他有清兒救他,如今呢?還會有人救他嗎?
這荒山野嶺的,旁人自是不可能的,而穆成雪……
李誌磊想起過往幾次和穆成雪接觸的情形,想起她對他的厭惡和憎恨,覺得要她救他,是不可能的事情,心裏也就越發的失望難當。
聽到穆成雪的話,他勉強抬頭看了她一眼,動了動唇瓣,聲音幾乎剛一出口就散了力道。
“我也不知道。”
他是真的不知道。
那個時候,他的理智自然是讓他離戰場遠一些,越遠越好,可是那個瞬間,他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就衝過去了,等他回過神來,他的腹部已經一個血窟窿了。
虧得當時穆成雪是半下蹲的姿態,殺手要殺她,刺中她的心髒,位置也要下移,而那個角度,剛巧就刺中了他的腹部。
若是刺中了他的心口,恐怕他這會兒早就死了吧。
李誌磊一邊在心裏苦笑,一邊神色恍惚。
穆成雪看著李誌磊,眼中神情閃爍。
李誌磊曾買通殺手要殺她的事情,她自然是知道的,可是,就這樣一個恨不得她去死的人,卻在最關鍵的時候,她隨時可能被殺的時候,衝出來救了她,這讓穆成雪很是不解。
“李誌磊,你……”穆成雪想要再問點什麽,可李誌磊卻腦袋一歪,好似死去了一般。
穆成雪猶豫了一下,蹲下身子,抬手落在他的鼻子下方,感受到極為微弱的氣息噴灑,知道他沒死,隻是失血過多暈了過去,心裏竟奇異的鬆了口氣。
倒不是她對他還有什麽眷戀和不舍,她對他的感情早就在前世被磨滅得幹幹淨淨,重生後,她對他唯剩下恨意,哪怕李誌磊千刀萬剮,她都不會有半點的不舍。
可偏偏,她這人不喜歡欠人人情。
不管剛剛李誌磊是抽了什麽風替她擋了一劍,總歸是救了她一命,她穆成雪欠了李誌磊一條性命。
既然得了他的恩惠,怎麽也要回報回去,才能毫無負擔的讓他去死。
於是,恨不得李誌磊去死的穆成雪,不得不想辦法救他。
穆成雪看著昏過去的李誌磊,咬牙罵了一句。
“該死的,真是便宜你這個王八蛋了。”
罵了一句之後,穆成雪也沒有耽擱,起身離開了山洞。
此處還是深林之中,因為人跡罕至,草藥自然是不缺的,她剛剛一路走過來,就看到好幾株藥草都是李誌磊這會兒可以用的,她得去采藥。
明明恨不得李誌磊去死,卻又不得不出手救他,這種感覺讓穆成雪感覺嘔死了。
但她實在不是那種能夠虧欠人恩情的那種,所以哪怕不情願,她還是會救李誌磊。
等她救了李誌磊,李誌磊死不了,把傷養好之後,往後他們該你死我活,還是你死我活!
還是那句話,她做人是有底線的,有些底線,不能去突破,突破了,真的就想做人都難了。
她救李誌磊是因為他這次救了她,她報恩。而她報恩之後,恩情兩消,再見兩人依舊隔著前世今生的恨,該想殺他,還是要殺他!
穆成雪在林中采集草藥之時,顧承臨也帶著人入了山林,來到了穆成雪殺死第一個人的地方。
濃鬱的血腥味讓顧承臨麵色微變。
雖然原地的屍首已經不在,但是那一地的猩紅還是刺痛了顧承臨的眼。
他死死的瞪著那一灘血跡,麵色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