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牙行所見
“這是為何？”青桃看著穆成雪，眼中滿是不解。
正常來說，做一件事情都是希望事情能夠順順當當的，而不是被人阻攔，曆經波折，那樣即便辦成了，也會滿心疲累。
可是穆成雪卻希望王雨柔反對，這讓青桃很是不解。
穆成雪淡淡一笑，道：“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隨後，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青桃雖然好奇，但是見穆成雪不想多說的樣子，也就按耐下性子，不再多問。
約莫走了半個時辰，馬車來到了城西的邊緣處。
城西這邊是京城最為混亂的地方，這裏乞丐紮堆，賭場，鏢局，牙行，各種三教九流都有，而穆成雪此番的目的地便是其中的虎鑫牙行。
虎鑫在這一片算是龍頭老大一樣的存在，裏麵收攏的人，什麽樣的都有，也能夠提供給穆成雪最大化的選擇。
穆成雪帶著青桃進門，當即便有牙行的人上前招呼。
“這位小姐，我是牙行的小二，我叫阿豪，敢問小姐是要買丫頭還是小廝？”
牙行的人眼力都很毒，穆成雪一身華服，四處打量的模樣，可不像是來賣人兒的。
穆成雪微微頷首，這才道：“丫鬟小廝都看看，有合心意的就多帶幾個。”
穆成雪此番過來，並沒有定死了要買幾個人，打的是寧缺毋濫的主意，若是真有看中的，她自會買下來，若是沒有看中的，她也不強求。
畢竟她這次買回去的人，可是要當成心腹來培養的，可不能什麽人都往回帶。
阿豪一聽，眼前頓時一亮，明白這是遇上大主顧了，當即熱心的介紹了起來。
“小姐，是這樣的，我們這兒丫頭和小廝是分開買的，小廝的價錢會比丫頭要貴一些，不過也要看情況去，比如有些丫頭會的東西如果多，價錢也會稍微高一些。普通丫頭的價格也就在十兩左右，如果有技藝的，聰慧的，便在二十到五十兩不等，小廝……”
阿豪介紹得很詳細，穆成雪默不作聲的聽著，顯得很有耐心。
等阿豪介紹得差不多了，穆成雪這才開口道：“先帶我去看看小廝吧，會武藝、辦事機靈的那種。”
“好的，小姐請隨我來。”阿豪一聽，眼前頓時一亮，忙道。
穆成雪要看的這種小廝，在所有的小廝之中，是賣得最貴的，最差都要五十兩起步，而但凡賣出去一個人，阿豪都是有提成的，他自然是積極的，畢竟誰也不會和錢過不去。
很快的，穆成雪隨著阿豪來到了一個牢房外。
為了防止人出逃，牙行都是有各種手段來懲治被賣來這兒的人的，不管男女，牙行的人都會將他們關在牢房裏，隔著厚實的柵欄，一遍又一遍的告訴他們，他們就是奴才，沒有人買就是廢物，就會被淘汰，被丟棄，最後吃不上飯，餓死什麽的。
期間還會用各種的刑罰折磨，將他們的骨子裏都刻上奴性。
除此之外，牙行還會用一種藥物控製買來的人，如果不聽話，就得不到解藥，就會受盡折磨而死。
而這些不聽話的人，通常會被當成典型，丟在剩下的人麵前，加深他們的恐懼和奴性。
可以說，牙行的人就不是人，不管男女，他們都被牙行訓練成了真正的奴才，不敢反抗的那種，他們在這兒，就是待價而沽的商品，僅此而已。
所以當阿豪帶著穆成雪來到牢房外時，整個牢房裏的人都騷動了起來。
“小姐，要買小廝嗎？我力氣大，小姐選我吧。”
“小姐，我會駕車，會拳腳功夫，選我吧，選我吧。”
“小姐，我武功好，我能以一敵三，選我吧。”
……
穆成雪剛一出現，便有無數的人各種各樣的自我推薦著，嘈雜的聲音此起彼伏，熱鬧的模樣跟在菜市場做買賣似的。
穆成雪被吵得微微蹙眉。
阿豪在一旁看到穆成雪皺眉，忙開口斥道：“都給我閉嘴，沒見姑娘還沒開口說話呢，吵什麽吵，囔什麽囔！”
阿豪的威力還是很大的，一眾自我推薦的人聞言紛紛閉緊了嘴巴，不敢再開口，眼巴巴看著穆成雪的模樣，眼中無不透露出渴望。
穆成雪心裏有些不好受。
這些人從本質上講，跟她沒什麽區別，都是人。生了兩隻耳朵，兩隻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巴。
可是他們卻滿心的奴性，沒有了自尊，在這裏跟物品似的，任由旁人挑選買賣。
而她，是那個來買的人。
同樣是人，一個在賣，一個在買，充滿了諷刺。
牙行真是個罪惡的地方，將人性的卑劣和低賤展現得淋漓盡致。
穆成雪對這些被訓練得充滿奴性的人心裏未必沒有憐惜之意，但是想想自己站在這裏要買他們當中的一個，又有什麽資格去憐惜他們？畢竟牙行買賣人口是很正常的事情，若是沒有牙行，那麽那些權貴之家的丫鬟哪裏來？小廝哪裏來？
光靠著窮苦人家的人自我賣身為奴，一年都碰不上幾個。
除非哪天，這世界能大變樣，變成自由做工，沒有終身賣身契的那種，牙行才可能會消失。
隻是這根本不現實！
穆成雪亂七八糟的想了一通之後，也不再讓自己的情緒左右自己，麵色冷靜的開口道：“你們不要擁擠，排好隊一個個的介紹自己。自己的姓名，來曆，擅長的事情，都簡單的說一下。”
穆成雪這正兒八經的模樣也讓眾人意識到她是真的想要買人，一時間，更加激動了。
在經曆了搶誰在第一個，誰在後麵的順序混亂之後，場麵終於開始變得竟然有序起來。
隨著一個又一個人的自我介紹過後，穆成雪算是大概了解了這裏的人。
簡單概括，這裏的人多半都是些有力氣的好手，有些比較機靈的，在力氣上就會有所欠缺，當然，還有些是會武功的，這樣的人很少，也就那麽兩三個。
而這兩三個，穆成雪都沒有看上，因為他們的眼神閃爍，看著就不老實。
穆成雪是想要給自己買個好用的手下，可不想給自己買個麻煩回去。
就在穆成雪心裏有些失望，覺得自己買不到逞心如意的下人時，一道聲音傳來，讓她不由得抬眸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