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聖地
書架的盡頭是一道鐵柵欄,上麵有一把大鎖,將裏麵與外界隔絕。
木野確定,那好像《元冊》的一絲感覺,就是從柵欄之後的某物上傳來的。
之前陸殷殷也有說過,這聖地中藏有天下書。嚴格意義上來說,《元冊》確實也不屬於功法一類,所以這聖地中有《元冊》也不無可能。
木野有些興奮,自己苦苦追尋的元冊可能就在眼前。但他還記得自己身處於學衛,學衛是個講規矩的地方。
於是找來陸殷殷,詢問她要入如何進入這鐵鎖之後。
木野將事情想得簡單,以為這鐵鎖與書塔二樓一樣,要麽成為學士,要麽成繁榮境的修行者就可入內。
然而陸殷殷的回答卻讓他有些失望。
“那裏是禁區,隻有得到了浮遊許可才能進入。”
“那如何獲得浮遊許可呢?”
陸殷殷的回答是搖頭,學衛中的大多數人就連浮遊是什麽都不知道,又談什麽被浮遊許可。
木野盯著那把大鎖看了半天,猶豫之中他還是找到了在書架穿梭的學士,沒想到對方與陸殷殷的回答一樣。
而木野追問如何獲得浮遊許可的時候,對方隻是神秘一笑,便離開了。
他這一笑讓木野十分詫異,難道自己問的這個問題很可笑嗎?
於是木野悠悠轉轉,回到了大鎖之下。
左右四顧無人,木野想要來硬的。他明白,自己隻有一次機會,若是沒能進去,那巨大的聲響必定會吸引來旁人。
於是木野運用上燃盡,勢必要一拳破合。
神海的水平線迅速下降,木野的右拳便是他現在最強的一擊。
轟的一聲。
木野都被這動靜嚇到。不知道是威力巨大,還是因為這聖地中太過安靜,這發出的聲響肯定是引起了旁人的注意。
讓木野更加絕望的是,那把大鎖被轟擊之後毫發無傷,連些許的破損都沒有。而因為燃盡的緣故,木野的神海已經空去不少。
木野這是第一次在有神海的情況下使用燃盡,卻意外覺得燃盡還有技巧可挖,可他現在沒心思去想這些。
在他確定大鎖安然無恙的同時,一個人突然出現在這木野的麵前。
那人是個大光頭,模樣十分凶狠,身上的黑色麻袍也打著不少補丁,想來也是論科學士。
“我是這裏的管理,親,你這樣做會影響到別人看書的喔。”這大光頭卻是細聲細語的,模樣也是十分羞澀的樣子,對木野解釋道。
木野此時也被此人弄得一陣惡寒,可是對方笑臉相迎,木野卻也不好說什麽。
更何況本就是木野有錯在先,對方沒有對自己發難,已是萬幸。
“那這位親,你在這裏究竟是要什麽呢?”
這大光頭一口一個親,細聲細語實在是讓木野無法接受。
"那個,學士,您能不能不要這樣,我有點受不了……”
“可以的哦,親。”
……
木野已經放棄讓對方做出改變,“我,我隻是想進去……”
那大光頭點點頭,“那麽親,你有浮遊的許可嗎?”說著凶狠的臉上還露出僵硬的微笑,但眼神中也是善意的。
木野搖了搖頭。
“親,你知道這裏麵是什麽地方嗎?”
木野依舊搖頭,他今天是跟著陸殷殷第一次來這學衛聖地,又如何得知這大鎖之後的情況。
“那親你能和我說說,你為何非要進去嗎?”
木野衡量了一下,“因為裏麵有東西給我的感覺十分熟悉,我找了它很久。”木野盡量表述清楚自己的行為,同時不泄露《元冊》的存在。
誰知道,那大光頭聽完木野的回答,眼睛瞪得老大,“你是說,這裏麵有東西你覺得十分熟悉?”口吻也沒有了之前刻意的細聲細語,仿佛被木野的話語衝擊到了。
他的這種轉變倒是讓木野有些不適應,他剛剛才適應大光頭細聲細語的樣子,“正是。”
當木野話音一落,那大光頭便打了一個響指。自他身後,又出了幾名打扮與大光頭類似的學士,“我們是聖地的守衛,學衛中習慣稱呼我們為掌燈者。”
“那麽你現在能夠告訴我,後麵究竟是什麽東西讓你感覺很熟悉嗎?”聽到大光頭的話語,其他幾名掌燈者也有些吃驚,便緊緊盯著木野,看他能答出什麽。
“這重要嗎?”
“很重要。”
“如果我說了,你們會讓我進去嗎?”
大光頭搖了搖頭,“不行,能否進去不是我們說得算,你得經過浮遊的許可。”
木野從其中嗅到一絲不正常,於是他擺擺手,“既然我說與不說,都無法進入,那我為何要說?”然後做出轉身要走的樣子。
而大光頭好像真的不想讓木野離開,馬上接話,“如果你說出的東西,真的在這大鎖之後,我們會幫你向浮遊溝通。”
木野似乎被這句話說得有些意動,既然自己無法強行進入,也許溝通會是個機會。此時陸殷殷也不在身邊,就算將元冊之事說出,應該也不會有別人知道。
“《元冊》,這後麵有著《元冊》的氣息,它在呼喚著我。”
聽到木野回答後,那幾名掌燈人人馬上聚攏在一起,低聲討論中什麽。
片刻之後,那大光頭又換上了細聲細語的語氣問木野,“你確定是《元冊》?一本書?元年的原?冊子冊?”
木野點頭,於是他們的討論繼續,竟然維持了許久。
討論結束,還是由大光頭來回答木野。
“親,這大鎖之後,沒有你說得元冊。”大光頭十分肯定地回答木野。
木野沒有懷疑對方會騙自己,因為欺騙自己這些人也得不到什麽好處,他開始懷疑是不是感覺錯了,知道大光頭的聲音再起。
“但是親你不要懷疑,我會盡量將你能知道告訴你。若是你所說是真的,你真的感覺到這大鎖之後有與你所謂《元冊》相似的感覺,那麽隻有一個結論。”
“《元冊》應該是“光陰殘卷”,它們應天地而升,記錄著某一個時間段的天地變異,人源統籌,它們不破不滅,不會消散。”
“你說得《元冊》是不是用先賢的文字,記錄之前的文明,並且你能夠從中得到明悟?”
木野點頭,自己之所以能夠修行,便是《元冊》之中的記載。
“那麽便是了,這《元冊》正是一本‘光陰殘卷’,既然它與你有緣,便必定會與你再次相遇。”
“這光陰殘卷究竟是什麽?有多少?”
“光陰殘卷是什麽,這我恐怕說不清楚,它有究竟有多少本,這個也沒人知道。但是我知道每一個與光影史詩產生了聯係的人,最後都成就了無限威能,響徹萬界之中!”
大光頭言語中對光陰史詩也是無限向往。
但木野卻有些不開心,說到底這大鎖之後還是沒有《元冊》。就算大光頭不斷強調木野與元冊的機緣,但木野還是開心不起來。
他看著那把大鎖,這麽長的時間後,感覺變得十分清晰。
木野已經確定,那絲感覺確定是與《元冊》相似,但不是《元冊》,想來是另一本光陰殘卷。
希望越大,果然失望越大,木野轉身就要離開聖地。陸殷殷看到他離開的身影,連忙也跟過來。
不料,在他快要走出論科的時候,那大光頭竟然追了過來,叫住了木野。
“這位親,我們還有一事相求。”大光頭的表情有些不好意思。
“學士請說。”木野對這大光頭倒是沒有什麽意見。
“若是你他日真的尋到了那物,希望你使用完後,能夠將它送到這裏。”大光頭知道木野不願意說出《元冊》,便將事情說得有些隱晦。
木野沒有答話,在等待著對方的下文。
“屆時,那鐵鎖之後的禁地肯定會為親開放,便又會是一段機緣……”
木野點了點頭,“若是有機緣,我會考慮的。”說罷便離開了論科。
論科門口,大光頭還有一眾掌燈人看著木野離開的背影,臉上都露出了一絲悲哀,不知是因為木野,還是因為自己。
木野的最後去的地方是術科,所謂術科便是字麵上的意思,各種技能在這裏被不斷開發、演化,最終達到一個空前的高度。
術科的院門也是幾科之中最為氣派的,不僅美觀還傳達著術科特有的氣質。
陸殷殷喜歡用“癡”來形容術科之人,木野跟著陸殷殷一路看去,發現癡這個字形容術科確實十分恰當。
路上的數人,無論學士、學生,都沉迷於自己愛好之中,不太在意世俗的變化。
琴棋書畫在這裏是尋常之道,亦有人專研數學與天文,甚至建築與養殖。
木野看著這些癡迷之人,卻仿佛看到了天地,這些人與癡迷之物融為一體,成了天地之中的一份子,上看去十分自然。
木野就在這份賞心悅目中在術科越走越深。
一時間,絲竹入耳,琴瑟和鳴。猶如細水長流,友人隔河相望,這一曲,奏的是別離。
琴聲長,而情誼長,琴聲短,而相聚短。
天下沒有不散之筵席,知己別離,總是無限傷感。
木野便尋著這無限傷感的琴聲,走到了小樓之下。
隻見小樓之上,倩影撫琴,看到木野走近,琴聲也隨之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