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酒宴之前
難怪今天街上的人這麽多,木野點點頭,“可這跟宋遠界有什麽關係?”。
“他是宋相之子,慶典中,肯定有盛大的酒宴,以宋遠界的性格,他必到。”
木野這被如煙拉回到椅子上,此時正是晌午,慶典要晚上才開始,那酒宴自然也是晚上。木野在房間內如坐針氈,心中擔心吃飯,他哪有可能耐著性子在這裏等下去。
如煙的表情也十分微妙,陸離再三叮囑過她,他們掌握的事情不能再讓別人的知道,更不能把無辜的人牽扯進來。
眼下木野看上去屬於陸離所說的無辜之人,如煙仿佛覺得是自己將木野推入了那漩渦之中。
正在內疚的時候,木野突然轉向自己。
“如煙姐,上回擺脫你的事情進展的如何?”
如煙回憶了下,那件事情前幾天自己還跟進過,“比較順利,除了幾家沒有談成之外,其他都已經拿下。”木野點點頭,這樣的進展已經超乎他的意料,原以為這樣的收購會是一次長久戰。
兩人在屋內又陷入了沉默,還是如煙打破了沉默,“讓我為你彈奏一曲吧,正好這些天寫了新的曲子,就讓小弟你當第一個聽客吧。”
然後就讓下人將古琴架起,隨著如煙的撥動,琴聲如小河流水。時而緩緩,時而急促,在琴聲中,木野仿佛身為河邊的看客,欣賞著林間的美景。
但這種靜怡沒有維持多久,琴聲突轉,原本詳和的小河中竟然出現了暗色的漩渦,將整條河攪動。林間還有狂風大作,將那些弱小的樹木吹得呼呼作響。
木野想出手將這一切製止,卻無能為力,琴聲中充滿了無奈,隻能看著危機的產生然後覆滅,最終琴聲嘎然而至,讓人心存嗟籲。
如煙似乎想通過琴聲對木野說些什麽,不知道有沒有傳達到,但好在木野的心情似乎被這琴聲輕撫,終於平靜下來。
如煙看到木野不再焦躁,便離開了房間,讓木野一個人獨處。
一方麵是琴聲安撫,另一方麵也是木野終於想明白了一個問題,那宋遠界雖然能夠控製吃飯,但若真出了問題,吃飯的師傅定然不會放過宋家。
此時木野還不知道吳夫子的情況。
平靜下來的木野,終於將注意力放在了自己的神國中,這一戰後,自己究竟產生了怎樣的變化。
不看不要緊,一看就出現了變故,天上的海量天源消失不見了。這可是自己舍命殺死文法師最大的收獲!木野不甘心,繼續在神國之中拚命搜索,最終還是沒有看到天源的影子。
若是木野知道,正是這天源救了自己一命,又會如何作想。
木野隻能沮喪地從神國之中離開,卻沒發現,神樹的一些根須竟然朝著神海的方向生長著。
他從戒指中拿出吳念的小書,這是一本手抄書,是吳念從書塔之中摘抄的,吳念的字如起人,筆鋒之中帶著剛毅,這本小書竟然是一本功法。
“渡靈決”功法的名字十分簡短,但成功的吸引了木野。快速閱讀下來,木野有了驚奇的發現,這渡靈決竟然也是不需要天源就可以修煉!
隻是修煉起來頗為麻煩,木野打算今晚將吃飯救回之後再從長計議。又與元冊死磕了一陣,毫無進展的木野結束了修行,此時天色已經暗。他想和如煙告別,可如煙卻沒了蹤影。
岩城之中所有人都知道皇宮在哪,不論岩城如何重建,也無法改變高高的陰影,如煙就站在居煙閣的窗戶旁,看著木野孤單的背影向皇宮走去。
她本可以阻止或幫助木野,但無論她怎麽做,好像都不對,索性就什麽也不做,讓一切順其自然。
皇宮的麵積幾乎趕上岩城,是宣國最為雄偉的存在。通向皇宮的路上沒有什麽行人,百姓被組織在岩城之中活動,皇宮之中的慶典,需要保證絕對的安全。
這並不影響木野,他依稀還記得父親帶自己進宮的方位,果然,在這個位置有道宮門。
這道宮門之後,便是皇帝的居處,宣國的核心。
但攔住木野的不僅僅是那高高的院牆,還有一隊身著鎧甲的衛兵,他們當然不會因為木野的年紀就對他網開一麵,甚至若是木野真要硬闖宮門,他們手掌的長槍絕對不會有半分猶豫。
木野身上穿的還是學衛的麻袍,麵具也被他收在戒指中,看上去就是一個普通小孩,與皇宮的金碧輝煌格格不入。
就在他思考如何蒙騙過去的時候,一個身著華麗的青年人從他身旁走過。衛兵作勢就要攔下,誰知道那人從袖間掏出一塊令牌朝衛兵一晃,然後就大搖大擺地走進了皇宮,同時還特意回頭瞟了一眼木野,仿佛是在看路邊的垃圾,扭頭之後身形更加得瑟。
這倒是提醒了木野,他開始在身上翻找起來。那隊衛兵看著木野的動作一陣緊張,直到看清木野手中拿著的令牌,笑了笑,輕聲說了句。
“不行!”
木野手上拿的是陸離的令牌,衛兵們並不買賬,這時木野手中一停,陸離令牌旁還有一塊令牌。他嚐試著將令牌展示給衛兵。
那些衛兵雖然沒有讓木野進去,但陸家的令牌他們是知道的,表明了眼前這個小孩,並不是來瞎胡鬧的普通人,所以這一次木野拿出的令牌,他們看得格外仔細。
撲通一聲,幾名衛兵居然跪倒在地,言語之中充滿了恭敬,連忙讓木野進宮。
那位臭屁的青年聽到聲響,回頭看去,卻隻到木野那張討厭的小臉,在他眼中木野就是個髒兮兮的平民,也想混進皇宮?
等一下,這個平民怎麽跟在我身後,那個讓衛兵跪倒的大人物呢?年輕人一陣納悶,看到木野離自己越來越近,他有些嫌棄地加快了速度。
“我不知道你是怎麽進來的,總之你離我遠點,惡心死了。”
他不說還好,這一開口,木野的速度突然加快,一下便攔住了他的去路。
那人還想斥喝,卻不想木野猛然靠近,狠狠地踩向他的腳趾。
那人想要放聲大叫,又被木野捂住嘴巴,一邊繼續使勁,一邊問道。
“我說,你是不是要去慶典壇,參加酒宴?”
那人腳尖發痛,隻能答應,但被木野捂住嘴巴,隻能發出“嗚唔”的聲音,不過還算他反應機敏,當下點了點頭。
“我把你放開,你可不能大喊大叫。”那人繼續點頭答應。
可木野剛一鬆開手,那人就立刻大喊道,“來……啊……嗚嗚”這一次,木野比之前踩得更狠。
這下他總算知道了木野的厲害,再也不敢多說什麽,安靜小心地在前麵帶路,木野表示隻要將自己帶到酒宴,便不會為難對方。
慶典壇是皇家祭祀的地方,位於皇宮的偏北方,為了觀禮四周還建造了巨大的觀禮台,以供往來賓客歇息欣賞,酒宴便設在其中一處。
那人表麵上礙於木野的威脅,但心中已經暗下計劃,他好不容易才巴結到一個大人物,正好借此機會讓大人物好好懲戒一下木野這個黃毛小子。
說著推開了宴廳大門,無數盛裝的男女在席間穿梭,他們三五成群,都在談論著所謂的貴族生活。
酒宴還未開始,先到的人不是懷有目的的小角色,就是希望吸引注意力的浪潮兒,真正的大人物總是最後才會登場,而且因為是皇帝的成人禮,這酒宴隻接待了宣國的年輕才俊們。
雖然每個人看上去都很忙碌,但其實他們的眼神都有意無意地飄向門口,在等待著真正的貴賓出現。
所以看到木野兩人的出現的時候,宴廳中大多數人臉上都露出了失望的表情。木野的帶路人似乎有些羞愧,木野倒是無所謂,仔細地開始在人群中尋找,毫不在意別人對自己投來的鄙夷目光。
終於看到了被人群擁簇著的宋遠界,盡管他確實拙劣不堪,岩城中盡是他的丟人事跡,但不可否認的是,他的出身和實力確實是貴族圈內的寵兒,那些往上晉升的二流勢力,恨不得將自己的女兒直接送到宋遠界的床上。
木野看到宋遠界眼光一亮,準備上前要人,不料有人卻搶先一步,正是將自己帶到這裏的引路人。這時候,他臉上再沒有與木野在一起時的鄙夷表情,而是換上了諂媚的笑臉。
他擠過人群,鑽到宋遠界身邊,在他耳邊輕言的幾句。
之前小看他的那些人,此時都換上了驚訝的表情,此人居然能和宋遠界如此親近,究竟是誰,然後開始後悔之前自己投出的鄙夷目光。
宋遠界點點頭,便在那人的指引下來到了木野麵前,看到木野之後略微驚訝,可隨即又換上了更為戲謔的表情。
木野倒是高興,這宋遠界自己跑到跟前,還省去了穿過人群的麻煩,隻是他身邊沒有看到吃飯的身影,應該是被宋遠界藏在某處,木野已經開始計劃如何將宋遠界擄走而不驚動其他人。
宋遠界似乎很享受著這種被擁簇的感覺,可木野居然沒有任何反應,視線也在自己身邊掃來掃去,好像根本沒把他放在眼裏。
於是他冷哼一聲,吸引廳內所有人的注意,大聲向木野喝道,
“這不是木野嗎?不好好在學衛躲著,跑到皇宮來,找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