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下,不需要說什麽了!即使不懂不懂字畫的青年們也明白了這幅《轉戰陝北》真的是贗品!就如程遠剛才所說,這幅畫被印了上百版!
程遠將紙片遞給楊青禾,楊青禾小心翼翼的接過,生怕將之弄碎。越看楊青禾就越佩服造假之人!
“可惜了,如果造假之人將一身功力都用在正途上,想必我們華夏的古董研究會提升一個檔次。”
程遠很尷尬的笑了笑,這不是他的錯,要怪就怪他的便宜師傅,他的便宜師傅太變態了,給他製定了很多讓人無法理解的任務。
當然了,正是因為這些任務,才造就了無比全能的程遠。想想也是,身為尊者的徒弟,程遠不優秀行嗎?
見程遠笑的很尷尬,楊青禾的臉上露出古怪的表情:“程大師,這幅《轉戰陝北》不會也是出自你的手筆吧?”
“咳咳……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是的。”
“額……這《送子天王圖》也是?”楊青禾瞪大了無辜的大眼睛。
“那個不是,《送子天王圖》的仿製水平沒有《轉戰陝北》高,比《轉戰陝北》少了三十多層。”
楊青禾很有耐心,一層一層的將《轉戰陝北》揭下來,最終揭下一百多張薄如蟬翼的紙片。弄完了《轉戰陝北》,楊青禾的目光放到《送子天王圖》上。
“麻煩程大師將送子天王圖第一層給揭下來。”
“好。”
程遠點點頭,仿製古畫第一層是最難揭的,揭下第一層,下麵的就可以水到渠成。程遠和剛才一樣,將《送子天王圖》上均勻的淋上了水霧。
《送子天王圖》的工藝和《轉戰陝北》果然不是一個檔次的,隻是將畫作放大了不到一百倍,程遠就找到了畫作的縫隙。嗤嗤……第一層很快被揭下。
“好了,接下來的工作就交給青禾了。”
“嗯。”楊青禾點點頭,投入到工作中去。
等楊青禾忙完之後,天色已經漸黑,楊青禾擦了擦腦門上溢出的汗珠,抬頭一看,咦?怎麽文物修複室中變的空蕩蕩的了?人呢?都去哪裏了?
“程大師,他們人呢?”\t
程遠笑了笑,楊青禾工作的時候太過投入,她的眼中隻有花卷和程遠,將青年們給徹底無視。受不了楊青禾和程遠之間卿卿我我的樣子,青年們紛紛離去。
程遠當然知道青年們為啥離去,那是被刺激的。他們再繼續呆一會,恐怕會嫉妒的發瘋吧?
不過此時,程遠裝出一副很迷茫的表情:“咦?他們人呢?剛才太過投入,沒發現他們怎麽都走了?”
楊青禾扭頭看了一眼牆壁上的掛鍾,臉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程大師,我知道了,現在已經七點多了,到了飯點,他們肯定去吃飯啦。”
“很有道理,要不我們也去吃點?”程遠咧嘴笑了笑。
“好的,程先生喜歡吃什麽?”工作的時候,楊青禾稱呼程大師,現在工作完了,就沒必要那麽生分了。
“我對京城不是很熟悉,青禾帶我去吃吧。我什麽都能吃的。”
楊青禾側著腦袋想了想:“這樣吧,我帶程先生去一家小店碰碰運氣,不知道店主今天營不營業。”
“行,就當時散步了,正好我對京城不太熟悉。”
“程先生,你還要等一會,我要跟館長匯報一下工作,讓他來驗收一下。”
“行。”
……
館長辦公室,頭發花白的薛館長正在專心致誌的研究一尊小鼎。
咚咚咚,房門有節奏的敲響,聽到熟悉的敲門聲,薛館長的臉上露出幾分笑意:“青禾,進來吧。”
“館長,您安排的任務已經完成。請您去驗收一下。”
任務完成了?薛館長的眉頭挑了挑,向楊青禾的身後看去,看了半晌,也沒有看到熟悉的身影,薛館長一臉古怪的問:“青禾,秦江怎麽沒過來?”
楊青禾沉聲道:“館長,我要跟你匯報一下,秦教授遲到三小時,然後來了不到半小時就早退了。我已經將他從文物修複小組中開除。除非他能做出深刻的檢討,否則永不錄用。”
遲到?早退?開除?永不錄用?這幾個詞讓薛館長的腦子轟轟的。
薛館長遲疑的問:“青禾,你不是在開玩笑的吧?如果沒有秦江,你怎麽修複的唐三彩?整個故宮博物院,隻有秦江有能力修複唐三彩。”
“報告館長,我沒有修複唐三彩。”
“嗯?青禾,你今天很調皮,怎麽這麽喜歡開玩笑?我說秦江啊,你就別藏了,快點跟本館長滾出來!”薛館長不停的向楊青禾的身後看去,可惜,他什麽也看不到。
“館長,我真的沒有開玩笑,那三個唐三彩是贗品,沒有修複價值。”楊青禾理解薛館長的心思,就算是她,剛開始的時候也不相信三個唐三彩是贗品。
見秦江真的沒有出現,楊青禾的表情又是這麽的嚴肅,薛館長感覺問題有點不對。薛館長輕輕的放下手中的小鼎:“本館長今天漲了見識,我們故宮博物院居然有贗品,嗬嗬……”
說完,薛館長快步走出館長辦公室,快步向文物修複室走去。楊青禾知道薛館長不會相信她的一麵之詞,她趕緊快走兩步,跟上了薛館長的步伐。
一邊走,楊青禾一邊輕笑,如果薛館長看到被砸碎的唐三彩,相信他的表情一定會很精彩吧?
嘎吱一聲,薛館長推開文物修複室大門,他的目光第一時間向盛放唐三彩的物品架看去,可是看了半晌,他也沒看到唐三彩的身影,薛館長扭頭看向楊青禾:“青禾,唐三彩呢?”
楊青禾抬起纖纖素指,指向一堆破碎的陶瓷碎片:“那就是唐三彩。”
薛館長下意識的順著楊青禾手指的方向看去,然後他看到了一堆瓷器碎片。薛館長輕輕的搖搖頭:“青禾,你今天吃錯藥了嗎?怎麽變的這麽調皮?別藏著掖著了,趕緊將唐三彩拿出來。”
“館長,我真的沒開玩笑,那就是唐三彩,已經被我砸碎了。不信你上前看看。”
薛館長的臉色有些變了,即使他很喜歡楊青禾,楊青禾也不能這麽一而再再而三的玩他吧?薛館長強壓下怒火,三步兩步走上前去。
近距離一看,薛館長的臉色大變!這還真是唐三彩碎片!薛館長發出一聲驚呼,然後一下子撲到了這一堆碎片上!薛館長的雙手不停的顫抖,仿佛碎的不是唐三彩,而是他的心!
過了好一會,薛館長才慢慢的回過神來。
霍的一聲,薛館長站了起來,指著楊青禾的鼻子罵道:“楊青禾,你太讓我失望了!枉我那麽信任你,把這麽重要的工作交給你!沒想到你居然會荼毒國寶!你不可原諒!你這是犯罪!”
楊青禾突然感覺薛館長這個老頭很可愛。楊青禾很能理解薛館長的心情,就在剛才的時候,她的心情和薛館長一模一樣。
“薛館長,您不要傷心,這三個唐三彩是贗品。”
“一片胡言!楊青禾,我看錯你了!一直以來,我都認為你是一個公私分明的人!沒想到,你為了私人恩怨開除了秦江!為了應付工作,你居然砸碎了三個唐三彩!你太讓我失望了!”薛館長一臉的痛心疾首,氣的胡子都翹了起來!
“館長,您別動怒,您看一下這三塊瓷器碎片。”楊青禾將三塊印有‘程遠著’的瓷器碎片遞給薛館長。
薛館長接過碎片,他明顯的愣了一下。不過很快,薛館長就看出了問題,這名字看起來很新,就像是剛雕刻出來的一樣:“楊青禾,我真是小看你了!為了推卸責任,你居然找人雕刻上名字,讓古董變為贗品!”
“喂,老頭,你這一把年紀都活到豬身上去了?你見過在熟泥上雕刻的人嗎?你雕刻一個給我看看?”程遠本不想插嘴,可是薛館長沒完沒了的,耽誤他和楊青禾吃飯的時間。
程遠的話讓薛館長一怔,是啊,熟泥非常不容易雕刻,稍微一碰觸就會引起裂紋。而這三塊碎片上並沒有裂縫,光滑的很。
雖然程遠說的很有道理,但是薛館長卻不會這麽容易被打發過去,薛館長一瞪眼:“你是誰?你怎麽在這裏?”
“薛館長,他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修複文物的時候都有錄像記錄,您可以看看錄像記錄再追究我的責任。”楊青禾笑了笑,一會薛館長看到錄像記錄的時候一定會驚掉下巴。
“看就看,不過,在我沒有看完錄像記錄之前,你們不準離開!”
“放心吧,薛館長。”楊青禾怎麽會走?她很希望看到薛館長的老臉變成表情包。
薛館長當即打開文物修複室中的錄像記錄,開始播放今天的修複過程。就如楊青禾所料,薛館長真的變成了表情包!
好在的是,看錄像記錄的時候可以快進,要不然恐怕楊青禾和程遠就不用吃晚飯,直接吃夜宵好了。
饒是快進,薛館長也看了足足半個小時。看完錄像之後,薛館長雙眼冒光的看向程遠:“程大師,不知道你在那個文物研究院工作?我怎麽之前不認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