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悲涼！
或許是得到李二的默認，又或許是受到了此刻這番情景的感染，魏征似乎沒有發現此刻的蘇文有些不對，而是背著雙手仰望天空，看著那如銀盤般的明月感慨起來：
“我曾經……”
“你曾經什麽？”
“你曾經跨過山和大海？也穿過人山人海？”蘇文毫不客氣的打斷了魏征的感慨。
他本來就因為想起了上一輩子的事情心情有些不爽。
這三個家夥都好，不由分說的來到自己麵前，不僅打斷了自己的思緒，竟然還想著跟自己吟詩作對，共同賞月？
還真是把自己當美女了哈？
聽到蘇文的話，魏征生生將要說出來的話咽了回去。
他的表情凝固，雙眼更是在一瞬間通紅了起來。
“你說的對，我曾經走過大半個天下，說不上叱吒風雲，可以算是逍遙自在，隨意快活，可是誰能想到，因為那些可恨的突厥人，讓我落到如今這個地步……”
“我魏征此生將隻剩下一件事情，那就是不惜一切代價對付突厥！”
隨著魏征的話，李二和程咬金的臉色也開始陰沉下來。
這突如其來的感慨直接引發了三人心中痛苦的回憶。
蘇文：？？？？？？
這特麽也可以啊！
“不好意思，蘇公子剛才的話讓我有些感慨，但是我不得不佩服的是，你的文采完全超乎了我的想象！”
經過短暫的悲憤之後，反應過來的魏征很是詫異的看著蘇文說道。
“是啊，蘇兄短短的兩句話，便能夠使我們不由自主的陷入感慨之中，真是了不起！”李二也隨之附和。
至於程咬金……則是抱著西瓜不停的點頭，臉上還殘留著些許殺氣。
蘇文有些麻爪了……
他現在不知道究竟是這三個家夥存心想拍他馬屁，還是因為他們真的覺得那兩句歌詞很有文采。
自己本來是想借機挖苦一下老魏，這可倒好，反手便被吹了一波。
“既然蘇兄已經開始了，那不如就趁此機會賦詩一首，也好讓我們再欣賞欣賞師兄的文采，咱們就……以這月亮為題如何？”李二突然轉頭看著蘇文說道。
而且。
他根本就沒有給蘇文拒絕的機會。
蘇文隻要看他臉上那有些得意的笑容就知道，這個家夥又在給自己下套。
“蘇公子請……”魏征連忙附和。
這兩次的配合倒讓魏征和李二看起來更有默契了。
“那就……來一首？”蘇文看了看一邊用手抓西瓜吃，一邊滿臉笑意看著自己的程咬金說道。
這些家夥無非就是想證明自己不如他們，然後好展示他們自己的文采，想要通過這種方式來讓自己折服。
畢竟。
無論在任何時候，人們都往往想要表示自己更有文化，以此來否定別人，這是一種常見的裝x模式。
這也是李二為什麽對五姓七望反感的重要原因之一。
“蘇兄請……”李二的臉上瞬間露出了期待。
事實上。
他剛剛吹捧了一波蘇文那兩句話，並不是因為他覺得這兩句話非常有文采，恰恰相反，他覺得蘇文輸定了！
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會緊接著慫恿蘇文來首詩。
“聽好了啊……”蘇文清了清嗓子，學著之前魏征的樣子，將手背在身後，仰頭看著天空中那銀盤般的月亮輕聲道：
“床前明月光，地上鞋兩雙……呸，疑是地上霜。”
“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
或許連蘇文自己都不知道，這個時候他為什麽會突然脫口而出這首詩。
“好一個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李二臉上的表情凝固了起來，許久之後這才暗歎一聲道。
他抬頭看了看天空的月亮，又感受了一下自己之前湧現出的回憶，忍不住開始欽佩起蘇文來。
他現在明白了，這個蘇文絕對是上天派來拯救他的人。
眼前這個家夥不僅能夠製造出眾多驚世駭俗的東西，而且還文采斐然，隨口便做出了如此應景且讓他印象深刻的詩句。
如此人才，要是不嫁個女兒給他自己豈不是虧大了？
“唉……”
要說李二和魏征會感慨蘇文剛剛念出的那首詩還情有可原，畢竟這兩人都是飽讀詩書之輩，當然一眼就可以看出詩作的好壞。
可是。
那原本正在吃西瓜的程咬金，聽到蘇文念出了事之後也長歎了一聲，瞬間覺得手中的西瓜不甜了，臉上更是露出了沮喪的表情。
“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程咬金抬頭看著天空低聲喃喃道。
此刻的他不知道為什麽，一下子想起來自己曾經征戰沙場的歲月。
無數次生死大戰之後，他看著孤寂荒涼的戰場，心中油然而生的就是這種思鄉之情。
而此時此刻，蘇文短短的兩句詩，直接道出了他心中最深的想法。
“你吃好了嗎？”李二有些沮喪的來到了程咬金麵前，指著地上的西瓜開口問道。
程咬金本能的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我拿走了！”李二彎腰抱起了地上被拍成兩半的西瓜，緩緩坐在了蘇文的身旁，抬頭看著天上的月亮默默的吃起西瓜來。
至於之前的那種勁頭早就消失不見，蘇文能夠清晰的感覺到，此刻無論是李二還是程咬金，包括一旁默默站著的魏征，他們的身上都浮現出了一種落寞的感覺。
不知是自己的錯覺，還是因為此刻他們沐浴在月光下，他仿佛看到了三人目中閃爍的淚花，清晰又悲涼。
李二後悔極了……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拉著蘇文來吟詩作對，賞月就好好賞月，為什麽要作詩呢？
現在倒好，自己的目的沒有達到，反倒被對方的一首詩搞得心神不定，沮喪萬分。
最重要的是。
他無奈的發現，自己越是強行想要趕走那種情緒，腦海之中越是會不由自主的出現太多太多的人。
自己的皇後，皇子，包括外麵可能發生的局勢全都湧現在他的腦海中，無論他怎麽努力都揮之不去。
“上當了啊……”李二伸手抓了一塊西瓜放進嘴裏，用著隻有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喃喃自語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