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空菇集市
事出反常必有妖。
梟仔細的傾聽，但完全聽不出有問題的地方，仿佛真是一個人聲鼎沸的鬧市。
“要不去看看？”娑看著梟，開口提議道。
梟皺著眉頭，總感覺事情有些不對，他稍微思索，拒絕道：“不行，這片森林之前我們在樹上就看過，根本不存在空地，也就是說前麵肯定還是森林，怎麽可能有那麽多人在森林裏吵鬧，不怕死嗎？”
這世界的森林是如此的危險。
袞袞彌爾、彩羽豹、怪熊等等野獸，每一種都極其危險，普通人遇到基本上隻有死路一條，怎麽可能在森林裏大聲喧嘩，這不是找死嗎？
“那假裝沒聽見？”娑不高興地問道。
她很好奇到底是怎麽一回事，萬一真有集市呢。
梟頭痛道：“萬一是什麽奇怪的生物呢？你就不怕鬼山象那樣的怪物？”
“那我們再靠近一點點？”娑想了想，用手指比劃道。
梟看著娑眼巴巴期盼的眼神，無奈的歎了口氣，都賣萌到這個份上，讓他怎麽拒絕？
他對著鍋噴出一口氣，將鍋重新變小之後收進錦囊裏，接著就起身道：“那就靠近一點點，如果事情不對要聽我的。”
“知道了。”娑高興道。
她其實很認真的聽過那些人聲，聲音並沒有錯誤，每一個聲音都有自己不同的音調，雖然有些聲音聽不懂，但絕對是人類的聲音。
兩人循著聲音向前，聲音逐漸的吵鬧，同時也越來越清晰。
他們都沒有聽出破綻，於是小心翼翼的前進，一直走到一處草地，在平坦的草地上，一朵三米高的白蘑菇正不斷發出吵鬧的聲音。
這蘑菇非常特別，不但很高而且菇傘極大，有半透明的絲線從菇傘垂落下來，每一根絲線都有人聲傳出。
“梟哥哥，這是什麽？”娑好奇地問道。
梟搖頭道：“不知道，《大吃一經》裏沒有記載這種蘑菇。”
《大吃一經》不等於是百科全書，而且成書不知道多少年，這些年肯定會有新的植物新的食材出現，不認識並不奇怪。
娑撿起一塊石頭，看了梟一眼之後，見梟沒有阻止，於是用力將石頭扔向蘑菇。
石頭落在菇傘上，那些垂落的絲線一陣搖晃，傳出來的人聲立即一陣晃動，並且隨著絲線搖擺的幅度而發生變化。
梟與娑互相看了彼此一眼，都感到非常的好奇，這東西好像有點奇怪，但並不危險。
“我過去看看，你在這裏等我，萬一情況不對，你就用火燒它！”梟對娑說道，同時將一對火石交給娑。
娑知道梟肯定不會同意自己先去冒險，於是點頭道：“知道了，梟哥哥，你小心一點。”
“嗯！”梟點頭，接著走向蘑菇。
娑拿著兩顆火石，緊張的看著梟，直到梟扒拉開絲線，走到蘑菇裏麵。
在娑的角度，梟身形變得一陣模糊，而在梟的視角卻是一切都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四周仿佛出現無數的窗口，每一個窗口對麵都有人，這些人似乎也看到他，一個個全都不說話了。
“&……&……&？”一個人看著他，開口詢問道。
問題是語言不通，梟根本不知道他在說什麽，於是皺著眉頭，開口道：“你在說什麽？”
“￥&……￥&！”那人驚奇的對其他人說道。
其他人立即瞪大眼睛，全都好奇的看著梟，接著一個麵目和善的老人拿出一枚橄欖形狀的果實，嘰裏呱啦的說了一通，並且將橄欖果實遞給梟。
梟認識這種果實，這果實的紋路非常明顯，他稍微辨識就知道是什麽。
這果實名為‘曉音果’，本身會記錄四周發出的一切聲音，任何動物吃下果實，都會在腦海裏出現所有過去記錄下來的聲音，幻聽會持續很長一段時間。
後來有人通過專門種植，並且隔絕外部環境帶來的聲音，從而開發出‘曉音果’的另類用途。
比如請知名歌姬唱歌，吃下曉音果的人就會感覺歌姬在自己耳邊唱歌一樣，還有就是記錄下知識，讓吃下的人能夠通過反複的傾聽學會這些知識。
梟看著老人，驚訝的指了指自己，老人笑眯眯的點頭，梟表示感謝之後接過曉音果，在老人提示下，小心翼翼的吃下。
顯然，這曉音果並不是一般的曉音果，而是經過特殊加工的果實，在吃下之後，梟就感覺自己無師自通的學會了一種語言。
“這小子肯定是某個世界的土著，正好遇到菇王隨機灑下的空菇種子，於是誤打誤撞進來空菇集市。”
……
“這算不算是機緣？要是我年輕時能夠遇到空菇，肯定比現在混的好。”
……
“你就算了吧，你這把嘴那麽臭，如果當初真進來集市，分分鍾可能被人砍死。”
……
“口臭良又在做夢，哈哈哈……”
……
梟驚訝的發現，自己聽懂這些人說話了。
這時，那送他曉音果的老人微笑道：“現在可以聽懂我們說話了嗎？”
“可以！”梟立即點頭，但意識到自己說的還是自己這個世界的語言，趕緊又用新學會的語言，生澀地回答道。
老人笑道：“你可以稱呼我為老陳或者陳老先生，如果有什麽不懂，可以問我。”
“陳先生，這裏是什麽地方？”梟趕緊問道。
陳老先生笑道：“這裏是空菇集市，由菇王在諸天世界灑下種子，連通萬界而成，凡是找到空菇的人都有資格在這個集市進行交易。”
“這裏就是萬界！”梟驚訝地說道。
陳老先生搖頭道：“不，隻是開了一個小小的窗口，你所在的空菇，每一條線意味著連接一個世界，每個人所在的空菇線都不一樣，但又可以通過彼此的線，聯係到更多的人，比如我之前就從未見過對麵那位先生，而現在通過你這個窗口，卻可以與對方交談。”
空菇的線是有限的，而且有很多本身並沒有被激活，因此每個人的窗口都不一樣，因為每條線連接的世界都不一樣。
對於空菇集市的人而言，持有空菇的人越多越好，因為大家可以通過彼此不同的線，從而實現與更多世界聯係、交易。
因此，大多數人對於新來的都比較友好，畢竟多一個人就意味著多好幾個世界。
“既然這是集市，也就是說我們可以彼此買賣東西？”梟聽完之後問道。
陳老先生點頭道：“對，每個世界都有自己的特產，有的東西對你們而言隨處可見，但在別的世界卻有可能是稀有資源，因此我們聚集在一起，最重要的就是彼此交易。”
“也就是說，我可以在這裏開餐廳？”梟眼睛一亮，開口問道。
陳老先生一愣，苦笑道：“恐怕這裏應該沒有誰想要吃東西，比如我已經辟穀上千年，不需要進食。”
“辟穀？”梟不太懂陳老先生的意思，這個詞在他所在的世界並沒有，因此他雖然知道這個詞，卻不知道其中的含義，因為沒有參照詞。
陳老先生笑道：“就是不吃東西都不會死。”
“那麽厲害！”梟驚歎道，他一天不吃就餓的慌，竟然有人不需要吃東西。
陳老先生笑道：“在這裏一切都可以交易，如果你非要開餐廳其實也無所謂，隻要做好血本無歸的心理準備，試試也無傷大雅。”
“那陳老先生，您那裏賣什麽？”梟好奇地問道。
陳老先生稍微讓開窗口，隻見他背後有著各種瓶瓶罐罐，他介紹道：“我賣的是丹藥，辟穀丹、聚氣丹、攻心丹、殺意丹……都是修行中人能夠用上的藥物。”
“原來陳老先生是丹師！”梟點頭道。
陳老先生微微驚訝道：“你所在的世界也有丹師？”
“沒有。”梟回答道。
陳老先生疑惑道：“那你怎麽知道？”
“你不是賣丹藥嗎？”梟反問道，他當然不會說是《大吃一經》裏有提到過丹藥，甚至有些丹藥本身就是食材的調料。
陳老先生苦笑道：“算了，不說其實也無妨，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是我逾越了。”
他隨手拿起一瓶丹藥，繼續道：“這算是我的賠禮。”
“不不，我不能再白要您的東西，您給我曉音果，我已經感激不盡，不需要別的……”梟趕緊拒絕道。
不過他話還沒說完，陳老先生就笑道：“別急著拒絕，其實這也算是推廣，你試過之後如果覺得好用，日後也可以拿一些材料找我辨別，如果是我需要的材料，我會用丹藥跟你交換。”
“可我沒辦法一直留在這裏，這朵蘑菇所在的樹林太危險了。”梟苦惱道。
陳老先生一愣，接著苦笑搖頭，他轉身拿出一個錦囊，接著從錦囊裏取出一個環，歎氣道：“你這小家夥運氣還算不錯，正好我這裏有多餘的定寶環，你隻需將這定寶環滴血認主，然後將環按入空菇主幹，空菇就會變成定寶環的一部分，從此自由攜帶。”
他沒有給梟拒絕的機會，將定寶環扔向梟，接著就將窗口關閉。
梟手裏拿著定寶環，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好。